《烽火侠客传》第184章

弼站起来大声说道：“各位将军，外面的情况你们都见到了，大概有二万多暴民包围了粮仓，要求我们发粮给他们。我们一个多月前打了一个大胜仗，缴获了叛军的一些粮草，加上以前在城里搜集到的粮草，全部堆放在这个粮仓里。如果我们按照暴民的要求将粮仓里的粮草全部分发给他们，那我们就没有粮草分派给官兵们了。官兵们如果没有饭吃，无心作战，太原城就会不攻自破，叛军就会入城，我们总共大约二万官兵，加上城里的四十万老百姓，全部会遭到叛军的屠杀，死无全尸。所以我们不能将粮仓里的粮食分发给这些暴民，一粒也不能。如果我们分发了一些粮食给一些暴民，另外一些暴民得不到，会酿起更大的暴动。”一个副将问道：“副使，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李光弼说道：“我和高知府商量过了，暴民已包围了几天粮仓，不肯离开，我们只有使用武力驱赶开他们。如有不肯离开者，一律格杀勿论。”众人听了议论纷纷，都知道一旦使用了武力，即是要镇压老百姓。范深站起来说道：“各位将军都已知道，我们已实行军粮配给半年有多了，我们统兵的将军自己都吃不饱，更不用说那些兵卒了。官兵无粮，肯定会哗变。我们不这样做，只能在城里等待叛军攻进城来屠杀我们。除非你们当中有人想投降叛军，否则不会反对。你们当中有谁是想投降叛军的？站出来。”众人听了，马上安静了下来，无人敢再说话。
高大方站起来说道：“我赞成李副使的决策。大家都知道，我被奸相杨国忠陷害，诬蔑我与兰家庄的村民勾结，收受他们的重金贿赂，包庇他们，因而被太上皇免官下狱。李副使知道我是冤枉的，仗义执言，上书当今皇上。皇上圣明，查清了我和兰家庄的村民不是互相勾结，我没有收受他们的贿赂，赦免我的罪责，复任太原知府，也赦免了兰家庄所有村民的反叛之罪，兰云卿庄主才带领一众村民前来太原为朝廷效命。我要与太原共存亡，决不投降叛军，坚决拥护李副使的决策，用武力镇压外面的暴民。我相信兰云卿将军与我一样，也支持李副使的决策。”他望了一眼兰云卿，做了一个眼色。兰云卿见众人一齐望过来，站了起来，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高大方说道：“兰将军舍生取义，带领一众村民前来太原为朝廷效命，与叛军血战了多次，身上带伤。兰将军的一些族人已经为国捐躯，我相信兰将军是绝对不会投降叛军的。请兰将军先表个态。”兰云卿说道：“各位将军，我本来是一个弱质女流，但叛军打进山西，老百姓遭殃，我义不容辞，便自愿跟随范深将军前来太原协助官军守城。家父一生行侠仗义，当年为了反对太行山打虎岭的匪首黄不曲反叛朝廷，独自一人去挑战黄不曲，被黄不曲打成重伤，后来伤重身亡。我军中的楚笑天将军，被叛军的白修打了一掌赤焰掌，几乎丧命。我军中的夏不傲将军与叛军的第一高手齐声数度交手，杀了齐声的不少手下，他的家乡明家庄的所有村民被齐声带兵屠杀。我堂妹兰云姬将军的父亲兰飞雁被叛军的安田打跛了右脚。你们有谁会相信我们兰家庄的人会去投降叛军？”李光弼说道：“兰将军说得好极了，我们与叛军血战大半年，每个人都与叛军仇深似海。我们一定要坚守住太原，等待援军到来。为了保卫太原，我们必须先保护好粮草，为了保护粮草，我们必须使用武力驱赶那些要求分发粮草的暴民。我相信大家都是支持我的决策的。”无人敢表示反对。
李光弼说道：“大家都赞同使用武力驱赶包围粮仓的暴民，那我就下令了。四个负责坚守各自城门的副将。”兰云卿、周萍与另外两个副将大声应道：“在。”李光弼说道：“你们分别带领各自的部属向粮仓一路攻过来，如有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四人应道：“是，副使。”李光弼说道：“防守粮仓的官兵分成四队，向外杀出去。”有四个副将应道：“是，副使。”李光弼说道：“其余众将，也要各自带兵向暴民进攻。”其余副将应道：“是，副使。”李光弼正要下令出发，忽有一个声音说道：“副使，且慢。”李光弼看过去，只见楚笑天站出来，便问道：“楚将军，你有什么话说？”楚笑天说道：“副使，我想请你不要武力镇压老百姓。我们可以把他们关押起来，每天配给他们一些粮食，使他们不会饿死。”李光弼断然说道：“不行。我们退一步，暴民们就会进一步，说不定他们已想攻进粮仓来抢粮了。”他的话声未完，外面人声突然嘈杂起来。一个队长跑进来，说道：“副使，不好了，有暴民冲开阻拦的官兵，闯进粮仓来了。”李光弼一挥手，喝道：“大家不要等了，马上杀出去。”众将一窝蜂涌出去了。李光弼对范深说道：“范将军，你去命令房顶上的官兵马上放箭。”范深说道：“是，副使。”他也出去了。
李光弼看见兰云卿、楚笑天、夏不傲和兰云姬四人站着不动，说道：“四位将军，你们为何不出去驱赶暴民？”外面锣鼓声、喝骂声、哭喊声、惨叫声传了进来。楚笑天走上一步，说道：“副使，你不可以下令武力镇压老百姓。”李光弼看着楚笑天严肃的神情，说道：“我只是下令驱赶抢粮的暴民。”他的亲兵队长拨出腰刀，挡在李光弼面前，喝道：“楚笑天，你想干什么？你敢不听副使的将令？”楚笑天想起家乡那年的战火，无数的乡亲，包括自己的父母、一姐一弟，被官兵杀死，倒在血泊之中，一股怒火从胸中升起，看了一眼兰云卿、夏不傲和兰云姬三人，说道：“我只是不想李副使屠杀老百姓。”他左掌一挥，将面前的队长一掌击晕，掷过一旁，右手拨出长剑，纵身上去擒住李光弼，将长剑架在李光弼的颈上，说道：“副使，我无意伤害你，但你绝对不能下令屠杀老百姓。”李光弼开头一惊，很快面色就平静下来，说道：“楚笑天，你杀了我吧。”高大方和一队亲兵冲过来，说道：“楚将军，你不能杀李副使。”夏不傲想起大唐官兵屠杀龚家寨的兄弟姐妹，伪燕官兵屠杀明家庄的兄弟姐妹，拨剑上前挡住高大方等人，说道：“你们退下。”众人都惧惮夏楚两人的武功，不敢过来。楚笑天说道：“我们出去看看。”两个兰将军挡在身后，夏不傲从旁协助，楚笑天押着李光弼出了粮仓，来到外面一看，每个人都是大吃一惊。众人只见官军从四面攻击二万多老百姓，刀刀见血，转眼间无数尸体倒地。一些身强体壮的老百姓夺过官兵手中的大刀，也砍死了一些官兵。挤在中间的老百姓涌过来涌过去，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少人被挤倒在地，硬生生遭踩踏而死。楚笑天看了这一幕惨景，转头对李光弼喝道：“副使，你立即命令官兵停止对老百姓进行屠杀。”李光弼坚决地摇了摇头，举头望天，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楚笑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办。夏不傲伸手过来抓住李光弼，点了他的哑穴，对楚笑天说道：“楚兄弟，我们假传李副使的命令，不准官兵杀人。”楚笑天说道：“好，我听夏大哥的。”高大方在旁说道：“夏将军，楚将军，你们不能这么做。”他又看着旁边的兰云卿和兰云姬两人，说道：“两位兰将军，你们快劝一下夏楚两位将军，你们不能假传李副使的命令。”兰云卿和兰云姬对望一眼，看着眼前无数老百姓血肉横飞，倒在血泊之中，想起当年太原的官军围剿兰家庄大肆屠杀庄中的兄弟姐妹，一齐点了点头。高大方以为两人答允，大喜过望，怎知兰云卿拨剑冲过来，刺伤数个官兵，将他擒住，说道：“高知府，对不住，我们要官兵们住手。”楚笑天与兰云卿对望一眼，夏不傲与兰云姬对望一眼，四人互相点了一下头。夏不傲说道：“我们押他们两人上房顶。”他提着李光弼一跃上了房顶，楚笑天走过去提了高大方也一跃上了房顶。兰云卿和兰云姬两人也随后跃上房顶，从旁保护。
已在房顶上的范深走过来，喝道：“四位将军，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李副使和高知府？”夏不傲说道：“范深，你叫房顶的官兵停止放箭。”范深退了一步，挥手让房顶的官兵们停止放箭。楚笑天说道：“范将军，我们不是谋反，只是希望李副使不要下令屠杀老百姓。”夏不傲伸手捂住李光弼的双耳，深吸一口气，向着天空发起狂啸。楚笑天伸手捂住高大方的双耳。房顶上的一百多名官兵一下子被啸声震晕，全部跌下了地。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