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惊中原》第11章


“可不是嘛,那老和尚见面先骂了我一顿,骂我自己不好好练功也就是了,却连个儿子也调教不好,枉称武林第一世家。我等他骂过,便让鹤王驮着我来找你们,还好没迟一步。” 
众人都笑了,想不到神僧修炼了三百年,火气还是恁的大,若说有人敢当面训斥张天师,也只有他有这资格了。 
“天师近些日子可进宫见过陛下?”沈家秀问道。 
“没有,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准备五大世家聚会的事宜,剑仙门主的命令嘛。”张天师看了一眼许飞扬,哈哈笑道。 
“都是神僧的主意。”许飞扬涨红了脸。 
“我知道是那老和尚假传圣旨,不过五大世家也该动一动了,你这武林王者也该让世人见识一下王者之风了。”张天师正色道。 
许飞扬没有说话,他总觉得“王者”二字和自己隔着十万八千里,只是别人都这样说,也没办法。 
张天师又转向沈家秀道:“沈先生怎么问起宫中的事?” 
“前些天陛下派人给我一道谕旨,着我入宫觐见,谕旨中并未言明何事,可是却用的是十万火急的令符,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已派人先到宫中打探,却还没有回音。” 
“陛下深居宫中,又有十大侍卫保护,不会有事。”张天师想了一下说,“前些日子天山派告急,说是幽灵王进入中土,这可是九大魔国要对中土开战的前兆。陛下也一定接到了快报,必定要整顿军旅,加强边防,一定是向你这大财主化缘些军饷,一旦战事打起来,就不是三年两年的事,没你沈家的财力,朝廷还真要处处支绌。” 
“天师莫见笑,若是单为了钱的事就好说了。我也是被魔教闹得乱了方寸,他们毁了我的家不要紧,若让他们在宫中闹上一场,我们的根本就没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沈家秀遥望中京的方向,喟叹道。 
此时家人送上酒菜,六个人围坐桌旁吃喝起来,席间许飞扬把从沈庄开始的事大略说了一遍,张天师也听得悚然色变,心惊不已,待听到遭遇幽灵王那一段时,他停住杯筷,惊叫道:“他来得这样快?中土从此有难了。” 
他口中“咕咕”两声,鹤王迈着大步跳了进来,他低头抚摸鹤顶,说道:“鹤王,劳你大驾,去找你那些伙伴们,把各地魔教的动向打探明白后告诉我。” 
鹤王“咕咕”叫了两声,转头振翅直飞出去。 
“它还有伙伴?”沈丹馨好奇地问道。 
“它无事便遨游三山五岳、江河湖泊,各地的飞禽都是它的朋友。”张天师笑道。 
饭后张天师在静室中为儿子疗伤,众人不敢打扰,各自回房休息。 
沈府的侍卫们已陆续赶了回来,果然有几批中了埋伏,幸好对手不是很强,伤得并不严重。 
许飞扬回到房中,趺坐运功,他先念了九遍“心不动诀”,以扫除杂虑,然后才按心法诀要,练起内功来。他从第一层次的第一重渐次练到第九重,又循环练了九遍,然后心气神俱凝聚在腹下丹田,默默静养。 
他在物我两忘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蓦然间腹下剧震,身子直欲腾空而起,丹田中气机发动,立时涌遍全身。 
他急忙默念“心不动诀”,定住心神,须臾,真气循转大周天如有形之物般疾转不已,转了九周,又息息归入丹田,又过了片刻,丹田生暖,竟莹然有光,他闭目内视,已可看到丹田内径寸大小的一团紫光,氤氤氲氲,光气却弥漫腹内。 
他心中大喜,“紫金丹成”,这正是他心法进境第二层次的标志,他终于冲破了第一层次的九重天。 
他又忙念动“心不动诀”,澄心净虑,喜怒哀乐都是练内功最大的忌讳,轻则影响进境,重则有丹毁人亡大祸。修炼内功,尤其是修炼剑仙门这等极上乘的内功,既要时时如临大敌般全力以赴,又要时时如吟风啸月,不可使一事萦怀,制心调心之烦难绝非一般人所敢想象。 
他不敢贪功冒进,只得心神凝定在丹田上,无思无虑,以温火养炼这颗初结成的紫金丹。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这是紫阳真人得道后狂喜自傲的话,意思是说只要在腹中丹田炼成这颗紫金丹,自己的性命就不归阎王管了,长生之门就此打开。 
而世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及的长生之术,在剑仙门中不过是第二层次的功夫,如果第一层次不过是入门和筑基阶段,第二层次也不过是中级阶段,还难称登堂入室。而许飞扬师父对这层功夫的评价是“持此可以君天下”,如果与紫阳真人的话相比,倒是过谦了。 
剑仙门世称武林王者,也正因剑仙门武功的起点就在寻常门派可望而不可及的顶点之上。 
许飞扬待腹中光气都凝聚丹田中,才又按第二层次第一重的心法练起来,原先只能存诸梦寐和想象的功夫竟练得游刃有余,一片新的武学天地也在他眼前豁然呈露出来。 
张天师为儿子补益真气,疏通经脉,一个时辰后才完,他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边悠闲散步边调匀自己体内的气血。 
他蓦然停住,心头觉得有异,抬头望去,但见许飞扬屋子里似乎红光一片,映透窗纸,如同屋内有一个发光的火球。 
他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武学宗师,目睹异状已知究竟,心中欢喜无限,他自思自己十年前才到此境界,犹欣欣然不已,不意许飞扬二十出头已臻此境界,心中又是惭愧。 
沈家秀见张天师出来,便也走到院中,循张天师目光一看,赞叹道:“仙功,真是仙功。” 
张天师道:“沈先生,我到这里来也正要和你商议一事,大智神僧和我说了你的计划,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过冒险,真的一定要走这条路吗?” 
“如果天可上,地可下,我也不会想到这条路。”沈家秀叹道,“现下虽还算太平无事,但几年或十几年后我们可能真要面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了。” 
“那何妨到时再说,那时把握岂不更大些?”张天师问道。 
“现下这条路还可冒险一试,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怕是连这条路也没有了。”沈家秀苦笑道。“你所虑倒也是,只是……”张天师迟疑一下,看看左右,没有说出口。 
“天师,我们到屋里说吧,草中有蛇,墙外有耳啊。” 
许飞扬练功完毕,缓缓收功,直待丹田气固才从蒲团上站起来。 
他自觉神清气爽,体内更是说不出的舒适,随手拿起印剑,抽出来,凝运功力至剑身,暗淡无光泽的剑身如被注入灵气一般,慢慢发出淡淡的光泽来,这光泽愈来愈亮,剑尖蓦吐光芒,真如奇葩怒放一般。 
“剑芒!”许飞扬心中大喜。他发剑对敌时剑芒也出现数次了,然而若不是大智神僧神功相助,便是他也解说不来的缘故,而过后即不灵验,而今方得运转如意。 
他收回功力,重复施为,剑芒依旧。他心中得意之极,随手挥洒,施出剑招,剑芒竟如暗夜星辰,在屋中闪烁不定。 
随后便听到房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收住剑式,还剑入鞘,门上已响起敲门声。他打开房门,见是张天师一脸欢笑站在门前。 
“世伯,小明全好了?”许飞扬心中也没来由地欢喜起来。 
“好是全好了,不过若要是元气复元,也非好好调理两三个月才行,这也是急不来的。”张天师走进来,径自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飞扬,恭喜你了。” 
“恭喜我什么?”许飞扬摸不着头脑。 
“恭喜你神功有成啊。”张天师笑嘻嘻地看着许飞扬,那神态和张小明一样。 
“世伯怎会知道?” 
“我看到你练功时发出的红光了,可是金丹有成吗?” 
许飞扬并不知丹田金丹光芒居然会透射出体外,被人看到,自己也觉惊异,只是点了点头。 
“金丹初成,最宜谨慎,于丹田火候的老嫩更要掌握得恰到好处,过嫩则丹冷,过热则丹焦。”张天师虽不懂剑仙门的心法秘要,这番话却适合所有丹功。 
“多谢世伯指教,我记住了。”许飞扬一礼后,便也在张天师身旁坐下。“你剑仙门的武功和别的门派武功相比,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不知你师父和你说过没有?” 
“不知是哪一点?” 
“就是你门中武功招式的威力在平时仅能显露出十之二三,越是在危难时,越是身处逆境或解救大的危难时,才能把武功中的潜力尽数发挥出来。这种说法不知确否,如今已几乎没有人知道了,我也是在家传的武学典籍上看到先祖的一段记载才知道的。” 
“这个我师父倒是没有说过。”许飞扬摸了摸头。 
“先祖的记载中还说你门中的武功招式,重的是气势,而不专重招式的巧拙和奇妙,许正阳祖师出剑时,每一招都有迈绝今古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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