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传奇》第28章

，那一切依计而行；如果温玉果真没有受伤，那麽，他打得是什麽主意？何需装伤扮弱？　
一连串的问题飞快闪过脑海，原以为胜券在握，才胆敢显露意图，如果，温玉没有受伤……温实想到昨夜一窥温玉的实力，他明白若然动武，自己全无胜算。
此时，温实只有暂时压下内心的讶然与怒意，先问明温玉的意向了。由主动转为被动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他努力调适之下也仅能挤出两个字。
温玉看了温仁誉一眼，再看向温实说道：「阿实哥，让我们兄弟俩同爹好好谈谈吧。我已备妥他室，请随我移居别处。」
接著面向厅内众人鞠躬，说道：「还望各位叔叔们暂且休息，多所包涵。」
接著，温玉快步走向温仁誉，不由分说挽起他的臂膀，说道：「爹，请随孩儿来吧。」温仁誉身後的温实护卫们各各看向温实，徵询主子的意见。温实略一思索，轻轻摇头，示意他们随自己跟著温玉离开。
一来，是温玉受伤才使得他下定决心，趁此机会赶他出门、要求爹让出黑衣众；二来，原想藉众人之力胁迫爹屈服，但若真要动武，关起门解决自然比众目睽睽下为佳。这是，他急中有误；三来，此时动手和等会动手，温玉是真伤或假伤也不会因此改变。
温实随著温玉与温仁誉离开，温实的护卫们也随著温实离去了。厅内除了仍坐在位上的几人外，显得分外空敞。此时，厅内又有人鱼贯而入，原来是去年会议时侍奉的下人们。
作此安排的人，是谁？
厅内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各自思索去了。
「叮叮咚咚。」晶莹剔透的珠帘摆动，彷佛女子裙襬摇曳生姿，室内无风吹拂，然珠帘摇摆如昔，由激烈至徐缓，至悄然无声。
淡淡馨香弥漫於室内，香气扑鼻而来，却没有浓烈呛人的感觉，让人心情不自觉地舒缓下来。
一名温婉的妇人静静坐於桌後，面向珠帘，桌上备有茶一壶，杯数盏。她神色平淡中带有悲伤，见众人穿过珠帘，站起身来。
此人，赫然是温实与温玉的娘，温仁誉的夫人。
温玉对娘说道：「娘，谢谢您替我准备这些。」
温玉的娘点点头，看著温仁誉、温实与温玉说道：「坐下吧。」
温仁誉与温实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一抹羞愧之色，依言而坐，温实摆摆手示意护卫们退到外面候著。
叮叮咚咚，珠玉声再次响起，终至微弱停摆。寂静，蔓延在四人之中，世上最亲近的四人，如今面对面坐著，心，却离得很远。
「说吧。」最终是这家人的家长先开了口，温仁誉看著温玉，起了个头，「要我和温实一起来此，想必有话要说吧。」
温玉抬起头来，面向众人，只说了一句：「我都知道了。」
温玉的娘脸上哀戚更甚，温实与温仁誉的脸色却因心中有鬼，白了几下，张口欲言，但因不知温玉所指何事，又闭上嘴巴。片刻後，温仁誉故作坦荡看著温玉；温实则略为低头，避开温玉的目光。
温玉见众人反应，目光一一掠过自己的爹、自己的娘，与自己的哥哥，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人，我就直说吧。」
「爹，请您将黑衣众交给哥哥。」
「哥哥，请您向我保证您会好好孝顺爹与娘，以及别在迫害『原』温家武馆学徒们。」
温玉的背脊挺直，态度严肃，表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片刻寂静过後，依旧是温仁誉先开了口：「黑衣众，我不愿意交给你哥哥。」
温实则是一脸若有所思，温玉这番话，似乎在交代些什麽，他意图为何？　
温玉看著爹，回道：「爹，我已知您功力尽失一事。虽说黑衣众不得伤害温家人，但是，想必他们知道此事後，您难以服众。」
当温玉说到温仁誉功力尽失时，温实的脸上浮现戒备之色。
温玉装作没注意到温实的反应，他一脸恳切之色，说道：「我希望爹与娘能安稳地度过往後的日子，不希望您与哥哥再继续相争下去了。」
温玉没有说出口的是，虽然他能协助爹慢慢回复功力，但是深思过後，他决定不要如此作。经过这许多事，他略微领悟到，力量，像是可以获得一切，但也是纷争的源头，能让人失去很多事物。更何况，失去力量的爹，不会再让阿实哥有所防备，阿实哥将可以将爹当作爹看，不是视为敌人相待。
温仁誉是聪明人，稍加思索，明白温玉所说属实，自己功力全失一事若让黑衣众得知，万无法继续操控他们，他想清之後，咬咬牙，下定决心对著温玉说道：「那，黑衣众交给你吧。」
温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神色彷佛夕阳西下，逐渐染上悲伤、恨意与无奈。他缓缓说道：「我从北方回来後的隔日早晨，去见了您。」
温仁誉不明白温玉此刻这番话是什麽意思，但是看到温玉脸上的神情，他无法开口打断温玉的话。
如同陷入回忆，温玉的神色就像面对一室空白的喃喃自语：「我们谈了些事情，殷末愁的、黑衣众的。但是我离开後，依然守在您的房间外……。」
话说到这，温玉停顿一下，深吸口气後，继续说道：「之後，娘来见您，从娘与您的对话里，我听到娟娟一事，也明白您功力全失是谁所为。」话说完，温玉神色复杂地看了阿实哥一眼。
「然後，我去找了娘。」
「您们一手毁了我的幸福，甚至想要杀死娟娟……可是您们是爹、是娘，我不能作什麽。但是，恕我无法答应您，接手黑衣众。」温玉一边说，一边可以发现他的手微微颤抖，像是极力压抑自己的情感。
温仁誉听到这，一切都明白了，他明白了为何妻子会在这里，也明白了温玉已知道前因後果。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或许，就是这麽一回事。
未完　待续
温玉传奇　第十四章　弃子　（二）
「阿实哥，我会离开温家。」温玉看著温实说道。
「经过昨夜殷末愁一战，我明白我不能继续待在温家，你也不希望我待在温家。」温玉话说到这，并没有称呼温实为「阿实哥」，也没有如同在外人面前般，尊称温实一声「您」，而是以平等的姿态谈著。
他想要，敞开心胸地谈。
温实听到温玉这话，嘴巴蠕动几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咬咬牙，决定先确认挂在心头的疑问：「你真的没有受伤？」
温玉回道：「昨夜，我担心自己会落败，殷末愁会伤了大家，才要哥请爹过来。但是，在黑衣众的协助下，我没有受伤。」
「我装伤，只是想要知道哥的真心。」
温玉头微偏，没有看著温实，语气中带有一丝苦涩，他继续说道：「都不重要了……我会离开。」
温玉脸上带著苦笑，缓缓诉说自己的想法：「我细细想过，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在殷末愁杀人的那晚，我仍会插手，就算，那会给温家带来灾祸。但是，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我自己都无法担保能护得了温家。」昨夜，温玉亲眼瞧见几名护卫的尸体，刹那间，如一把利刃插在胸口，陌生人的死与同伴们的死，心中的痛苦完全无法比拟。这也使得温玉下定决心离开温家。
「此外，大家所重视的利益……让我失去太多东西了。」温玉说到这里，温仁誉与温玉的娘齐齐想要开口，但是又没有立场劝慰儿子。
能说的话，或许早已说完了吧。
温实听著温玉的心底话，脸上的神情也由刚入座时的忌惮，逐渐转变为愧疚和逞强，最终，浮现难得一见的激动。他不由得将手臂前伸，想要握住阿玉的手，却又颓然停住。温玉所说属实，他不希望、更不愿意温玉留下，此时握住他的手，又能表示些什麽？兄弟之情吗？
温玉察觉温实的举动，却反过来一把握住阿实哥的手，说道：「是我选择了逃避，装做没看到阿实哥的苦恼，选择听从爹的期望，选择……成为一颗棋子。」
听到最後的这句话，众人身子齐齐一颤，他们是家人不是吗？温玉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斧头，轻而易举地劈开众人立於其上的棋盘。
而温仁誉与温实的脸上，也终於露出身为爹与身为哥哥的表情。
只是，一切都无法再挽回了。温玉环视众人，坚定地说道：「请多保重。我离开後，就说我已经死了吧。这样，就不会再给温家添麻烦了，哥也可以安心了。」
这番话说完，温玉神色显得疲乏许多，但是才一会儿，彷若卸下肩头重担，他神色一松，刻意眨眨眼以捉狭般的口吻说道：「阿实哥，让我离开的花费可是很高喔，盘缠请多给我一些。」
「爹与娘，就拜托哥照顾了。」
木头门、木头窗子、木头圆桌、木头椅；门是闭上的，窗子碰碰声响，桌子椅子一般材质，乾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