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仙君》第17章


华陵的回答简单直接,“不行。”
薄青染无言,她就知道是这么个结局,和华陵打交道,从来没有不费劲的时候!她强压着心头一直以来的烦躁,开口道:“你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今日又去找临渊了?临渊要求你用什么东西来交换朱果?怎么,这一次交易可谈成了?”
薄青染想起上次在临渊宫中,华陵似乎不肯答应临渊的请求。真是奇怪,西昆仑之巅的巨梧之根虽然宝贵,但总宝贵不过华陵万年的修为。他为了莫沅芷连万年修为都舍得,又何必小气一件身外之物?
华陵因她的追问皱眉,“你并不愿给我朱果,关心这些有什么意义?”
久问不出答案,薄青染心中更是烦躁,她直截了当道:“我关心的是临渊究竟在想什么。他真要你用西昆仑之巅的巨梧之根换取朱果?”
薄青染话落音,屋子里的气氛便奇怪地凝滞了,气温陡然降低了许多。
手臂一紧,华陵抓着她,“我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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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应就不答应,抓着我做什么!”
薄青染推开华陵的手,很抗拒他的碰触。
华陵的反应有些过激,不过,这刚好印证了莫沅芷的话,临渊果真想用朱果同华陵换取巨梧之根。
她心里头隐隐有些乱,张口便不择言辞,“不过也奇怪,华陵你为了莫沅芷万年修为都舍得,一件身外之物而已,怎么就宝贵起来了?莫不是你也怕那涅磐之劫?”
华陵同属凤凰一脉,但与薄青染不同,他已历过三次劫。
薄青染这话这是气话,华陵闻言脸色却是一沉。他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让薄青染不小心咬了舌头。可下一刻,华陵居然说了句话。
“巨梧之根……我是留给你的。”
耳边似有巨雷炸响,薄青染愣在当场,她抬头望向华陵,眼神里全是震惊。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迎着她的视线,华陵的唇越抿越紧,他眉宇间带着些犹豫和烦躁。
她看着他,好似不认识他。
“青染。”
突然,他的手落在了她肩膀上,隔了薄薄的衣衫,晕人的热度从他掌心源源不断传过来。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倾身靠近她,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鼻尖点着她的,彼此气息交缠,四周的气氛陡然变得旖旎起来。
他的指腹摩挲过她的脸颊,他的视线越来越炽热,其间闪过的情绪太复杂,密密麻麻交织,快将她网进去。她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华陵的吻落到她唇上。
突然传来的温软触感令她陡然转醒,莫沅芷咳血的模样突然跳进脑海,她一把推开了他。
她的力气很大,华陵未曾防备,竟然被她推得后退两步,他的神情有些惊讶,“你怎么……”
她用衣袖狠狠擦了擦嘴唇,眼里闪着怒火,一指大门,冷声喝道:“滚!”
也从未有人敢用这样恶劣的态度对待华陵,他脸上顿时爬满乌云,声音也变冷,“你什么意思?”
她脸上那些暧昧的绯色还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已然冷得结了冰。她昂着头冷笑,那态度太过不驯,轻而易举就将空气中残余的缠绵击碎。
华陵的耐心在一点点流失,“青染,你这是做什么?”
薄青染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哼笑了一声,“你不走,我走。”之后朝门边走去。
她刚要拉开门,突然觉得耳边一道疾风掠过,华陵已然越过她先一步离开。大门被重重关上,他含怒的背影随着沉沉夜色一起被关在门外。屋内,明珠光芒冷白。死气沉沉。她望着紧闭的大门站了许久,突然觉得双膝发软,一下子便坐了下去。
地上冰凉,她的神情木然,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骂了自己一声,“薄青染,你真愚蠢!”
华陵万年前就将她骗得团团转,万年之后,她居然还会有所动摇。刚才那一瞬间,她居然有些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留下那巨梧之根,是为了她。可彼此唇瓣相接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某些异样感觉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
华陵的话不对劲。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巨梧之根,交给临渊或是留在他自己手中,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他何不用这巨梧之根换了朱果,两全其美?
他一面留着巨梧之根,一面又再三往临渊府上讨要朱果,反过来还告诉她这东西是留给她的,这说得通吗?总不能说他是要亲手助她度过涅磐之劫,甚至于不顾莫沅芷的死活?
她薄青染自认没有这分量。思来想去,只怕是这位帝君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或者是脑子进了水,像万年前一样欺骗她,拿她寻开心。
而这也就罢了,她最恨的是,自己刚才居然有所动摇。该死的,这要用凡间的话来形容,真是猪油蒙了心!
这一晚,薄青染仍然没有睡安稳。
如今的清源山对她而言,就像是万年岁月里抹不去的一块污渍。在这里,她就被迫困在这些早该忘却的记忆中。还得日日和莫沅芷还有华陵相对,她如果能睡得安稳,那才叫奇怪。
心绪不宁,睡梦里,她又见到了少时记忆中那个少年。
这一次,他离她更近了些,但面貌仍然不够清晰,只隐约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
他问:“青染,明日的荒神祭,你准备了什么献礼?”
她听见有稚嫩的少女嗓音回答,“我要跳支舞,哥哥,你替我吹笛好不好?”虽然久远,但她听得出,那是属于她的。
少年笑着点头,“青染说什么都好,想要听哪一支曲子?”
“八荒献神。”
明明不是她在说话,可她觉得自己的嘴也在随之张合,同样的字眼从她唇瓣间跳出。
少年横笛在嘴边,婉转的笛声娓娓流出,微风里,风吹动他的衣袍,雪白的梨花花瓣自枝头颤落。那笛声太过熟悉,那一夜在白上国的京都平津,在那凡间客栈外,有谁曾为她吹了一夜的笛子。
冉淮的容貌在脑海中浮现,他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青染,妖界再次相逢,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我喜欢你。”
冉淮的声音,和记忆深处那个少年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她脑子里有根弦嘭地断了。这两个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那个少年和冉淮,他俩都是温柔爱笑的人,他俩对待她,都好似她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朦朦胧胧间想起的东西太过震撼,她隐约知道这是梦,拼命想要从梦中醒过来,可黑暗中好似有只手在死死捂住她的眼,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也无法自黑暗中脱逃。她身上热得过分,一潮又一潮的汗水渗出来,中衣衣领早已被打湿。
脑子里的画面又是一变,这一次出现的,是她的红绡宫。那尊历史久远的浴火凤凰的铜像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仙奴的尸体。她不认识他们的脸,却有种直觉,他们应该都是红绡宫中的人。
“青染,快跟我走!”
有谁手持利剑匆匆而来,一双眼瞳鲜红胜血,素色衣裳上血痕交错。他剑上的血还未凝固,顺着剑身一点一滴落到地上。她怕惧地退后一步,对方便伸手来牵她。那双手冰冷,固执地牵着她,与她十指交扣。
她想要挣脱,艳丽的火色突然自他俩交扣的手指间冒出。
血色霎时被火色掩盖,她仿佛闻到了空气中烧焦的味道。
“好热……”
她呢喃出声,梦境真实得过分,她似乎还闻到了呛人的浓烟,喉头开始发痒,闷闷的咳嗽声开始蹿出来。她手向旁边一挥,却感到一阵灼人的疼痛。
不对!强烈的不安感袭来,她费力地将眼帘掀开一条缝,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眼前是一片火海,她就在火海的中央,那奇怪的火圈在收缩,向她靠拢。
这不是梦!
她想要爬起身,却觉浑身无力,灼热的热浪快舔上脸,刚才乱挥出去的手正火辣辣的疼。
她心里慌得直打鼓,凤凰一族天生有控火的能力,寻常仙人的灵火都烧不伤她,现在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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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火舌就快舔到她脸上,汗水顺着头发滑进眼中,刺辣辣的疼。
她想从火圈包围中突出去,可身上却没有力气。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步没走出去,她整个就摔向了前方。
眼看要摔到那诡异的火焰上,她狠下心伸手一撑,钻心般的疼痛如期而至。她强咬牙往边上一滚,终于没有落入火焰包围。不过那手却彻底伤了,白色肌肤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肿,还有地方被灼起了水泡。
她活了几万年,今天难道要在这地方翻船?
早些时候,莫沅芷提起他父亲时幸灾乐祸的模样跳入脑海,她再次强撑着起身。她绝不会在这里让谁看了笑话。
她一挥袖,两道火舌轰地冲出去,竟将包围住她的火圈冲开了一道屏障。她趁机急掠而过,眼看就要突出重围,体内灵力陡然消失,两边的火焰屏障立刻熄灭。眼看那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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