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仙君》第35章


华陵眼神一闪,仿佛猜到了什么。
白泽的脸色则一变,一下子闪身到莫沅芷身前,手中乌铁剑一晃,已架上莫沅芷的颈项,他语气森寒,“你做了什么?”
莫沅芷依旧笑,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得意。她看向白泽的眼神更是亮得惊人,仿佛整个生命的火焰都在这一刻点燃。她声音里竟有些难得的俏皮感,“白泽,你猜我做了什么?”
白泽执剑的手往前一压,一道血痕立即出现在莫沅芷的颈上,白泽道:“你知道我的性情。”
西昆仑之巅极寒,血液自莫沅芷颈间溢出,一瞬间又被冻住。那抹暗红就这么被冻在她雪白的颈项上,如一道狰狞的伤疤。她却毫不在意,只敛了笑,缓缓道:“我当然知道。白泽,我爱了你那么久,为了你背叛师尊,为了你受九天玄雷击打之苦,为了你在凡间活得似行尸走肉,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性情。可就是知道,我才要这么做,你在乎什么,我便毁了什么……”莫沅芷转眼看了看火海中呕血不止的薄青染,唇角勾起,轻声慢语地对白泽道:“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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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沅芷的声音不高;在风雪里却异常清晰;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位的耳中。
正在红莲业火中翻滚呕血的薄青染突然僵住了。
她整个身体像才被丢进了油锅里,下一刻又被“滋”地一声扔进雪水中;水火交替,皮开肉绽;疼得她生不如死。可她的意识却清醒得过了头,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比如此刻的莫沅芷,她柔柔笑着,望着白泽,眼中的爱意和疯狂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薄青染猛地想起数月前,在她的红绡宫中;莫沅芷也是这般立在她面前,看着她柔声慢语说的话。
——“薄青染,你这个性,和他差得可真多。”
——“薄青染,你相信吗?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你。”
“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忍不住想笑。
所有的眼泪似乎都已经流尽了,只有笑出来,才觉得不会那么痛苦,才觉得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能轻一些。
多么可笑啊,莫沅芷对着她时,口中的那个“他”,从来就不是华陵,而是她的哥哥白泽。
她和莫沅芷较劲,和自己较劲,最后却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莫沅芷并不爱华陵,可华陵却能和她一起,将一场戏演得滴水不漏,将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她以为自己过去万年的等待已经是一场笑话,现在看来,不仅如此,她过去那么长的生命,活在华陵眼中,就是一个玩笑。
“咳咳……”
全身的骨头像被巨锤敲断般疼痛,更多腥咸的黑血从口中呕出,她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力量,竟然挣扎着爬了起来。眼前是无边的血红,她摇摇晃晃地走向华陵,临渊似在身后叫她,他在急切地吼着什么,但她听不进去。
她眼中只看得见华陵的脸,冥冥中有股力量支撑着她往前走。
这一生,她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刻骨铭心地恨着谁。
她终于知道恨到极致的滋味。
你眼中只能看见他,也只容得下他,你宁愿自己万劫不复,也要他付出代价。
痛,不能够只有她一个人痛。
愚蠢,也不能够只有她一个人愚蠢。
上天入地,修罗炼狱,也总要拽着一个人同行才好。
薄青染身体里蕴藏的所有力量都已觉醒,曾经随着记忆被封印的神力霎时充斥四肢百骸,身体如撕裂般疼痛,迈出去的每一步都似赤足走在刀尖上,但她却满意这样的境况。她毕竟是朱雀上神的女儿,窝窝囊囊活了几万年,不该连死也窝囊。
包围在她身边红莲业火突地窜起,凝成了凤凰的姿态,它展翅在空中一声尖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向华陵。
她恨他!
因为曾经真真切切爱过,所以这一刻真真切切地恨,她要他陪着自己万劫不复。
视线里,华陵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急速后退,原本追击白泽的火凤也及时回返,迎向俯冲下来的火凰。两团火焰缠在一起,被彼此绞得粉碎,下一刻又迅速凝结成形,重新扑向对方。
薄青染脸色比雪还有凄白,眼中却有血浪翻腾,嘴角黑色血渍凝结,虽是强弩之末,却已经有入魔的征兆。
“停下来,你想入魔吗?”
“薄青染,冷静下来。朱雀上神若在,见到你这般模样也不会好过。”
华陵的声音入耳,薄青染冷冷一笑,丝毫不为所动,她的父亲若还在,怎么会任人欺侮她到如此田地?
华陵再度袭来的灵力里,已然带有镇邪之气,她抬袖一挡,红莲业火便将其烧尽。入魔也罢,殒身也罢,现在这条路是她所选,不需要谁来救赎。
薄青染心中毁天灭地的疯狂越来越强烈,她的攻击越来越没有章法,威力却越发惊人,华陵一面应对,一面想压制她的邪性,但成效不佳。
临渊此刻已从地上爬起来,薄青染的状况让他猜到了最不想承认的事情。她的异样,她的咳血,除了涅槃的原因外,还有有一个因由——莫沅芷交给他的巨梧之根有问题。
“你在巨梧之根上动了手脚?”
临渊责问莫沅芷的口吻中,早有了几分肯定,可他想不明白,那东西他早就检查过,上面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而莫沅芷看着薄青染失控狂性大发,面上满是喜色,她轻笑着道:“二殿下,天底下没有免费的筹码,你错在太自信。你只担心我在巨梧之根上动手脚,可你没想到,我给你的,就是赝品。哈哈……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同一棵梧桐的仙根,看起来一模一样,但一味是药,一味却是毒……你想护住她的神识,我偏要散了她的魂魄……”
啪!
一阵冷风扫她在脸上,莫沅芷的身子被抽出老远,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几道冰剑落在她四周,将她团团困住。
白泽看着烈焰中心的薄青染,撤下了乌铁剑,他曲指在唇边,清声一啸,那只翠鸟立刻振翅向他飞来,落到他肩头。白泽往前走向临渊,他朝他露出了一点笑容,“二殿下,事到如今,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临渊皱眉,厌恶溢于言表,但他知道,白泽这个交易,一定和薄青染有关系,他只好道:“什么交易?”
白泽缓缓将手中的乌铁剑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在临渊诧异的目光中,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你我都很清楚,今日华陵是为取我性命而来。我本不惧着谁,但以现在的境况,我若要救青染,便得斩裂魂魄,分出一魂一魄替她暂镇住神识。这样做,有两个后果……”
白泽的话还未说完,临渊就已猜到后面的部分,他的脸色难看至极。
白泽口中的两个后果并不难猜。
第一,是白泽裂魂之后,必定元气大伤,难以同华陵抗衡。
第二,则是白泽的魂魄妖邪太甚,薄青染此时已入了魔怔,再被邪性牵引,一定会入魔。
白泽同他说这些,无疑是要他为自己护航,可同样也是将一个难题丢到他面前。
他要么看薄青染魂飞魄散,在三千业火中化为灰烬,要么看她入魔,从此后前尘尽断,无情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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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你要怎么选?”
白泽笑着又近了一步;风雪里,他玄衣似火;笑容却如带毒的罂粟,逼得临渊往后退了半步。
他要怎么选?
要薄青染生;还是死?
要薄青染清清醒醒地做片刻自己,还是如行尸走肉度过以后的无尽岁月
而哪一样;又是薄青染要的?
临渊浑身僵硬地将目光移过去,薄青染仍然和华陵斗在一起,她浑身浴火,额头上浮着一只飞凰印记,目光涣散,动作也显得迟缓。她本不该是华陵的对手;可涅槃时全部神力的解缚,让她任何一个招式间都带有惊天动地的威力。
她固执地想要同华陵一起毁灭。
白泽的声音再度传来,“二殿下,时间紧迫,以青染现在的状况,再撑不过三炷香,便会形神散灭。”
临渊将拳头握得死紧,这一刻,就算将整个天界与薄青染摆在一起,也没有这么难以抉择。
战圈里,战势越来越紧张,薄青染招招俨然携有雷霆之威,但整个人已到极限,她站在那摇摇晃晃的模样,似乎下一刻就会力竭消亡。
而华陵也被她逼得吃力,只能守不敢攻,可这样一味的让步于事无补。
薄青染心性已经失控,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抬袖挡住铺天盖地袭来的又一波热浪,华陵眼中墨色沉聚,盯紧薄青染脚下位置,伸手一挥,祭出八道镇魂幡,以薄青染为中心,分别镇住八个方位。
“镇魂幡!乾、坤、巽、离、坎、震、艮……八位齐镇!”
薄青染只觉一阵凛烈正气当头压下,浑身的邪火似乎减弱了些,但那种要被逼疯的感觉却更加强烈,她捂着头痛嚎一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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