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一方》第99章


郝静恩暗自一惊,“那位知渊禅师竟然这般厉害,能将北少林派人无人能学的《易筋经》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掌握,看来果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文悟方丈微微一笑:“可是,事后知渊禅师说起此事,却说自己也没学会易筋经,只不过借武功蒙骗过了北少林派的人,当时年轻气盛,存心戏弄,可是后来想起来倒觉得有些对不起北少林派。”
“还有这等事?这个知渊禅师倒是聪明,只是他为何能没有学会易筋经的武功,却又明明骗过了北少林派的人,能看他武功的人定然也不是一般学武人吧,居然没能瞧出知渊禅师作假?”
文悟又是一笑,瞧着他,“少侠,我瞧你年纪轻轻,武功修为高强,可是你可知道世上有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在下不知,还请方丈告知。”
文悟轻轻一笑,“这也是知渊禅师告诉我的,他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真的假的,亲眼瞧到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的,没有亲眼瞧到的东西未必也就是假的,真真假假,有时难以分辩。他是不会易筋经的武功,可是对方也都不会易筋经上的武功,结果北少林的人还是相信了他,你可知道为什么?”
郝静恩摇了摇头。
“因为当时他在北少林人面前展露出的少林派武功比他们高超,一人就令对方威服,无话可说。北少林的人说他练得不是易筋经的武功,可是他们也都谁也不会,又知道什么真假?知渊禅师武功超过他们,说他练得就是易筋经的武功,自然谁也无法轻易敢反驳他,毕竟没人能用同样的武功胜了他,这就是事实。”
郝静恩听了文悟的话,微微思索,有些不语。
文悟这时瞧着他,目光有些审视,过了一会儿问道:“少侠可猜出了这里面有什么不同?”
郝静恩沉吟片刻,缓缓的说道:“知渊禅师虽然还没有练成易筋经的武功,可是似乎已经领悟明白了如何能够练成易筋经武功的道理。”
“什么道理?”文悟问道。
“世上的事情不在于说,也不在于想,空口说无凭,空想缺事实,只有靠自己实际体会领悟做出来的事,才能够决定一切。知渊禅师虽然还不会易筋经武功,可是他能够用自己的行动让对方信服,相信他真的练会了易筋经,不是靠投机取巧,空说空想,而是靠自己的武功实际证明让对方真正信服。其实这个世上又哪有什么真的易筋经武功,记载武功的典籍只是死的,领悟修炼武功的人却是活的,易筋经只是先给练武功的人提供了一条基本的修炼道理,先领悟了这条道理,后面的学武才能进入正路。北少林派的人空自拿着易筋经却不能真的领悟里面记载的武功,就好似世上本来没有易筋经这本秘籍。福建南少林的人虽然没有易筋经这本书,但是凭着知渊禅师掌握的少林武功也能让对方信服不敢开口反驳,就相当于这本消失的易筋经存在于福建南少林,可见,武功的区别,并不是武功秘籍本身的区别,而是关键在于学武人的区别,知渊禅师在年轻时候就能够领悟到这一点,可见他在日后在学武道路上定然会少走许多弯路。”
旁边的慧玄听得有些不明所以,文悟却又是一笑,说道:“少侠果然有明见,不错,当初知渊禅师也是这么说的。”
“他通过这件事情才认识到了,世上武功的真正传承是不可能依靠一本武功秘籍就能实现的,要想真正达到武功的传接,学武的盛世,就要破除一切原有的固守思想和保守理念,破除武林门户之偏见,让每一种武功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传承人,才是保证我中土武功长久不衰的关键所在。”
“北少林派历代所出的学武精英也不少于我们福建南少林,甚至更多,可是因为固守门派之别,门户之见,本门利益,不肯向外面透露一点武功奥义,固守易筋经典籍的表面字词,循规蹈矩,不敢突破,才使得天下第一泱泱大派,却无一人能够练得易筋经,使这本绝世武功只能保存隐秘处,好似空中楼阁,只能观望却不能接触。”
“北少林派不以为辱,反而以此为荣,洋洋自得,第一自居,空有第一武林秘籍却实际形同虚无,知渊禅师却认为这是对武功最大的浪费,深为痛心,他故弄玄虚蒙骗北少林人并非是为了存心耍小聪明,戏弄对方,也不是言而无信,狡诈取胜,而是想要将借来的这部分易筋经内容,日后倾心研究,希望少林派这一门武功有朝一日能够再次振兴。事后,北少林派人得知此事真相,骂知渊禅师不守信用,知渊禅师却只字不言,只是呆在本寺内一心一意研究自己得到手的这部分易筋经武功。”
“当初他从北少林再次回到寺中之后,就决定闭门不出,潜心研究易筋经武功,终于真正掌握了里面的内容,并且将自己的心得和领悟全都记载下来,便是后来留下的这部铁匣秘籍,他此生一直有一个最大的心愿就是将少林派的易筋经武功真正传承下去,至少不愿在他手中的这一部分武功失传,可是他知道,一门武功不在于本身的好坏,而在于是否能够遇到真正适合学习的人,他在福建南少林遍寻不到真正能够传承这门武功的人,所以到了临死之时,这才不得已决定封存这部典籍,保存在本寺内。”
郝静恩听完文悟禅师这一番话说完,这才详细清楚知道了关于这部福建少林派铁匣秘籍的整件故事来龙去脉。
心中不禁对知渊禅师产生了一丝钦佩之意,感到甚是亲近,只可惜自己如今已经无缘相见到这位出身福建南少林的武学前辈了,此人不仅具有学武天赋,心思明锐,而且更能弃掉在武林之中根深蒂固的门派门户偏见,全部心思倾入进武功之中,不被世俗轻易改变,的确十分难得,当之无愧也能算得上一位真正的学武人了。
他和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朝廷内东厂总管薛怀恩比起来,这两人可以说应该都是实力雄厚,非比一般的人物,只怕天下少有。
这个知渊禅师虽然相比较薛怀恩来说,没有其显赫耀眼的地位权势,也没有其能够手掌天下生杀予夺的能力,更没有其威风八面,睥睨四海的姿态,只不过一生大多时间默默呆在福建少林寺内,少被人知。这两个人虽然最后都是武功厉害,修为了得,不过一个只是凭借武功来获取权势地位,实现自己的野心图谋,一个却是真心敬仰武学,倾力将一生的心血全部投入进武功之中,两个武功实力相当的人物,可是走在各自的学武道路上,却是截然不同,令人唏嘘,令人幽思。
“为何相同实力的人物,却在现实的道路上这般截然不同?我不知道,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两个不同的学武人罢了,恐怕也只能这么说了。”
郝静恩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不知答案,可是这两个人的地位比较,在他心目中已经分出了高低。念到这里,他更是后悔没能将知渊禅师当初留下的秘籍保存下来,致使其一生心血结晶化为乌有,深为叹息,“方丈,只可惜我和文悔大师等人没能将当初知渊禅师留下的武功秘籍夺回来,现在想起来,深以为憾!”
文悟方丈点点头,却又说道:“你们能有这份心意,相信知渊禅师若有在天之灵,也能心里感到满意,秘籍毁了便毁了,此乃天意,只有顺其自然。”他说到这里,又注目仔细瞧了瞧郝静恩,忽然开口问道:“少侠,敢问你的姓名如何称呼?”
“在下姓郝,名静恩。”
“郝静恩,嗯,名字倒是叫得不错。”文悟方丈瞧他,“郝少侠,老纳见你年纪轻轻却是武功修为不低,资质良佳,而且刚才听你所言更是和知渊禅师见解颇有相通之处,所以倒是有一件事想询问。”
“方丈请讲,但有所求,在下自当尽力去办。”
文悟却微微一笑,“老衲非是对你有什么相求,如今知渊禅师所写的武功秘籍的确是不存在世上了,不过当初知渊禅师从北少林派得到的那部分易筋经原本却还留在本寺内,只可惜易筋经上内容精奥,非普通人能够领悟,是以自知渊禅师去世之后,本寺中还一直未有人能够真正练得里面的武功,我见少侠这般聪慧明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先将当初知渊禅师留下的易筋经原本给你瞧瞧。少侠若是无事的话,不妨在本寺内住上两三年好好习练里面的武功,若是到时候老衲见少侠能够真正适合修炼这上面的武功,便是将这本易筋经交给你也无不可!”
郝静恩闻言微微一惊,想不到文悟方丈竟然会让自己瞧易筋经原本,心知这易筋经原本定然非同小可,虽然只是北少林派全本易筋经的一部分,但是从当初知渊禅师这等人物费尽毕生精力也是为了研究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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