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情记》第65章


;只可惜佳人已花落他家;郁闷不已。可那宰相冯世邦妄图篡国;与日本勾结;将不肯与他同流合污的许文强害死;而丁力对此事茫然不知。冯世邦为令丁力卖命;又将冯程程许配与丁力;冯程程本来不允;可心上人已死;尸骨都见不到了;只好依了父命。可偏偏许文强没死;还得到了冯世邦篡国的证据;最后与丁力一起杀死了冯世邦;而许文强也丧生;冯程程知道事情的原委后遁入空门。
整出戏家国情仇;畅快淋漓。
可如今赵丞相府里的六小姐赵瑞因为这出戏来请我在她回门时赴宴。
我已很久没出过门了;一则因为又出不了城;天气又冷。二则是因为身子愈来愈笨重了。我目下已经怀孕将近八个月了;人就更不想动了。
赵瑞的回门就在十月初十。好日子;日光高照;可照在身上也是冷冷的;近旁无风;我喜欢。天上的太阳虽耀目;可却遮掩不住天的颜色;一半青的;一半灰的;那青色已快掩不住灰色了;而灰色已越来越浓。
这赵瑞赵六小姐与赵真并不是一母同胞。赵真的母亲本是赵斯君未入仕前的妻子;早逝。这倒方便了赵斯君;入仕后得权贵青睐;当时任凉洲都督;受封卫国公的郭震将其女嫁与他。此后赵斯君扶摇直上;三十年间便坐到了丞相一职。这六小姐便是其与郭氏的幼女;也是最得宠的;风头盖过了几位兄姊。
而这赵六小姐虽在家风光无限;却婚事多有波折。她本在及笄之年许嫁展翼展慕白;这本是一桩天和人美的好事;羡煞京师里一干闺阁娇娃。可年前展慕白丧身西关;好事成了憾事;也赚了一干多情女子的同情泪水。偏是这赵瑞小姐又入了另一名男子的眼;也就是展慕白的师弟康文秀。坊间的的传闻是赵家六小姐一心只挂在逝去的展大将军上;从无有另眼看待过其他男人;可是这康文秀使尽了本事;又托了与圣上相近的本家长辈出面;得了皇上的亲许;才使得赵小姐入主康家。
这些事情都是戏班里一干好事的家伙左右打听得来;其实我深知这些经传了无数遍的故事版本多有扭曲;可都与我无关。只是听了笑笑罢了。
可全不知的是;事情便在这里转弯了。
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在这日里转变;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应允去见这位赵六小姐。
多年后;我最后悔的就是我的轻言允诺。虽事情与赵六小姐无关;可当我因好奇答应去见她时便埋下了祸事。
或许祸事早已埋下;只等事发而已?其实祸端早露;却偏被我这无心人漏看了。
我漏看了;还是其中的催发者;是关键。
可这错却将我的心境全改了。
可是我现在并不知道;我只是坐在马车上看着天色;那漫天的灰色愈来愈紧;慢慢压了下来。先时的一抹阳光早无了踪迹;路旁的树干上孤零零挂着的几片残叶叹息了一声;遂离了相伴了一季的树儿;被北风卷入了沙尘中。
我跟着叹了一声道:〃若是有天气预报就好了;早知今日的天气;也不用出门了。可是这回还得在这风里来去;怕只怕晚时这雪也要降了。〃虽是初冬;可北方的雪不同南方;是下得极早的。
〃姑娘也是的;也不多想就应承了人家。这下子就算要怨人;恐怕也要怪姑娘自己吧?〃小叶是愈来愈胆大了;也敢和我斗嘴起来。
〃怨天尤人的事;做了也没什么意义。想想好歹也可以去丞相府邸见识见识;不如就算是稍作补偿咯。以前听人说天上神仙府;地上帝王家;他赵家好歹是丞相;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去吧?〃我有手支撑着头;百无聊赖的道。
可我错了;赵家大虽大;却是简朴至极。虽因着嫁女之喜作了些修葺;但宅中园子里仍可见有些许杂草。佣仆三三俩俩的在园子里穿行;可却也不见多;至少是比横野侯府邸内的仆人少了四五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但心想许是这赵斯君出身清贫;虽后来晋身富贵;却素有清名;也便觉有些了然。
前面领路的管事见已到了内宅;停下步履;回身道:〃七小姐肯赏脸前来;我家小姐定是欣喜。不过吉时尚未到;可能还需稍待。但我家大小姐与侯爷早已到了;便是梦宜小姐也已前来;七小姐无妨先去往内厅。〃说话间已有侍女前来引领;不过因是内宅女眷所居之地;雷拓却是不能进入的。
进得厅上;热闹非凡。虽是一帮女眷;可正合着〃三个女人一台戏〃;全无人注意着有人进来。
领路的侍女正要唱名;却已被沈梦宜瞧了个先着。她起身过来道了个礼:〃姑姑也到了;梦宜本一直要去给姑姑道个谢;可因着小姨的大喜就搁下了。但父亲大人说姑姑是个随意的人;定不会放在心上的。〃我知梦宜所说定然是那件命案;只不过好像我并无有出什么力;若说有也大概是参破了其中关键吧。可即使没有我;凭她老子与外祖的位高权重;要想保住性命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她言语间恭谨;想来是这件事对她已有了触动;性情也有了改变。她本是个娇纵任性的侯府千金;除了对其父母;其他人是从无有放在眼里的。在沈朗府中见过四五面;从未见她对我有客气的言语;可此下里说出来的话;却已显恭敬之态。
刚才还没注意到我的女人们;此刻都已将眼光聚集到了我身上。
主位上的雍容女子也一脸笑意道:〃七小姐肯移驾寒宅;不仅小六会欣喜;便连老妇也觉荣幸。〃周边女子也是诺诺言是。更有人言道:〃虽然这些日子里大家都知道那吉庆升的戏本皆出自小姐手笔;可到底是侯府千金;难得有人见着风采。除了那些有封诰的夫人们曾在皇后娘娘寿筵上见过小姐风姿;其他人哪能见着。我们今日里也是托福;才有缘见小姐呢。〃一众的声音俱是附和声。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吉庆升名声鹊起后;来往之地皆是世家豪门;因着两出戏的缘故;看过的人都想知道是谁所编。也不知道是戏班内哪个人漏了风;外人转眼间就知晓了是我。因我先前在昭月皇后寿筵时的表现;又有后来在国宾馆戏弄云晓之举;世人俱道我是才艺双绝;多次有人求见;又碍着沈侯德缘故;并无有人见我实面。所以今日里才有这些话。
我最烦燥这些有的没的客气话;可又不能太不近人情;只能摆着笑脸;任人道来。
正烦恼着;一眼见到赵真在座上。她虽与今日的主角赵瑞不是一母同胞;却明摆着还是赵家的大小姐;又是侯府夫人;是赵家除了郭家外的另一豪门亲眷;断断是不可能不请的。
我上前数步;微微欠身;将作道礼:〃嫂嫂也早到了;却不知二哥也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我倒是一直叫沈朗作二哥的;而且现下里可以借故逃避那些周遭的好奇声;自然就说出口了。
幸好赵真还算给面子;先与我一个笑脸;站起身来;将我扯过来按坐在她身旁的楠木大椅上;这才开腔:〃你二哥要过一会才来;听说是北齐增兵西关;兵部不安;他前往调度去了。〃增兵西关?为什么?我心中狐疑。
崔承业先时不是遣冯紫衣来谈和吗?难道真是疑兵之计?那也是有可能的;他亲口对我道出目下这西秦将有大乱;屯兵西关莫非想捡篓子?
心中思绪乱转;却理不出头绪。这些日子一直安心养胎;又下了心不想再理外务;并没再想这些事体。可是此间一听;不觉还是担忧起来;只是不知究竟该担忧什么。
〃吉时将至;小姐与新姑爷马上就要到了。老爷让我来请各位夫人小姐前往大厅。〃有管事的在此时报道。
终于不用同一堆女人窝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了;不禁高兴起来。
披上狐裘;与众人一道前往大厅。
出了内厅;拓凑上前来;细声道:〃相府刚才护卫加强了很多;有点奇怪。虽是喜事;可眼下府里府外除了康文秀的数百亲兵外;尚有一些不知来历的人;而且防卫甚严;不知何故。〃我笑道:〃莫不成还怕被人抢了新娘子?可是要抢也应该是出嫁当日;这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不觉有点晚了?〃我这话一出;连左近的小叶也笑出声来。
雷拓眼中也掩不住笑意。可还是说道:〃如果没事;还是早走吧。你身子又耐不住久站。〃话虽平常;却盖不住关心之意。我心里感动;却依旧想等到新娘子现身;只为好奇她缘何请我前来。
周边的三姑六婆见我与拓言语亲热;不禁侧目。我估计可能没多久就有人传言说我腹中的胎儿是雷拓的了。前时小叶也与我说过;我深居简出;身边又只得拓一名男子;肯定会有人猜测我与拓是夫妻的。虽然现时男女大防并不是很严;可是象我这种情况是说不出其他缘由的。
外面人怎么传;我懒得管。我最近一直在为怎样离开长安城发愁。可雷拓察看了数次;只说城里城外的禁卫森严;我们目前所居之地又正与折冲府毗邻;一有风吹草动;二高就知道了。二高等于是沈朗的私人卫队一般;他到时还有不知道的理?
转眼间就可看到外间大厅;一眼瞧去就见到沈朗正立于当中。
二人已许久未曾碰头;今日一见他;只觉他颜容困顿;似有难解之题。他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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