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倒十渣》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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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发出去的第五日傍晚,秦嫣半躺在院中休憩,吹着习习凉风。未东属下一路奔来,大声道:“门主,瀛国与南疆谈判破裂,两军陈兵水上,正式开战。瀛国五万水军,南疆八万水军……”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一骑绝尘而来,翻身下马伏地大哭道:“门主,漠北之战结束,北国全军覆没,曹元帅战死沙场。西戎元气大伤,西戎王被一箭射穿心肺,不治身亡。古意公子失踪,下落不明。”
又是一骑绝尘而来,于马上大呼:“门主,北国京都军士围玄武殿以血为谏,北国皇上已下令,宁微谋逆,诛九族,后日午时三刻行刑。宁府败了!”
脸色一瞬惨白,她怔怔地望着霞光遍布的天空,目光中再没有任何生气。
半晌,她倾身突然呕吐起来,胃中本就没多少东西,没几口开始呕出胆汁,然而开始呕血,一口又一口,染得脚下土地殷红一片。
腹中阵阵剧痛,这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忍不住呻/吟出声,额头冷汗遍布。身下一热,小溪似的鲜血顺着双腿流下,浸透裙裤。
众属下吓呆了,片晌才反应过来,大叫道:“大夫,快找大夫。”
特殊情况,书羽顾不得冒犯,忙将秦嫣抱起放回床榻之上。
疼得眼前阵阵发黑,秦嫣艰难道:“叫、稳婆。”
众属下一愣,忙又冲出去叫稳婆。
她的预感是对的,真的是要生了。刚刚七个月,谁也没料到她会这般早生产,是以手忙脚乱。
一盆盆的清水端进来,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
冷汗浸透发丝,浸透枕头,她咬破丹唇,始终没有痛叫一声。隐忍,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了隐忍,无论多大的痛都要咬牙忍过去,因为她是未东门主,所以不能像其他女人般娇气。
一日一夜,已经整整一日一夜,她用尽了所有力气,孩子还是没生出来。
她动了动手指,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抓住。转眼环顾四周,只见那贴着曹胄和楚江画像的箭靶静静地立在墙边,上面还有几个竹箭箭孔,看起来可笑极了。
眼角涌上潮湿之意,慢慢凝出一滴清泪。
稳婆还在鼓励着,安抚着,只是声音中明显含了颤意:“夫人,用力,用力——”
她用尽所有力气,然而这力气却像撞上铜墙铁壁,怎么都冲不破束缚,就像笼中的鸟,无论如何挣扎总是徒劳无力。她望着稳婆,自牙缝中挤出字眼:“大娘,保孩子。”
稳婆眼中流出泪:“夫人。”
她咧嘴做出笑的样子:“保孩子。”总要为曹家留下一脉骨血,总要为未东留下新的继承人。未东门主承受着最大反噬,生育子嗣难之又难。
这次孩子没了,恐怕以后就再也没了,她终究还是不能让未东断送在自己手上,她不能让那些人白死。
目光空洞地望向房顶,尔后慢慢转向那画像。她似乎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与力量。她太累了,或许死亡是种解脱。?
、身死
?稳婆颤巍巍地举起剪刀;慢慢往下落去;堪堪触及她肌肤之时;听得门外一声怒喝;“住手!”
声若金石,清越干净;似不染世间烟火,不沾任何杂质。即使怒喝;听入耳中亦让人几分神醉。
房门打开,一个完完全全苍白的人驶入其中,于她床畔停住;抓了她的手,举袖为她细细拭着冷汗。
苍白的脸;苍白的手,苍白的衣袍一尘不染,连松松束着的长发都是银色的苍白,唯有那双眼眸是近乎纯粹的黑。
秦嫣从未料到,在她最艰难的时刻,陪在她身边的竟会是夏漠迟。
一向冷漠无表情的苍白面容此刻却满了慌乱。目光闪烁,眼眶微红,夏漠迟执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哽声道:“夫人,别放弃。”
她疲惫地望向他,空洞的目光有了些许神采,虚弱地启唇:“漠迟,你开口说话了。”
夏漠迟重重点头,为她拭去渗出的冷汗:“夫人,你坚持一下,我以后天天陪你说话,好不好?”
她凄然一笑,缓声道:“你怎么还没走?”他们都走了。
夏漠迟默了片刻,放轻声音:“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早就没了家,除了未东还能去哪里?”
眼角滴出清泪,她唇角蠕动,却没再说一个字。因为有些话已不必多说。
韩筱说,漠迟外冷内热,其实人很好的。
夏漠迟握紧她的手,黑瞳坚定,目光纯粹:“夫人,闭上眼睛,把我当作他。”
阵痛一波接一波,她黛眉紧蹙,顺从地阖上双目。
深吸一口气,夏漠迟俯身靠近她耳畔,学着楚江的语气,柔声道:“嫣儿,我回来了。”
嫣儿,我回来了。
嫣儿,我回来了。
一连三声,一声比一声深情,语调中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眼中渗出泪珠,她拉着他的手贴上脸颊,低声喃道:“楚江——”
掌心摩挲着她的脸庞,他声音更轻更柔:“嫣儿,放轻松慢慢感受。”
“嫣儿,别担心,我就在你身边。”
僵硬的身子渐渐软下来,紧蹙的眉头亦慢慢舒展开。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全心全意信任他。
夏漠迟冲稳婆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会意,忙重新近前来,让秦嫣安然仰卧,尔后用手轻推腹中胎儿,以正胎位。
又喂她饮了半碗催生汤药,稳婆这才道:“夫人,试着用力。”
咬上丹唇,她紧闭双目,集聚全身气力。额头冷汗落如雨,枕头上湿渍渍的。
稳婆喜道:“夫人,看到孩子的头了,用力,再用力。”
丹唇咬破,她强忍剧痛,好看的眉黛皱成一团。
将手掌横放于她唇畔,他继续柔声道:“嫣儿,咬住我的手,嫣儿,我在你身边。”
张口咬上他的手掌,咬得鲜血淋漓,她含糊恨道:“我真是作孽,爱上你这种男人。”
他柔声低语:“嫣儿,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不敢了。”
猛地用力,几乎把掌上血肉咬下来。这时,一道婴孩哭声打破此刻的沉闷。
稳婆大喜道:“夫人,孩子出来了。”
第一个孩子出来后,第二个的生产变得轻松。不多时,两个婴孩成功生下来。因为早产加难产,他们哭声细弱,有气无力。但总体还算康健。
剪断脐带,做了产后清理。裹好婴孩,稳婆一手抱着一个,喜道:“夫人,是两位公子。”
她一点点张开眼睛,倦容上有了欣慰之意。
夏漠迟接过两个婴孩,放在她身前,似喜似叹道:“夫人,他们多可爱。”
侧目凝视良久,她咧嘴笑了笑:“长得像他,真好,真……”语声骤止,她蓦地睁大眼睛。
血水自身下潺潺涌出,怎么都止不住。
夏漠迟扑过去抓住她的手,高声道:“夫人!”
脸庞白得无一丝血色,白得吓人。瞳孔中的光芒一点点涣散开。血越流越多,不多时便在身下积出了血泊。
夏漠迟的手在颤抖,抖得厉害,他甚至能感觉到她体内的生气随着鲜血一起潺潺流出。他冲稳婆怒喝道:“救她,救她!”
旁边孩子被惊到,哇哇大哭出声。
她唇角轻动:“漠迟,别、吓着孩子。”
稳婆冲上去止血,谁知所有措施皆是无效,她忽然跪下来,哭道:“老身、老身无能。”
蓦地转眼,黑瞳猩红骇人,夏漠迟叫道:“大夫,大夫呢?去把未东大夫都请来。”
大夫很快进来,检查一番,摇头叹道:“夫人若有心事未了……”
夏漠迟截断他的话,暴怒道:“滚!”
血越流越多,整个人都似被抽空,只余一副躯壳,只余两只眼睛在消瘦的脸颊上,显得特别大。
眼中涌出泪水,夏漠迟抚着她的脸颊,泣道:“夫人,你一定要坚持住。夫人,算我求你。”
无神眼珠转动,望向房门之处,她喃喃道:“他,回来了吗?刚才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
涕泪零如雨,夏漠迟悲声道:“夫人,你等等,他马上就回来,马上就来……”
目光失了焦距,神情恍恍惚惚,她轻启唇,声如蚊蚋:“再不来,我就等不到他了。”
房门猛地被撞开,夜风卷入,吹得幔帐翻飞不止。一声悲吼蓦然传来,“嫣儿——”
他冲至床榻前,握了她的手,颤声道:“嫣儿,我回来了。”
唇畔轻扬,极淡极淡的笑意。她欲抬手触上他的面容,不料手臂似有千斤重,半分都抬不起。
他忙执了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庞:“嫣儿,我不好,我来晚了。我带你去就医,你坚持一下。”说着就欲抱起她。
她艰难地摇摇头,目光飘忽如同风中残烛:“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
他捧了她的脸颊,眼中滴泪:“你说,我听着呢。我每一个字都记在心底。”
她扯唇笑了笑,望着他缓声道:“你别内疚,我不怪你。出了这种事,你去散散心也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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