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且住》第40章


外边的顾长安揉着额头,自家姑娘是个啥也不明白的,自家姐姐又在这儿“夹尖儿”,回头准得把顾采瑜给弄炸了不可。老太太的恶趣味是越来越浓厚了。
“报吧。”顾长安冲站在一侧同样表情抽搐地太监说道。
太监连忙报了:“文王到。”
屋里头老太太咂了咂嘴,浑没趣味的说:“来得可真快,又没戏了。”
大概那顾采瑜是很怕顾长安的,这“文王到”三个字儿一响起,她就彻底没声儿了,眼睛不时地瞥向门口,等真看到顾长安时连忙退到一边去行了礼,那“咳嗽”姑娘自然也跟随着:“文王安好。”
在宫里的顾长安总有陈紫微没见过的一面,极威仪、极沉稳:“听说老太太这里热闹,我就过来凑个趣儿,没想到采瑜和文兰姑娘也在,既在内室不拘礼,都坐吧!”
那俩不敢说话了,这时顾长夏也不怎么敢吱声,一看就知道是被顾长安“收拾”过的:“长安。”
“皇姐今天怎么不领着小宁过来!”这话的弦外音是,你倒有工夫来看热闹,这马不停蹄地都把自家儿子给扔了。
陈紫微听不出来,顾长夏汗颜,老太太也在一侧无声无息地坐着,主要是老太太也悚自家这儿,教训起人来有板有眼的,连她这当娘的也没少被他板着脸“谏”过。
“老太太得领着皇姐和采瑜、文兰姑娘上花厅里了去,女眷们这会儿只怕正翘首以待,老太太要再不去女眷们的脖子都得等长了。”顾长安这话意思是,有工夫在这看戏,竟然不去应礼,不是最重规矩教养吗?
于是老太太也汗颜,和自家女儿互视了一眼,顾长夏挑着眉看了眼陈紫微,老太太心领神会:“紫微啊,你跟着长安走走,我领着你大姐姐她们一块儿去和女眷们说话儿!”
一推陈紫微,顾长安连忙伸手稳住了她,再细细一看陈紫微可怜巴巴的表情,他就没顾长跑路的老太太和顾长夏她们了。
“好了,都走了,别摆出这副可怜样儿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说,回头我好好给她讲讲规矩。”顾长安揉了把陈紫微的脸,恨不得把这可怜的样儿揉开了。
可是陈紫微是真可怜,她这会儿真不是装出来的,掀起了手上的袖子伸到顾长安眼下说:“你看,好疼……”
一说眼泪就掉下来了,真是疼啊,刚才忍着不敢,怕老太太见怪,大新年节底下的哭声抹泪不吉利,那“咳嗽”姑娘就是应为“不喜庆”才挨了白眼,她可不敢掉出眼泪儿来。
就着雪光和烛光看了眼陈紫微的手,顾长安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都青了,就这会儿怎么就青了,周福赶紧去取药来。”
周福是太后宫里今天的值守太监,这情况当然一看就明白了:“是,文王。”
“谁掐的?”顾长安看着都替她疼,再一看她眼角水光盈盈的他心里也跟着疼了。
“我也不知道,大姐和瑜公主你拉我拽的,我哪知道是谁掐的呀。”不知道才怪,她就是怕到时候顾长安去整人家,完了就知道是她说的,到时候下回见了接着掐怎么办。
不要指望她有什么大想法儿,她就很直接很傻很天真的念头而已。
其实顾长安哪能不知道是谁掐的,顾长夏肯定不能,那就剩下顾采瑜和在一旁劝着架的文兰了。不过陈紫微说不知道他还是很高兴的,至少这姑娘还是明白事理的,虽然他猜得着,但说不说是种态度。
懂得闭口禅是皇室中人的生存法则之一,所以顾长安心疼地揉了揉陈紫微的手说:“好了好了,擦了药膏一会儿就没事了,别跟小孩儿似的在这撒娇。”
上天知道,她是最怕疼的一个人,在现代不敢打耳洞、不敢打针,一见“打”这个字都肉疼,这会儿当然是疼到心尖儿上去了:“唔……我再也不来宫里了,你说罩我的……”
顾长安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可怜巴巴的样儿,看着她脑门儿低着自己的胸口,他脑子就一阵儿发懵,末了轻轻地在她头顶碰触了一下说:“是我错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乖,不来宫里这种话可别再说了,老太太听了会难过的。”
就在两人温情脉脉,顾长安以为今儿可以有点儿什么进展的时候,外头忽然传出点儿声音来:“别挤了,再挤皇叔和先生就听到了。”
“你才别挤了,我就看了两眼,你都看好一会儿了。”【﹕。。 。。】
“走开走开,你们真讨厌,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
……
两人一听心惊肉跳地分开了,然后走到门边把门一拉开,顾致川和顾致辰、钟子敏他们这一拨小的倒是没什么,关键是那拨半大不小的跟着瞎胡闹什么!
顾长安脸色一沉,皇子王孙们顿时理由也不找地作鸟兽散了!
“我肯定八字和皇宫相克,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来了!”泪流满面,被掐就算了,还要被大大小小一群娃围观,这脸都丢回太平洋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宫斗素不可能滴,紫微没这情商,我没这智商……
43
43、姐杯具了 。。。
公主什么的,咱不敢教训,但是这一群小屁孩儿,陈紫微摸着下巴看着,心说:“姐教训不死你们!”
都是些十岁左右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排成一排正一个个特老实地站在那儿垂首准备听训。倒真不是这拨魔王真有这么老实,而是顾长安在后边儿坐镇看着他们呐,谁要有个不老实就紧等着千年老魔头亲自教训吧。
相比之下,小魔王们觉得还是让陈紫微教训教训吧,反正不痛不痒的,而且一个大臣的女儿能干什么,不就是说上两句,看在顾长安的面儿上,他们听会儿也无妨嘛!
可陈紫微是善主儿吗,从来不是!
这会儿顾致川他们已经悄悄往后退了,实在是被陈紫微治得多了,所以他们正在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最好是陈紫微看也没看着。
“先贤说,学功习课不可有一日懈怠,不知道今天诸位皇子的功课如何了?”陈紫微反正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儿,看起来绝对是半点儿无害的。
皇子王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摇头的有点头的,陈紫微就接着说:“先帝说,贤以教不可一日不查,今天先生就按先帝爷的意思来查查你们的功课。”
“啊……”人群中传出这么一声来,皇子王孙们傻眼了,这陈先生也太能扯了,扯完先贤扯先帝,还有谱没谱了!
“由长至幼,就从大皇子先来吧,大皇子应该刚学到《时闻》里的《民篇》,敢问大皇子,《民篇》上的‘可使顺之,不可使力之’该做何解!”这句话倒颇有现代那句“民可使由之,民不可使知之”的风范,陈紫微出题目自然是刁的,不管大皇子怎么答,结果只有一个——错!
只见大皇子挠了挠头,看了身边一溜兄弟一眼,然后又瞟到后边儿有明黄夹着正蓝正红,他就知道今天要是不好好答,回头只有一个结果——罚!
“百姓如果对就让他们去做,如果不对就动用手中的能量力阻之!”大皇子毕竟还小,而且这时代教学谁会问什么意思啊!更何况君权帝制之下,这样的答案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说大皇子理解得很字面,而且很统治阶级。
这么答陈紫微能不摇头吗,她摇完头后说:“先帝的《论政》上有读《民篇》的杂感,到这句时的解答是‘可以用顺民之策,而不可以力而降’。”
谁敢说她答得不对,又不是她的答案,陈紫微笑眯眯地掠过大皇子,然后冲场中最大的某位王爷的儿子走去,问道:“《骑射》中有句‘剑为王器,刀为兵器,明则王器御兵器,晦则兵器破王器’,此话意旨为何!”
这句话答不好很危险啊,小王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毕竟年龄大了点儿,自然明白某些道理:“军队应当忠于君王,这才是正道!”
这样答反正不会惹着皇帝,至于惹没惹着陈紫微,小王爷还真是管不了了,在心里暗暗感慨了陈紫微太会选问题后,小王爷可怜极了地看着没比自己大几岁的陈先生,内心无比忧伤。
“你明显没有读这典故,这句话是子贤劝盛主的,不要每一句话都想得这么根正苗红。”不解释,那是某国时子贤劝一位国主起兵反抗暴政时说的。但是她不解释意思,因为皇帝在那儿她也看见了。
接下来每一个都被陈紫微问到,反正真没谁答对了,到陈紫微那都能有令他们张口结舌的解释和答案,他们还能怎么样认输呗!
最后陈紫微也没罚他们,只是笑眯眯地给皇帝和太后、皇后行了礼,还有各家王爷和王妃们。皇帝看着场中那一拨小子,一是替他们可怜,被陈紫微从头到尾教训了不说,还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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