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风起》第41章


去取药的飞扬刚好回来,父亲拍着他的肩说辛苦了,换来飞扬风轻云淡的一个笑容。是有多久没看到他这样毫无芥蒂的笑容了?我回忆着记忆中的那幅画,跟眼前的人似乎重叠在一起,紫藤花下,月冷风清处。
在回去的车上,飞扬礼貌地跟父亲提起我已经请了一个礼拜假的时候,父亲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飞扬一眼,回道:“你是她老板,咱们又是一家人,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就行。”
什么叫该怎么办他决定就行?“可是我现在确实挤不了地铁,又不好麻烦林总天天来接我,那也是没办法呀。”我在后座上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前面的人听到没有。
半晌,飞扬的声音响起,“刚好我在公司有个休息室,条件比你现在住的地方可能还好一些,你就搬过去在那儿住一阵子吧。有什么事找起你来也方便。”他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听起来心情很好。
“这样也好,反正只是脚伤,脑袋又没伤。”父亲回头看了我一眼,复又转到飞扬的方向继续道:“倒是麻烦飞扬了,多费心照顾一下她的饮食起居。”
“这个林叔叔放心就好,我又不是第一天照顾她。”他笑得清清淡淡,却很是吸引人。我盯着后视镜里他含笑的眼眸,一时间忘了反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望穿秋水
“这个林叔叔放心就好,我又不是第一天照顾她。”他笑得清清淡淡,却很是吸引人。我盯着后视镜里他含笑的眼眸,一时间忘了反抗。
接下来的事仿佛顺理成章,当天晚上,飞扬便把我送到集团他的休息室,又派人订了一个衣柜的衣服,从内到外,事无巨细。
最近每天在家里躺着躺着就睡着,现在坐在二十九楼的床边,我睡意全无。原本,二十九楼对于我来说就等同于是安静,可是今天却因为我而变得热闹起来。
几家名牌店的店长亲自把一堆一堆的衣服、手袋挂到原本就不算大的衣柜里,我保持着僵硬的笑容,直到看到飞扬慢条斯理地拉开抽屉,把纯白和纯黑色的内衣裤放了进去。
喧闹持续了很长时间,整个空间渐渐回归平静的时候,飞扬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送了送领带,转身进了洗手间。
我呆坐在落地窗前,扭头看到万家灯火,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水已经放好了,去洗个澡吧。”飞扬从洗手间探出头来,白色衬衣上面的三颗扣子解开,露出精实的胸膛。
距离上次洗澡已经一个礼拜了,我摸了摸自己油腻腻的头发,有些尴尬地开头道:“林总您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他带着一丝好笑的语气道:“这可是我的休息室。”
我的视线落在衣柜上,一排排的衣物按照颜色井井有条地挂着,但只占用了一半的衣柜。我倒抽一口气,忽地想起我在这儿换衣服时,齐全的生活用品和衣物。
“来吧,我帮你洗。”飞扬开口道,语气再正常不过。明明是旖旎的话语,偏偏不带一丝情色的意味。飞扬边说边走到我跟前,弯下身把我稳稳地扶起,护在怀里。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推开飞扬护着我的胸膛,慢慢地往洗手间挪动。
飞扬站在原地没有动,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我对着静谧的空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嗅到了薄荷的清香气味。
将近一个月过去了,脚上肿起来的地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我换上帆布鞋,动了动脚踝。嗯,恢复得很好,完全没有痛感了。给飞扬发了一封邮件之后,我轻轻地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今天有个画展,我满怀忐忑地停在了画廊的门口。
上次踏进这个画廊的门已经是六年前了吧。我依稀记得那时我跟文菲从南锣鼓巷回来,经过的时候发现有画展。那种感觉,就好象是回家准备吃饭的时候发现桌上摆着自己最想吃的食物,惊喜,欢欣。
深吸一口气,我踏进了画廊的门。正对着我的是画廊的名字,宛若天堂,设计成轻盈的蝴蝶形状,似是停靠在绿色茵茵的草地上,实则展翅欲飞。
“欢迎随便参观。”挂着好看笑脸的姑娘迎上前来。
我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我自己随便看看就好。”
这次的展出中有青年画家顾华楠的作品,所以来的人格外多。顾华楠,出生于1986年,21岁时便在中国的油画界崭露头脚,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油画作家。
他的画摆在展区的正中央,三幅画占了三面墙,画廊对他的重视可见一斑。
我停在一副灰色色调的画前,挪不动脚步。画的名字叫《忘川》,灰蒙蒙的天幕下一个模糊的身影立在田野的正中间。稻子明明已经成熟,却用深灰色填充。
“这幅画叫《忘川》,是国内当今炙手可热的油画家顾华楠所作,目前……”笑盈盈的姑娘说着我早已从介绍上看到的文字,声音婉转动听。“忘川水,贵在‘忘’字。想必顾先生是想通过这幅画警醒世人,等待太过漫长,当断则断,珍惜生活吧。”
“不是,”我淡淡地开口,“望穿秋水,却等不回自己所要等待的人。即使服了忘川水,即使灰蒙蒙地什么也不记得,也记得自己有人要等,有人要爱。”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声,我回过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微笑着朝我走过来。“所有人都觉得忘川是为了忘,你却觉得忘川是为了铭记?”
“哥哥!”清脆的声音传过来,顾华歌的身影闯进了我的视线。
顾华楠,顾华歌,我早该想到的。
“桃子姐,你怎么在这儿?你的脚好些了吗?”她下意识地离开顾华楠,走到我身边扶住我。
“没事的,已经好了。”
她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我。我被她看得有些疑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灰色的羊绒开衫,牛仔裤,帆布鞋。“怎么了?”
她收回探究的目光道:“平时觉得你个子高应该是因为高跟鞋,这么一看,你还是很高啊。”她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似是想起什么,飞快地把顾华楠拽到我跟前,“这是我哥哥,顾华楠。哥哥,这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桃子姐。”
“你好,华歌平时给你添麻烦了。”顾华楠礼貌地伸出右手,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我微微一笑,同他握了手,看向顾华歌说:“我到处看看,你好好陪你哥哥吧。”
走得远了,依稀还能听到顾华歌抱怨她哥哥对我态度不够好。我觉得有些好笑,别人的想法,有什么好介意的。
不管我是以何种身份站在飞扬的身边,他总归是有未婚妻的,总归是要成为别人的丈夫。想到这些,我心如刀绞。可是,既然他还能容忍我待在他身边,我每天都能见到他,也就够了。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与我何干。
忘川,这个名字太美。我想起来济慈的那首诗里说:“我的心在痛,困顿、麻木,刺进了感官有如饮过毒鸩。又像是刚把鸦片吞服,于是向列斯忘川下沉。”一分钟的时间,字句在忘川中沉沦。
我从来都相信人有前世今生,今生等不到的人,来世能等到的话,也算是上天给的补偿吧。
集团一年下来的业绩很好,所以董事会对今年的年会年会格外重视。本来想着借口脚伤可以不参加,却被李薇强迫着报了名。没办法,虽然在实际的职权上我比一般秘书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可是我仍然是个秘书,归秘书部管。
如今被强迫着报名,我只能报一个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唱歌。
可是谁人曾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主持人在年会的当天突然咽炎发作,我作为除了李薇之外唯一一个穿上高跟鞋可以挑起那身大红色拖地礼服的人且没有沉重演出负担的人,被总策划李薇推上了舞台。
搭档是个长相好看的青涩男孩儿,大概刚刚大学毕业,声音透着一股胆怯。好在集团的年会做成了自助餐的形式,台下的人一小拨一小拨地聊着天,并没有多少人注意舞台上的动静,我便安下心,心安理得地在台上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
一个个节目表演完,我的节目马上就开始了,听见我的搭档报完幕,我踩着金色的高跟鞋上了台。前奏响起,我的心抽成一团。
不知道是谁偷偷把歌换了,Imagine换成了Oh my love。听着一点点地迫近该张嘴演唱的节奏,我想,幸亏打了不少粉,要不脸色该是惨白了。
“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低沉的声音在台下响起,原本有些喧闹的大厅突然没了任何声响,只余下飞扬微微带点沙哑的歌声。
我缓过神来,顺着飞扬的声音一齐唱起。大概是这首歌是在是清静悦耳,一时间,众人都看向舞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正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飞扬握住了我的手。
一曲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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