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风起》第57章


回国之后面对的事日益繁重的工作和将要到来的假期,我拍下来一个案子,把详细工作交给薛铭,告诉他,做完案子就可以结束今年工作了。
没想到今年春节小桃子回来了。
我找各种理由来来回回地进出厨房,想要跟她相处的时间多上一点,哪怕只是几分钟。第三次洗杯子的时候,我听见小桃子倒抽了一口气。转过头去,鲜血从她之间留下。
我拽了她的手指放在流着水的水龙头底下,生平头一次,想要她的血止得慢一些。
张阿姨把她家的宝贝儿子小芒果带了过来,这几年春节他们全家都跟我们一起过年,我知道,老人怕过节的时候太寂寞。
前两年的时候,每每春节联欢晚会开始播,大人们忙着搓麻将的时候,小芒果便躲在我的怀里,偶尔问起,桃子姐姐去了哪里,为什么那么久不见她了。
我无以为答。
我喜欢小芒果这个名字,跟小桃子同样都是很惹人喜欢的水果。
今年,小芒果出现的时候,飞一般地冲到小桃子的怀里。他把埋在小桃子肩上的头微微侧过来,对着我挤眉弄眼,我分辨出他的嘴型,他在说:“我们留住桃子姐姐好不好。”
我微笑着点头,他拽了我的手,说要去放烟花。
彩色的烟火在空中绽放,好看地不似凡物。我在烟火中看向小桃子的侧脸,她闭着眼睛,不知道在许什么愿。
大年夜之后,我刻意地避开小桃子,没白没黑地在集团加班。国内放假了,国外可没有。我把所有有可能发展集团的国外市场依次做了分析,选定了澳大利亚作为扩展国际市场的第一站。
时间很充裕,我慢条斯理地把需要整理的资料亲自打理好。自从坐上了总经理的位子我便再也没有做过如此琐碎的工作。如今做来倒是觉得,把这么零散的工作打理地有条不紊也是需要很强的组织能力。
小桃子应该很适合助理这样的工作吧。
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没来得及多想,电话声响起。
S市的一个大单子出了一点状况,供应商拒绝在原定的计划时间内将货全部交齐。听完薛铭的汇报,我马上给李薇打电话,让她订去S市的机票。
外面飘起了雪,洗尽B市灰蒙蒙的天空。
很多的班机被延误,机场里人头攒动。
目光所及之处,熟悉的身影翻着手里的书,我顿在原地,贪婪地望着那张我魂牵梦绕的脸。缘分不是吗?要不我们怎么会永远都可以偶遇?上天从来都不允许我们分开。
平心而论,小桃子的长相很清秀,很漂亮,可是绝对不会让人感到惊艳。可是就是这么一张脸,我心目中最美的样子,谁也比不了。
白一鸣把头放在小桃子的肩上,一只手环过她的腰。
我冷眼看着他们亲昵地动作,却在不经意间注意到小桃子公式化的笑容。
“要回S市吗?”文菲打了个招呼。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他们对面,从公文包里抽出薛铭传过来的文件,仔细研究。航班被延误了两个小时,我把文菲刚刚买的咖啡放在旁边的扶手上,说:“先去吃饭吧。”
小桃子的胃很不好,即使是热巧,也最好不要空腹喝。
吃饭的时候白一鸣不停地夹给她牛肉,我抽走她面前的餐盘,却被她狠狠得瞪了一眼。
对于白一鸣对小桃子不是百分百上心的这件事,我心里有庆幸,亦有愤怒。毕竟她在S市举目无亲,只有这么一个臭小子可以依靠。
后来我安排薛铭代替我每个周末的清晨等在我惯常等待的地方,拍她的照片给我看,汇报她的情况给我听。
薛铭是跟着我打江山的人,他也曾经忍不住抱怨过,被我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之后,便再也没提分公司代理经理去做狗仔这样的事。
他第一次见小桃子是在我的房子里,大张大张的合影挂在我卧室的墙上,他问我,这是谁?我看着那个穿着牛仔背带裤白色T恤、扎着两个马尾的姑娘,微笑着告诉他,这是我未来的妻子。
那张照片里的小桃子笑得一脸恣意,旁若无人。多少年后,我再次见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丢掉的记忆如海水一般涌上心头。我曾经以为,失忆这样的事情恢复起来基本上不可能,损伤了就是损伤了。可是见了那张照片我才知道,所谓的恢复记忆,只要找到一个缺口就可以。
而我的缺口,自始至终就只有小桃子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林飞扬 沧海桑田震撼
而我的缺口,自始至终就只有小桃子一个。
2008年的夏天,小桃子穿着白纱挽着尹叔叔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向神坛。我冷眼旁观,旁边爷爷重重地捏了捏我的手,轻不可闻地说:“我不知道桃儿嫁到白家到底是对是错。”
没关系,她嫁不成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牧师问白一鸣:“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这位姑娘做你的妻子,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她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她,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多想冲上前去说我愿意,手紧紧地拽住椅子的把手,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孩儿。“一鸣,你不能娶她,你爱的是我不是吗?”
好戏就要开演了,我若无其事地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爷爷抬头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小安你别胡闹!”不远处陈老先生喝出声。
陈安欣,S市人,B型血,水瓶座,现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新闻系。几个月前,我找到这个女孩儿,只说了一句:“8月份白一鸣要结婚。”
当时看着她微微发抖的双肩,我就知道,这一仗我赢了。
白一鸣冲出神坛的时候,我对上小桃子的视线,带着一分探究,八分释然。我的心稳稳当当地落了下来,爷爷在旁边说:“这样也好,我终究是逼得她太急了。”
可是我没想到,小桃子再一次离开了。
怎么可以这么狠?为什么只对我这么狠?得知她再一次离开的消息时我正在开股东大会,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手机,知道听到翻盖被折断的声音,李薇轻呼出声,旋即冷静地安排会议时间延迟。
我疯了一样地给所有人打电话,爷爷、奶奶、尹叔叔、父亲、苏然……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他们重复着一句话:“她不愿意让你找到。”
我颓然地依靠在29楼的落地窗上,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英国,我突然想到小桃子说,以后若是出国读书,一定选择这个国家。那里的人有纯正的口音、高贵的血统,是骨子里的贵族。虽然不可能像他们那样过一辈子,但学英语的话,终归是要体验一番的。
我马上列出一个英国所有大学的单子,一个个地上网排查,没有一所学校登记了小桃子的名字。
不可能,我不死心地找了私家侦探,以超过市场价五倍的价格托付他们帮我找人。这是我仅存的希望了,在家里人一致瞒我的时候。
之后,我飞到英国,白天一所学校一所学校地找,晚上处理李薇整理好了发给我需要批复的文件。
我这辈子都没过过这么苦的日子,可是为了她,我生生受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对她的爱渐渐变成了恨。
为什么要离开我,一而再。
一年之后,我回国,开始上各种访谈。只要她还是爱我的,她就能看到我,哪怕只是在镜头下呢。
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停止吧。可是爱她已经成了惯性,我无处可逃。
集团的事务已经平稳下来,每个月所占有的市场份额都会比上个月再稍稍多一点。我重拾了打理公司的热情,把寻找这件事放了下来。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到住的地方,我依然孤独。
接受了那么多的访谈,都因为李薇事先的打点而从来不会涉及感情方面的问题。只有一次,漂亮大方的主持人玩味地开口说:“大家还是很关心你的私人问题的,毕竟你现在是整个B市甚至整个国家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我的脸一下冷了下来,半晌,我突然意识到,这未尝不是一个尝试交流的办法,我开口道:“如果你能看到这个节目,那你好好听着,你最好不要被我找到,不然……”我不知道不然会怎么,于是就停在了这里。
跨国投资的计划正式开展,一日比一日忙碌了起来。项目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澳大利亚。
本来都要回国了,我收到了薛铭的一封邮件,邮件里说有一家广告公司做了一个关于跨国投资的研讨会,希望我能去参加 。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去那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会,简直就是鬼使神差。后来,小桃子说,可能冥冥之中真的是自有天意,缘分这个东西,躲都躲不开。那时候我们已经有了林念,他扑到我身上问:“爸爸爸爸,什么叫缘分啊?”我捏着他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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