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2.0命运之轮》第31章


“……那天刚看到你在茶室里同人相亲时,我真的气到要爆。我买单、出门、过街时,心里都有个声音在狂喊:‘快来追我,你只要抛开所有人,现在、立即、马上飞奔来追赶我,把我带回桌前,牵着我的手骄傲地向他们宣告:这是我男朋友,他的名字叫段冲!’……我就能释然,我就会原谅你……但你始终没有。你要顾及你的面子。你要确保自己不被质疑、不被责难。奇怪的是难道我就不够资格让你介绍给家人吗?你对我有这么严重的不满吗?那你之前为什么同意放下过往一切和我恋爱?用你的话来说,你就这样残忍地把我的感情玩弄于股掌?……我在过街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双眼望出去只有白茫茫的雪原,往来行人、行驶的车辆全都看不到……真奇怪我居然没有被车撞到诶!”
滚烫热泪夺眶而出,小小挣扎着从段冲怀里站起来,转身就面对他跪下去,“对不起!是我的错——”
没等她膝盖落地,段冲已经伸出双手飞快托住她双肘,柔声道:“疯啦?跪什么跪?起来乖乖听我把话说完。”随后把她抱进自己怀里,从背后紧紧搂着。
“……收到你发来解释的短信,是在一个多小时之后。你是在相亲的台面下偷偷编辑发送的吧。一定措辞了很久。那条短信好长啊,被系统自动分成了六条,哈哈……是的,我没有回复。后来大概是熬到相亲活动结束了,你赶紧给我拨来电话,那是两小时之后。我也没有接……”
“为什么?为什么不接?你不相信我的解释?”
“……其实在接到你那条超长的短信之前,我就已经投降了。我作了种种猜测和设想,包括最好的和最坏的。最坏的设想就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你背叛了我——这通常都是我扮演的角色。我知道自己向来是个浑蛋,但没想到遭到背叛和离弃,竟然会是那样痛彻心扉、感觉整个大地都消失不见往下坠落的感觉……我想这也许是报应吧。假如是最坏的设想,我不清楚你是打算尽快向我提出分手呢,还是试图用掩饰解释的说辞暂时挽留我……如果你说了谎,我究竟该选择信,还是不信?”
“——我没有说谎,那也不是掩饰——”小小急切地争辩。
段冲笑着亲吻她的耳垂,伸长右手抚摸她的膝盖,“嗯嗯我知道,乖乖听我说下去……令我觉得特别震惊特别悲哀的是——当时我心里真实的声音竟然是:即使你说谎欺骗我,我也只有选择去相信。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我害怕失去你——”
段冲停顿了一下。小小心里涌起一阵强烈酸楚,他现在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我竟然因为害怕你离开我而作出这样的决定……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完了。我已经完全屈服在你之下了。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再也无法站在一个制高点上立于不败之地……这种害怕情感不受控制的恐慌,女孩是不能体会的吧?才恋爱几个月我就一败涂地了,未来怎么办?……所以我没有回复你的短信,也没有接你电话……”
“——一个多礼拜?连出差都拒绝告诉我?不是为了救多多你也许永远不会再出现?而后从上次分别到今天也有整整五天,你也一样当我不存在?这像是臣服于我的表现吗?像是一败涂地吗?一败涂地的、苦苦哀求的、在你门前死死守候的,都是我,都是我好不好?”小小握着段冲的手腕,把他的手臂覆盖在自己眼睛上,感受他脉搏跳动时皮肤轻微的震颤,一边小声喊道。
“刚开始是被不可以落败、不可以失控的荒唐念头牵引着没有和你联系的。可到了后来……来,宝贝,我给你看点儿东西……”段冲说着,提起身上T恤衫下摆,翻举过头一把脱掉。小麦色皮肤包裹着胸膛腰腹部形状完美的肌肉,漂亮得让人目眩神迷。这是小小第一次看见段冲赤裸的身体,几乎停顿了呼吸。
“……这儿……看见没有?”段冲指着右边肋骨下方一道十厘米长、结疤不久的浅浅伤痕,“被刀划伤的。上次和同事前往草枝县暗访村民拐卖小孩子、逼迫他们耍马戏乞讨的新闻。在追踪失踪孩子的线索时,被拐卖儿童团伙成员发现。对方大概有四五个人,身上都带着刀。我只有一支录音笔,同事身上扛着价值十几万的相机和长焦短焦镜头。当时的想法只是要保护录音笔和相机里的资料数据。他们追了上来,近距离接触时我被划伤了。幸好刚好有一队赶着结婚的仪仗队从田埂上通过,才没出什么大事……当然,我想他们最多也只想吓唬吓唬我们停止采访,没那么大胆子杀人。”
“我的天……”小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用指尖触摸那道伤痕,“……天哪,为什么不早说?想让我担心死吗?如果你有什么意外,叫我可怎么办才好……不要做这一行了好不好?换个安稳的工作。”
段冲轻轻拍抚她因恐惧而变得僵硬的脊背,微笑道:“别担心。早就没事了啊。新闻这行业很适合我,我喜欢冒险刺激的生活……你就骂我愚蠢吧。经过这件事之后,我又有了新的顾虑。是同之前害怕失去你的心情交织在一起的,混乱了意识……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的生活会是怎样?”
“你说什么?!”小小抬起脸,惊愕地凝视他。
“当有一天,我们成为彼此生命中再不可缺失的那个人之后,其中一个人或是离开了,或是因为什么意外而消失了,例如车祸、疾病……你觉得会怎样?”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段冲摇头笑了笑,但那笑容是凄凉哀伤的,“你就骂我是怯懦的胆小鬼吧……我害怕的东西是你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我十四岁那年,父亲得了胃癌,发现时已是晚期……十七岁那年,母亲又在一场完全可以避免的交通事故中丧生……似乎总是有类似厄运这样的东西缠绕在我周围。当我明白自己有多么害怕失去你的时候……我想我再也无法承受失去挚爱的那种崩溃了。同样,对于你来说,假如你爱我爱得有那么真切疯狂,你也同样无法承受某一天突然失去我的那种痛苦……”
“不会的。”小小不去管从眼眶里涌出的泪水,捧着段冲的脸亲吻他的额头和眼帘,“我没想到男生也会这么多愁善感、胡思乱想的。你以后别跑那些有风险的新闻好不好?”
“我喜欢新闻记者这份工作。就喜欢追逐惊险刺激的新闻,这是我骨子里的本性,天生就带来的,绝对改不了。当然,其实我们的工作风险同特警、消防员、士兵、黑煤窑矿工相比那是低得多,甚至比现在的韩国娱乐明星行业、金融证券类、会计事务所风险都低。你有听说过记者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自杀的事情吗?你听说过有记者过劳死吗?客观点看,所有的行业都有风险。或者说,活着就是风险。其实我的想法同从事什么工作并没多大关系,而是同个人过往经历有关。宝贝儿,我不害怕死。也不害怕同其他任何人离别——只有你例外——所以这两周以来,一直试图和你保持距离。我的想法或许很愚蠢——我想如果不那么相爱了,也许就不会那么害怕和恐慌了……我害怕世界上有一个我太过在乎的人。我会变得软弱,不像我自己。也许我不该和你在一起,我怕自己给不了你安稳幸福的生活,我想稍微离你远一些……”
“做到了吗?你做得到吗?”小小将额头抵在段冲额头上,捧着他刀削斧凿瘦削的脸,耳语般轻声问。
段冲沉默着,想不出正确的回答。过了许久,他把小小抱起坐在自己膝盖上,一点点抚摸着她的面颊和脖子,用手指描画着她脉搏的走向,然后慢慢凑近,充满欲望地、持续长久地深吻她。他的胸膛滚烫,漆黑眼眸深处有火焰在燃烧,不是温和或冰冷的火,而是可以融化一切恐惧和茫然的炽热烈焰。
她幼细嶙峋的锁骨突兀隆起,皎洁月光映照,咽喉之下形成深深的谷影,刚好可以盛放他的嘴唇。
墙面上月亮灯模糊的影像倒映在落地窗玻璃上,同苍蓝色天穹中明亮的月亮完美契合地融为一体。
很久之后,沈樱知道了这一夜的对话和事件后,轻轻拍了拍滕小小的面颊半是哀怜半是讥讽地说:“宝贝儿,多么古怪的逻辑啊,多么自相矛盾的说辞啊!因为害怕失去你,因为害怕不能和你在一起,无法承受那种崩溃而选择疏远你。真的爱得那么热切疯狂的话,难道不应该天长地久地厮守吗?难道不应该排除种种障碍、突破艰难险阻时刻陪伴在你身边吗?如果哪个男人愚蠢到敢对我说这番话,还指望我会因此而感动,我一定会把他揍得连他亲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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