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第52章


“小姐,这是你的镯子。”一个年轻的少女走过来,把用纸巾包住的几截碎玉递给她,“刚才你跑太快,我没追上,看这玉这么珍贵,你应该还会回来的,我就在这等着你了。”
接过镯子,乔蔚然一边从包里掏钱一边不停对她说:“谢谢,你真是好心人,这是一点……”小意思还没出口,那姑娘已经穿过马路去了另一头,不一会就混迹入穿流的人群中。
乔蔚然心慰失而复得的翡翠同时又忧心起怎么跟季臣交待。站在路边想了很久,她才想起有种技艺叫金包玉。
她打了辆车直奔本市最大的翡翠交易市场,找了家看上去很有底蕴的首饰加工店,把碎镯子拿出来,请他们帮忙复原。
师付一看这碎成五六截的玉镯就摇头告诉她:“碎得太厉害,勉强补起来也好看不到哪去,而且这修补费至少得五千,不值,还是改成挂件或戒面妥当。”
五千跟一百万比起来那算什么?更不要提它的内在意义,乔蔚然把镯子往前一推,坚持道:“五千就五千,只要能把它补起来。”
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总不能送上门的生意不做吧。师付思量了会,包起镯子,“您在边上稍坐会,我先找人鉴定下玉石,再给您开个单子。”
“好。”乔蔚然点点头,这才松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休息区等待。
不一会,那师付就出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他走到乔蔚然桌子边,将刚才她给他的纸包摊开在茶几上,“小姐,您这镯子是加工过的,最多只值50块,您确定要用5000来修补它?”要她真是答应了,不是脑子进水就是揣着碰运气的心理来讹他们,要是后者,那他只能说:不好意思,您的骗局被我们识穿了。
“你……你……什么意思?”乔蔚然一时无法接受师付的话,怎么100万的镯子碎了就成50块了,还是说……?“你是说它是……假的?”虽然不想,但她还是咬牙把这个词说出来,可心里仍期望是自己理解错了。
师付不知道这姑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想找个台阶下。本着以和为贵的理念,他也就装糊涂给她台阶:“也不算的,它是真玉,只是是很劣质的翡翠,被泡过药水,灌了胶。我们行内对这种加工过的玉石有个专门的称呼,叫B货,而天然的,没加工过的翡翠就叫A货。”
就算听不懂假货的制造,A货B货乔蔚然还是明白的,师付这么一解释,她想不承认骗自己都难。
“谢谢,那就算了。”她歉疚地对师付点了点,自己将纸巾慢慢包起来,把这堆没碎也才值50块的镯子装进包。落魄地站起来,“师付再见。”
师付安慰地对她挥挥手,“再见!”不管这姑娘是真骗子还是假骗子,她这脸上的难过绝对是发自真心的,他就好人做到底吧。
回来的路上,乔蔚然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季臣知不知道这镯子是假的?
她可以确定的是孟斌肯定是知道的。联系以往,还有上次见面时她的那些不好预感,她可以肯定,孟斌是故意给的假镯子。就是要暗示她,我不喜欢你,不想你做我的儿媳妇!
那季臣呢?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把这假镯子这么郑重地送给她?他要不知道,问起她为什么又不戴了时,她该怎么答?说那镯子是假的?他会相信吗?他要是相信了,那他不就知道了他妈妈的态度,他会站在谁一边?
乔蔚然很彷徨,本来解决了周朝阳的事,她是准备着行李去S市找季臣,按乔蔚民说的,看紧他,不给他犯错误的机会。可是现在……
魂不守宿地过地在外面呆到十点钟,愁思百结地回到家,开门,她再一次被一室的白光跟沙发上的季臣惊呆。
第 42 章
季臣略带委屈地望着一脸吃惊的乔蔚然,“回来啦?我肚子好饿。”从中午看过她跟周朝阳十指相握,脉脉相视的那张照片后,他就没吃饭。到现在已经七个小时过去,他仍感觉不到一丝饥饿,所有的神经都放到了一件事上:她背叛了自己。
“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家里都没你吃的菜。”乔蔚然嘴里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袋面包片,“你先吃点面包垫垫肚子,我现在去超市买菜。”她把包装袋上的绑绳解开,抽出一片递给季臣。他脸色不比上次离开时还差,整个人像是缩了水般,瘦了一圈,他是怎么了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乔蔚然想到了孟斌。
“我要吃桂皮脆花鸡、茶熏排骨、起司火腿猪排饭……”季臣舌头都不带结地报出一串菜名,每个都是荤的,那馋兮兮的样子,就似他好几年没吃过肉一样。
“看来你真的很饿。”调侃地感叹完,乔蔚然就提着菜篮出门。
她出门得太急,只拿了钱包跟菜篮,皮包就那么随意地扔在沙发上,离季臣一米半的距离。
乔蔚然买完菜回来时,季臣刚好从自己家过来,看她提菜篮子很吃力,便接过来自己提进屋。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这边乔蔚然淘米的功夫,季臣已经系好围裙开始洗菜。他洗得很仔细,特别是那些肉,每一寸都要认真捏着检查,然后再按乔蔚然的要求切成片、块或丝。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扶着银晃晃的菜刀,一抬一落间,干净利索,钝厚的肉在他的刀下脆弱得就像一掰就断的嫩白菜。
要说季臣的表现吧,除了精神不太好外,似乎也没什么异常的。心里有鬼摔坏玉镯,乔蔚然很急切地想把周朝阳的事告诉他,他却一直不给她机会:“专心做菜”“食不言”“寝不语”把她的解释堵死在嘴里。
安静地吃完饭,洗完碗,手里的水渍还没及擦干净,乔蔚然就被季臣边吻边抱地带上了床。
爱有多铭心,痛有多刻骨,这场缠绵就有多惨烈。
事毕,季臣没像以往一样抱着乔蔚然去浴室,而是独自己一个人坐起来,穿衣服。
乔蔚然一身青红,痛得胳膊都不想抬,便斜躺着看季臣,还以为他穿衣服是怕冷,直到他把衣架上的外套也穿上时,她才感觉不对劲,“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一走,也许……
不顾身上的疼痛,她撸着被子坐起来,“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我……”
季臣突然转过身打断她,“让我先说。”桔色灯光下,他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
她怔怔地看着他,那不好的预感愈加浓烈,害怕他把那话说出来,她一把扑上前抱住他的腰,“季臣,我原来有个男朋友,叫周朝阳,他……”
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我们分手吧。”他冷冷地堵住她的解释,站了起来,把她家的门钥匙放到床台柜上,便决然走出卧室。
乔蔚然的身上没有穿衣服,情急之下,她便拥着被子下床,“季臣,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是怕……”一着急,脚便踩在被子上,被绊倒。鼻子正好撞到地板上,痛得她忍不住呻|吟出来。
季臣的脚步因为乔蔚然的痛吟停了下来,回头,脸上却是一片冰冷,“我这次回来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玩腻你了,你也不用再演戏装有多爱我。你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他带回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这么口是心非地说这番决情话。他只知道每一个字出口,他的心都像被扎进一刀。一段话完,他的心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但即便这样痛不欲生,他也咬牙忍下来,因为他更害怕她告诉他——我真正喜欢人是周朝阳,你……不过是个替代品。那样,他大概会真疯掉。
“你是怎么了,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事了还是孟……伯母给你压力?她不同意你跟我交往?季臣,其实上次我说的那个要求也不是非要做到,只要你是真心爱我,我愿意……”乔蔚然不相信季臣说的话,即便曾经有怀疑,但她相信现在的季臣是爱她的,他一定是生气她隐满周朝阳的事,还有她打破了他送的定婚礼。他只是生气,她可以解释,他会原谅她的。
季臣揣在外套口袋的左手紧紧攥着装碎玉的纸包,“我不愿意,我不爱你。”她是在什么情况下砸的这镯子,是向周朝阳表衷心,还是跟周朝阳激情时掉到了地上?他不想去猜,却又克制不住脑中浮现的景像,他们俩身体交缠在一起……爱一个人有很多种,但他的自尊心决定了他的爱只能是:我是你的,你是我的,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
季臣的几次决情之语让乔蔚然无法再保持镇定,“你骗人,我不相信!”冲口而出的声音已经带着嘶吼。原来多少次看到电视里的女主角对抛弃她们的男主角说这话时她嗤以嘲笑,现在,她却一点没犹豫地说出来。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那些人说这话的心情,多么的绝望。
“乔蔚然,有时候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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