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第66章


她从包里掏出个小药瓶给王容:“这是我上次从季臣那偷来的药片,我是做医疗的,跟检验科跟药剂室的人不太熟,你帮我去查查这药倒底是治什么的。”什么不熟,这都是托词,她真正的原因是她认识的熟人跟施庆华也熟,她怕这事传到施庆华耳朵里,要是季臣真得了什么绝症,也不可能给即是仇人也是竟争对手的施庆华知道。所以她才转手让王容来办。
王容自然也明白乔蔚然的心思,接过药瓶打开看了眼,又闻了下,便爽快答应下来。
一星期后,王容突然来到乔蔚然公司,神情还特凝重,吓得乔蔚然以为季臣真得了什么绝症,差点没先哭出来。幸好王容及时开口:“这药他们查出了几种,是镇定之类的成份,剩下几个还验不出来,等我去德国,找那别的试验室帮看看。”
乔蔚然的心这才放下来,“哦。”
说完正事,王容的凝重变情一瞬间变成八卦样,凑到乔蔚然面前,“你知道我在医院碰到了谁吗?”
“谁?”乔蔚然敷衍地问,她心里还在琢磨镇定的药会在哪些病里使用。
王容看出乔蔚然的敷衍,只是她现在情绪太高涨,克制不住要把秘密跟乔蔚然分享,便也没在意对方的态度,“我见着施庆华了。”
“施庆华?”乔蔚然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来。“他生病了?”
“不是他,是他儿子。”王容窃窃地笑了笑,“正好他也在我找的那个科的检验室取单子,我就顺便打听了下。
他儿子得了血友病,听那医生说,照这样发展,那孩子撑不到一年就得挂了。”
乔蔚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婴儿的样貌,白白胖胖的,眼睛大大,嘴巴红红,笑起来嘴里像个福娃一样。他现在该有半岁了吧,怎么会突然……她是恨施庆华,对郑娅也没有好感,但是孩子,为什么这病要生在孩子身上。
送走王容后,她在办公室里惆怅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施庆华那看一看。
下午17:55分,乔蔚然驱车来到她曾经的家,把车停在一个可以看到施庆华住大门而他们又不易发现她的位置。
18:10分,她注视的楼里出来两个人,男人抱着个孩子走得很快,女人提着两个大行理箱吃力地跟在后面小跑,嘴里还说着什么。男人烦躁地回斥了她两句,女人眼睛便红起来,对着男子高骂了几声,男人又无奈地哄她。
男人就是施庆华,他穿了件深黑色的呢子大衣,这大衣还是乔蔚然给他买的。几个月不见,施庆华脸削瘦许多,眼窝深陷,下巴勾着层浅浅的胡茬,很憔悴的样子。他怀里的婴儿被裹得跟个茧一样厚,面上还罩着层薄纱巾,让人看不到婴儿的脸。郑娅倒依旧那么丰腴,即便眼睛有些红肿,脸上还是红润润的,一点看不出是生过孩子。
看他们这样子是要出门,不自己开车而打出租车,看来是要出远门,这么晚还要赶着出远门,看来那孩子的病,真的很病。
确定孩子真生了病时,乔蔚然脑海中冒出两个字——报应。只不过很快这两个字便被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掩盖。目送那对身影渐行渐远,她心里泛起一层酸味,再一层苦味,跟着又窜出点咸味……
第 53 章
从三十那天被乔蔚然强装镇定地挂了电话后,季臣就再没睡过一安稳觉,即便睡着了,也是在不停地做梦。梦里是各种打扮的乔蔚然,挽着各种男人来告诉他:“我们要结婚了,到时你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然后他被烫金的红喜贴扎醒。
再倒下,梦里的乔蔚然又变成十八岁的模样,捧着下巴,崇拜地望着他:“季臣,做我男朋友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乔同学,你知道我是谁吗?”梦里的他酷酷地问。
“你不就是……啊!”梦里的乔蔚然一声尖叫,像避瘟神一样跳到一丈外,指着他愤怒地骂:“你这个神经病,居然还来当老师,我要告诉校长,让他取消你的教师资格,我还要告诉那些崇拜爱慕你的女孩子,季臣是个疯子,是个疯子……疯子,哈哈哈……是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他一声怒吼。梦,戛然而止。
被季臣的梦话引来的孟斌站在他房间门口,右手抬起来又放下,如此反复,最终还是没敲响门。等了十来分钟没再听到屋里传来动静,她才轻踩着步子回到自己房间。
从前听人说季臣太清冷、孤傲,她总是不屑——你们懂什么,这才是名门大家子弟的风范。她总是庆幸季臣没遗传他爸的“世俗”。历经了这么多事之后,她突然觉得,要是季臣像他爸一样世俗,也许就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情伤”疯癫至此。
中午在办公室休息时,季臣接到乔蔚民打过来的电话。
乔蔚民好像并不知道他跟乔蔚然分手的事,每个月都会打两三次电话,跟他聊聊生活,聊聊乔蔚然。当然大多时候都是乔蔚民在说,他在听。对乔蔚然为什么不将他们分手的事告诉家人,季臣的理解是:她觉得有点丢脸,怕被乔父骂。必竟乔家其他人对他的印像都是极好的,就算她跟周朝阳在他之前,她临时劈腿,于情于理上也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同。
不过这理解很快便被常飞前天发来的照片打破。照片里的周朝阳跟乔蔚然有说有笑地在她家院门口,门板上贴着红艳艳的对联,一看就是过年时候。还有两张周朝阳在院子里跟乔家长辈说话的照片,还有一张乔家人一起站在路边跟周朝阳挥别的照片。
他猜是不是年自己年三十那天骂乔蔚然太毒了,把她刺激了,豁出去把周朝阳带回家?可要是这样,乔蔚民怎么还能一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样子跟他季哥季哥地热乎?
他接通电话:“喂。”
“季哥,午饭吃了没。”乔蔚民的声音很热情,听不出有假。
“吃了,你呢。”今天的乔蔚民没按原来的套路跟他热乎,看来是有什么事要找他帮忙。
果然:
“我也吃了,刚从食堂回来。”乔蔚民嘿嘿了两声,才犹豫地说:“季臣,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季臣略勾了勾嘴角,淡声答:“什么事,说吧。”
“我最近看上一个小项目,想尝试一下,可是手头的……”乔蔚民磕磕绊绊的话还没说话,季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截口道:“需要多少钱。”
“季哥你真厉害,我还没说完你就明白我意思了,难怪能当这么大的老板。”谄媚地拍完马屁,乔蔚民才说出自己的要求:“我想先借1万,如果顺利的话,半年后就能把钱还给你。”
乔蔚然在季臣面前说过很多次自己这个弟弟爱折腾,办事没谱,说话不能信。季臣也见识过乔蔚民的这些特性,明明这钱是不可能还回来,他还是爽快答应下来:“把你卡号发我手机上,下午打给你。”
“季臣你办事真痛快,难怪我姐身边这么多男人,我就跟你合得来,原来我俩是同类人,都是性情中人。”乔蔚民这话夸得,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第一句话听得季臣还是笑的,到第二句,他的笑就变了味,等乔蔚民说完,他大脑不受控制地问出:“你姐跟那个周朝阳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乔蔚民一时没弄明白季臣的意思,便答道:“他们不还是那样。”
“哦。”轻应了一声,季臣紧按住太阳穴,“我要开始工作了,没什么事就挂了吧。”还是那样是什么样?像常飞说的青梅竹马、情深似海?她终是把他这个炮灰扔到死海里去了。
乔蔚民并没听出季臣变低洛的情绪,“好,我一会就把银行卡号发给你。”
“嗯。”电话挂断,季臣从左手边的小抽屉里取出好久没吃的药丸,倒出两片,和着咖啡一口咽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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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容走的那天,乔蔚然也去到机场送她。因为是移民,这一去至少好几年内都不会再回来,王、邱两家来送的
亲戚挤满三辆车,一直到进海关时王容都没机会跟乔蔚然说上句话,只补救地隔着玻璃挡板对乔蔚然做了个经常
联系的手势。
唯一可以说上话的朋友也走了,乔蔚然心情很低落,垂着脑袋坐在机场大厅的长椅上,呆呆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下站了起来,跟上去。
她跟的人是施庆华。施庆华独自一人推着行李车,依旧憔悴不堪的样子,甚到还带着沉重的怨气,浓黑的眉毛死死锁在一起,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血友病不好治,但也不是绝症。以施庆华的财力,这病不应该把他折腾成这样才是。乔蔚然心里纳闷,跟到机场外面,直到施庆华承出租车离开,才去一层车库找自己的车子。
出于自己也分辨不清的心理,乔蔚然每天下班后都会偷偷溜进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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