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第28章

“王信要跟黄默宁离婚，黄默宁割脉自杀。”
“什么？真的假的？闹得这么凶？”
“王信跟万颖看来是真的了，要不然也不会去跟黄默宁离婚。”
“我们黄默宁配王信这小子是绰绰有余，他还敢对不起我们黄默宁。”
“说是这样说，我们也管不了人家的心往外跑啊。”
“真想揍这小子一顿。”
“你不要发神经哈。黄默宁现在还是把她家王信当成宝贝。她不离。”
“问题是，不离，两个人也不可能就这样凑合下去呀。”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觉得王信对黄默宁还是有感情的。他对黄默宁的那些小细节，总不可能样样都是演戏的吧。再说，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他能够说断就断？”
“这个说不准，多少人胡子一大把了还要闹离婚呢。你这段时间要去多陪陪黄默宁，多开导她，要她千万别做傻事。”
“我知道，我今天口水都说干了。”
“要我说啊，离婚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你不离婚，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嘛。”
“也就是说你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痛苦基础之上的啰？”
“问题是现在你的痛苦也转变成为你的幸福了啊。”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八章　自我杀戮与救赎　（3）
一林跟郁新说说笑笑，很是开心。可在家里的王信跟黄默宁的气氛却不是这么融洽。黄默宁睡在床上，她没有睁开眼睛，她听得到王信进门、万颖走了的声音。她紧闭着眼睛，不想睁开，也不想说话。王信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地做菜，她听得到他洗菜、切菜的声音，这声音对黄默宁而言是如此陌生，她从来没有吃到过王信为她做的饭菜，她甚至不知道王信会不会做菜。
王信把菜摆好，才去卧室叫黄默宁出来吃饭。黄默宁座在餐桌上，眼前摆放的是三菜一汤，无论是从颜色、香味而言，都是诱人的。王信把饭盛好，递到黄默宁手里，轻声问：“还要不要我喂饭？”
黄默宁摇头，“我从不知道你还会做菜。”
“你尝尝，肯定没有你做的好。”
黄默宁挟了一筷子炝凤尾，送入嘴里，还不错，她点点头说：“你做得挺好的，怎么从来都没有做过？”
“还不是你要一手包办家里的事，我没有机会做菜。”王信说完这话，心里不禁有些自责，这些年自己的确忽略了对这个家的照顾，完完全全都是黄默宁在操心。很多时候，他在家里需要找什么都不知道放在哪里，需要问了黄默宁才找得到东西。
黄默宁很仔细地把每一样菜都尝了个遍，然后说：“你真的做菜很不错。”
“那我以后有空就给你做。”王信说完这话，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很熟悉，他想起自己还在几天前也这样言之凿凿地对万颖说过，如今这句话自己又对另一个女人说起。这还能叫诺言吗？恐怕只能是随风而逝的语言吧。
两个人吃饭过程中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吃完饭后，王信又自动地去厨房清洗碗筷。黄默宁座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听着厨房的水声，心里泛起一丝幸福的感觉，可这其中还是掺杂着许多的心酸。以前的很多个夜晚，座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那个人是王信，而自己却是那个在厨房忙碌的人。如今自己也能感觉到有人为自己做菜、洗碗的幸福，可这幸福竟然到来得这么晚，非要等到王信给自己提出离婚以后，自己才有机会体会到这种别样的感觉。黄默宁心里暗自觉得既讽刺又心酸。
王信收拾好厨房，出来就对黄默宁说：“我们出去散散步吧，你这些天一直待在房间里，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黄默宁点点头，他们换了身休闲服便出门了。王信很细心地牵着黄默宁下楼梯，黄默宁的手握在王信的手心里，黄默宁感觉得到自己有些想流泪了，她是多么不想让王信松开自己的手啊。
路上，王信一直牵着黄默宁，黄默宁也就任由他牵着，她没有说话，可是她感觉自己内心那些突兀的伤口没有那么疼痛了，她默默地跟着王信穿行在人行道上。经过一个在路边叫卖麻糖的老头子时，王信停了下来，买了一小袋，递给黄默宁：“吃吧，你最喜欢吃的麻糖，我好久都没有看见有卖的了。”
黄默宁接过那袋麻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不要从眼眶里淌出，他竟然还是记得她生活里的种种喜好，黄默宁嘴里含着糖，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走了没多久，黄默宁觉得有些累了，她扯了扯王信的衣角，“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王信说：“好，我们回去。”
走到他们家楼下，爬了一层楼，黄默宁觉得自己的气喘得有些厉害，她停了下来，王信突然蹲下来，说：“我背你上去，来，上来。”
黄默宁伏在王信的背上，她憋了很久的眼泪实在忍不住淌了王信一脖子。黄默宁把脸贴在王信背上，她问自己，有多久了？多久王信没有这样背过她？没有这样在意过她？
王信感觉得到黄默宁的眼泪在他身上流淌，他感觉得出来那些眼泪里黄默宁那依然炙热的爱，这一刻，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爱，是那么深而且重，只是自己从前一*择避而不看。就算自己伤她如此深，自己背上的这个女人依然还是爱着他。
第十九章　风暴之后的反思　（1）
万颖这些天的日子很不好过，王信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先是给王信发了一条短信没有得到回复，然后打电话，发现王信的电话一直关机，万颖心里就有些着急了。王信连续关机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万颖觉得自己就像热锅里的蚂蚁、囚室里的困兽、案板上待宰的肉一样，她无法安静下来做自己应当做的事，她不停地在心里给王信的行为做了种种版本的猜测：出差？出事？不想跟自己联系？到了后来，万颖的心里开始只认定一种猜测：他出事了！她想，他肯定是出事了，不想自己担心，所以关机。他究竟出了什么事？万颖越想越怕，可是她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心急如焚，对于王信真实的世界她一无所知，甚至她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询问关于王信的近况。万颖意识到，她与王信各自的世界在现实里几乎毫无交集，他们对于彼此真实的生活一无所知。等了四天，万颖终于拨通了王信的电话，她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焦急：“王信，这些天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一直关机。”
王信正在上班时间，他关了四天的手机，今天他打开手机，出来的全是万颖的短信，万颖的电话也随之而来，对于这个电话，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定了定神，说：“这些天有些事要处理，不方便开机。”
“你没有出事吧？”
“没有。”
“那就好，你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那好，你上班。”万颖挂断了电话。王信却久久不能平静。如今，他曾经倚仗的平衡点已经消失，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走钢丝的人，进也是错，退也是痛。这些天，经历了黄默宁的割脉，王信觉得自己心里那个砝码似乎在向黄默宁那边倾斜，他有些不敢想象真的离开黄默宁，会发生什么。当初打算离婚的决心，也开始摇摆不定，甚至他不敢向黄默宁提“离婚”两个字。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黄默宁的表情，他看不出有任何可以让他能放心再提出离婚的迹象。所以，他只能选择关机，他明白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接到任何来自万颖的短信、电话，必将又一次引发黄默宁的崩溃。可是，万颖的来电让他也感觉到了万颖的紧张，自己怎么去给万颖一个交待？王信不知道答案。
王信下了班，还是径直回了家。他很不放心黄默宁一个人在家里，一林今天又有课不能来陪黄默宁，所以王信提前下了班。他先到市场上买好了菜，回到家，他提着菜进了厨房，看见黄默宁正在里面忙活。他赶紧把黄默宁手里的菜抢下来，说：“你给我好好去休息，家里的活我包了。“
“唉呀，我闷得慌，让我做嘛。”
“不行，你才出院，需要静养。”王信把黄默宁推到卧室里，把她弄到被窝里躺好，才出去。
王信把手机关掉，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他明白，自己必须要暂时营造出来一个安宁的环境，只有这样黄默宁才能好起来。所以，必须要暂时切断与万颖的联系，他觉得万颖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有自己也还是可以好好活着的，但是黄默宁就不一样了，没有了自己，他无法相信黄默宁还会做些什么。
万颖在家里等待着王信，今天终于打通了王信的电话，还好他没有事，万颖猜想也许今晚王信会来她家一趟。万颖把家里收拾妥当，便一直等着王信。可是时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