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295章


上官璇与江云扬不是第一次交手,深知江云扬冰寒内息的厉害,又见铁逍遥吃了大亏,哪里敢硬抗,只牵扯住江云扬,手中长剑一沾即撤,就势退到了船的另一端。
河里“哗啦”一响,却是铁逍遥跳了出来,他落到船上,低头“噗”地喷出一口水。
旁人离远不觉,他自己却看得清楚,这河水下肚再喷出去带着点点暗红,只硬抗江云扬这一下便叫他受伤不轻。铁逍遥自忖出道这几年还从未吃过这样的大亏。
上官璇与铁逍遥相倚站立,上官璇侧了侧头,还未来得及说话,江云扬的攻击又至。
自江云扬他前些天内力暴涨,再对敌时他便摒弃了剑法,专使“凝冰掌”,不知道的还道他才是这门绝学的真正传人。
有了前车之鉴,铁逍遥不敢再硬碰硬,刀尖疾挑江云扬手腕,正是自“伏倚剑”中演化而来的刀招。
上官璇见状长剑自下而上一招“云带抹松”撩向江云扬下盘。
两人联手,压力顿时大减,江云扬接连几掌未能奈何得了两个年轻人,只得落到船尾。
三人脚下的这条船这半天无人掌舵划桨,顺着水流漂向下游,江云扬不再去管逃走的岳正,他一眼便望见了面目如生静静躺在船里的江寒初,眼角不由跳了跳,慢慢握紧了拳头,望向上官璇和铁逍遥的目光中杀意更浓,连声音都气得微颤:“我必取尔等首级为我儿报仇!”
上官璇实是觉着江云扬这仇恨来得莫名其妙,张嘴欲言,却听铁逍遥破口骂道:“滚你母亲的!”
江云扬不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弯下腰去,双掌如在虚空中托着一个看不见的圆球,上官璇只见他脸上一青,紧跟着骤然转白,与此同时他的两手竟凭空凝结出厚厚一层冰霜来。
江云扬保持着这个下蹲的动作,两手猛然前推,一道肉眼可见的冰刀像堵墙一样向着铁逍遥和上官璇二人疾扫而去。
铁逍遥吃了一惊,只一瞬间他便判断出躲是来不及了,江云扬全力打出的这冰寒掌力来势太快,他横跨一步挡在了上官璇面前,双手握刀全力挥出,向着这道冰墙劈了过去。
武功一道实是没有太多的机巧可取,他二人再是灵变,最后也只得被逼着与江云扬硬碰硬。
上官璇刚觉察到危险便被铁逍遥以身体护住,她看出铁逍遥是要硬接这一招,方才已经有过一回,而江云扬这招的威力又明显大大超过了上回。
上官璇大急,想也不想抬左掌按住铁逍遥背心,凤纹功疾速运转,两人如此联手在朝阳峰的地穴中早便练熟,上官璇唯恐合二人之力也抵挡不住江云扬,这一瞬间全力施为。
第三卷 第二百九十八章 生亦何欢(二)急归
第二百九十八章 生亦何欢(二)急归
铁逍遥身体微震,刚来得及调动这股急涌而入的内息,前面便与江云扬山一样的掌力撞在了一起。
两股力量都很蛮横,相较之下,铁逍遥和上官璇是合二人之力匆忙应战,比江云扬弱了一筹,更要命的是江云扬的这股内力冰寒彻骨,铁逍遥突然觉着一股麻意瞬间传遍手臂,手中的刀冷如寒冰,粘到了自己手心里。
未等江云扬再有动作,只听“咔嚓”连声,一道裂痕自铁逍遥和江云扬之间的船板上显现,很快越裂越大,顷刻间这艘船便断成了两截。
不要说江云扬,便是铁逍遥、上官璇,以内力而言无一不是傲视江湖的高手。三人倾了全力,脚底踩的这条木船哪里承受得住,当即便一分为二,在水流中各自向着南北疾速分散开来。
前一刻,不管是江云扬还是铁逍遥,谁踏前一步都可以击中对方,后一刻,两人之间隔着茫茫河水,相距竟然足有数丈之远,而且这距离还在飞一般拉大。
千载难逢的脱身良机便在眼前!
上官璇清叱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飞虹向着江云扬掷了过去。
二人离得太远,上官璇并不指望能伤到江云扬,这一下只为空出手来,她看出铁逍遥方才受到巨大的冲击还未恢复,左手一把抓住他手臂,右手将盘在腰间的长索解了下来,两人飞身跃离了那半截船体,在河道上方如两只大鸟般几个起落直向岸上飞掠而去。
两人将要到岸之际,只听身后“呼”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呼啸追来,上官璇没有回头,将身体向下疾沉,长索飞出,缠上岸边一棵柳树。
上官璇掷出的那柄长剑以快逾流星的速度自两人头顶飞过,斩中岸上的柳树,将整个树冠削了下来。
两人上岸,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江云扬仍呆在那截破船上,远远望去像河面上的一个小黑点儿。
虽然知道离着这么远,江云扬要能再追上来那可真成了鬼怪,上官璇仍是全力施展轻功,与铁逍遥两个直奔出去十几里地,再也看不见那江云扬的人影儿才松了口气。
上官璇二话不说拉过铁逍遥手臂,挽起袖子,果见他两条手臂自肩往下已经又红又肿,上官璇一边为他推拿活血,疏通经脉,一边心疼地道:“疼不疼?”
铁逍遥老老实实地回答:“嗯,很疼。”将双臂平直着举起,搭在她肩头上,双臂交叉,做了个搂抱的姿势。
上官璇叹了口气,任由铁逍遥将身体也靠了上来,一边给他理着手臂,一边后怕道:“合咱二人之力,也不是他的对手。扬州我可是再也不想来了。”
铁逍遥咧嘴想笑,附和道:“媳妇说的对,咱再也不来了。”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白皙的脖颈。
上官璇脸上一红,做贼一样往四下看看,好在荒郊野地的看不到活人,她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由着铁逍遥去了,低声道:“等会儿消了肿就没事了,要不要回去接应一下岳正他们?”
铁逍遥甩了甩胳膊,却道:“那小子只要不是自己想死,肯定逃得掉。媳妇,后天便是大寒,我原想着咱们肯定是来不及去观战了,可现在若是辛苦一些,后天夜里应该能赶回太岳,只是连景秀说得不清不楚的,风入衣约了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决战都不清楚,回了连家也不一定便能赶得上。你拿主意吧,若是不去了,就跟我一起回蓬莱,若是想回太岳看看,这里你就别管了,我把岳正送去,便赶了去找你。”
上官璇想了想,道:“那我还是去太岳吧。”拿定主意之后,她又有些疑惑地望了眼铁逍遥,奇道:“铁大哥,我原也觉着把岳正送去蓬莱是最好的,但没敢想要请大师父他们再收个徒弟,你还要亲自把人送去,这么看好他做你的师弟?”
铁逍遥和岳正先前毫无交情可言,如今为了他的事竟要舍了陪自己回太岳观战的机会,专程跑一趟蓬莱,这实在不像铁逍遥的素来为人。
铁逍遥这会儿方觉得双臂恢复了知觉,闻言笑笑,马上便要分开了,他颇有些舍不得,将上官璇抱住,于耳鬓厮磨之际温柔低语:“我不看好他,只是由己及人,再也不愿见到有人被仇恨逼得无路可走。媳妇,从今而后,我要多做善事,谁知道哪块云彩会有雨,早早落下来,好叫媳妇原谅我。”
这话说得如此缱绻,叫上官璇心中百感杂陈,眼中蓄满泪水,她再不管青天白日身处旷野,闭上眼睛亲了亲铁逍遥的面颊,慢慢亲到他唇上。
口舌温存之际,虽然情动,却并未似往日那般意乱情迷,上官璇清楚地感觉到她与铁逍遥的感情,便如适才二人在船上互为倚仗对抗江云扬一样,她在依赖铁逍遥的同时,铁逍遥也在努力为她做出着改变。
上官璇从未有一刻如现在下定如此大的决定,千难万难,她愿意为两个人的未来献上一切,必须要争到一个相携白首的好结果。
再是不舍,上官璇终是需与铁逍遥暂时分开,各奔东西。
岳正的事既然处理完了,不管来不来得及赶上风入衣和连孤鸿决战,上官璇都觉着必须要尽快赶回连家。
连景秀特意通知了她这么重要的一件大事,未尝不是希望自己这《无疾神篇》的传人到时能在场以备万一。
为了避人耳目,上官璇将休息的时间改在了白天。一路快马疾驰,经徐州,过归德,到开封。
等到开封境内已是大寒前一天的深夜,人困马乏,上官璇沿着城外官道一路向北,到最后只得丢下马匹,施展轻功赶路,幸好夜阑人静之际旷野中有繁星指路,到不怕惊扰了旁人。
如此折腾到天光大亮,上官璇实在撑不住了才入店稍事休息。
上官璇一边草草吃着饭一边盘算,今天可就是大寒了,按这脚程,要想赶到太岳最快也要傍晚,想也知道风入衣不大可能约了连孤鸿夜里黑灯瞎火的一战,看不到两大绝世高手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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