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坠》第111章


在吴正瑜略带诧异的眼神中,齐笙坐下来,双手肘弯撑在桌上,托着腮歪头看他。吴正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便问道:“你有什么要跟我说?”
齐笙说道:“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吴正瑜的眼神微闪,若非齐笙直直盯着他,只怕要忽视了去:“怎么?不记得了?”
“这个玩笑不好笑。”吴正瑜微微一笑,“我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哦,那你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齐笙面带微笑,逼问他道。
果然,吴正瑜不答,反问她道:“你莫不是三年没见我,不记得我叫什么了?没关系,我且不是那小气之人,不会怪你。”
“只怕不是我不记得,是你不记得了吧?”齐笙冷笑,慢慢沉下脸,她怀疑他很久了,放在以往,他纵然生着气,也不会对她如此冷淡。他为人最是别扭骄傲,没事找事也要磋磨她,哪里会如这般有意避着不理她?
此时他的表现,使之前的一切行为都有了解释——他失忆了!
他失忆了,才会沉默寡言,开口也是以疑问为主。他失忆了,才会费心与小九交好,套问从前的情形。他失忆了,才会避着她,疏离她,被她发现端倪后反咬一口。
齐笙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儿,这个大乌朝曾尊极一时的男子,心机之深,哪怕失去记忆也没减半分。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在此,哇哈哈哈~~吴二哥失忆鸟,会不会恢复记忆呢?且看下章!
下午去剪头发,理发师说,哎呀妹妹你好多头皮屑呀?平时用什么洗发水?要勤洗头呀,一天洗一次,头皮其实跟我们的脸差不多,脸还要一天洗两回呢,头更要好好保养。对了妹妹,你一般多久洗一回?
她前面问,我还一五一十地回答,听到最后,略一沉默:我不告诉你……
、第 95 章
“罢了。”良久;齐笙轻轻叹了口气,满怀复杂的情绪;看着对面神情冷冽的男子。吴正瑜也在看着她,容颜薄淡,面覆寒霜,目光中隐隐透着杀意。
齐笙低下头,口中发涩,想起曾经还叫他一声公子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情容,冷漠得令人敬畏:“你不必再问小九,他还是个孩子,不晓得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名吴正瑜,今年二十有三,出自皇后宫中,生而为太子……”
“……于两年前病逝,在位仅一年,而后由胞妹清婉公主继位。”齐笙将自己所知所晓,化繁为简,依照时间顺序一一道来。对于两人曾经的情意却并未多言,凡事依照公事口吻,太过暧昧的情形只是一语带过。
她口舌伶俐,事事件件都说得清楚,吴正瑜很快对自己的生平有了大致了解,且因齐笙叙事只讲因果不涉情仇,慢慢听来,倒并没有许多困惑。听到最后,神情松动,眼底寒光渐退,刺骨的杀意也慢慢遁没:“如此看来,我对你有所情意倒不似全然作假。”
地位尊贵的恋人失去记忆,依靠骤无,她既未哭闹不休,也不曾伤心欲绝。他看上门不当户不对的她,倒算不得饥不择食。吴正瑜眉梢微动,缓缓勾起薄唇。
听着他看似赞叹的结论,齐笙面色平静,抿了抿唇,只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声音有些艰涩,仿佛是跟他说,又好像在安慰自己,“你失去记忆,我原不奢望你能想起。总归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你既然忘了,便……一笔勾销罢!”
言罢,推桌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吴正瑜坐在原处,散在两鬓的碎发被她走动时带起的风吹在脸上,扎了眼睛。他轻轻拂去,望着那抹高挑秀直的背影,眉头微皱。良久,抬手抚上胸口,喃喃地自语道:“果然是喜欢过吗?”
此后,齐笙只当他是寻常船员,早餐不到场时不去叫人,天气转凉了亦不提醒他加衣,至衣裳鞋子脏了也不主动提出清洗。林林总总加起来,竟没有小九在她面前更受宠一些。
对此吴正瑜并未表现出异样,反正他手段高明,早就降服了小九等孩子们。不想出去吃饭时小九会为他端进舱中,衣裳鞋子脏了有阿八抢着洗。只是再靠岸时,每每齐笙接人待物总要多看几眼。
刚开始齐笙不想看见他,总掐着时间躲着走。到后来,渐渐发现即便没有他,日子也依然照过,该吃饭还要吃饭,该喝水还要喝水,该睡觉还要睡觉,慢慢就想通了,不再感到悔愧,只是心里还留有淡淡的怅惘。
因为那封写着“我恨你”三个字的信已经被吴正瑜收走,所以齐笙即便不舍,仍然捡了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里,把原来搁着信的荷包丢进大海,眼睁睁看着它没入黑暗,再也不见。
她不主动靠近,他也不寻机讨好,日子就这样寻常却不平淡地过下去。
直到一日,船行驶到一片陌生的海域,风和日丽的天气在午后骤然变化,海上掀起丈高大浪,飓风卷着浪涛砸在船身上,整艘船被冲击得摇摇晃晃,偏偏祸不单行,远远的海面上飘起海盗的旗帜,正朝此处驶来!
“调转方向!”眼看暴雨在即,齐笙下令道,“准备滚油火箭!”
天空阴沉的厉害,密密的乌云缠绕蔽日,整片海域呈现出沉沉的墨色,腥咸的海风带着浪花扑上甲板,打湿了众人的衣角。许四爷从舱中走出来,望着渐渐逼近的海盗船,严肃地道:“你去安抚小九他们,船上我来指挥!”
“是。”齐笙并没有多言,许四爷在海上漂泊多年,大风大浪经历了不知多少,既然出面定然无事。于是循着声音找到小九,小九跟阿八还有吴正瑜在一起,正活蹦乱跳,哪里有一丝紧张与害怕?
“你跟阿八去帮忙!”齐笙指了指另外两名有经验的老船员所在的位置,在小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小九还没有感受到危机,居然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兴奋地道:“他们能追上来吗?等他们追上来,九爷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他们追上来,你就该尿裤子了!”齐笙毫不客气地又给了他一个毛栗子,“快去做事!”
小九不忿地摸着脑门,被机灵的阿八拖着走了,剩下吴正瑜站在旁边,自那日坦白过后,第一次主动对她开口:“我能做些什么?”
齐笙想了想,道:“你跟我一起撑帆。”
吴正瑜在船上月余,已经对扬帆掌舵的技巧学会几分,此刻帮着齐笙将船帆扬至最有利的角度,船乘着风力迅速行驶。
海盗船的旗帜越来越近了,吴正瑜侧过头去,看着齐笙严肃的面孔,忽然道:“你不害怕?”
齐笙不答,转过头来看着他半晌,有些歉然地道:“恐怕今日要连累你了。”
吴正瑜笑了笑,说道:“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目光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滑过,忽然话锋一转:“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只有十八岁?正是女子最好的年纪——咱们船上的人手你也知道,若对上那艘海盗船,凶多吉少,你……”
不错,整艘船算上她总共六个成年人,其余皆是毛头小子,此战险之又险。齐笙忽然转身,抬腿蹬在船帮子上,背脊挺直,长笑两声,却道:“倘若害怕,一开始便不会来了!”
飓风将她的发髻吹散,乌黑的乱发贴在脸上,拂也拂不去。偏偏眼眸晶亮,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豪气,并非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是真正的天不怕地不怕,生死由天。
看着这样的神情,吴正瑜心中砰砰直跳,血液仿佛也有了温度,在身体里呼啸奔涌。
即便众人都不希望,海盗船仍然渐渐逼近,而凝聚了多时的乌云也开始下起雨来。数十名戴着面罩的赤着臂膀与小腿的男子出现在视野中,嚣张的口哨声起起伏伏,穿过暴风雨传来,小九躲在齐笙背后,终于有一丝惧意:“他们的船好大!比咱们的都大!”
齐笙不语,视线转到许四爷身上,只见许四爷面容严肃,手臂一挥:“放箭!”
干海盗这一行没有心慈手软之辈,倘若战死便罢,万一落入他们手中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故此许四爷并不妄想与他们谈判,直接下令攻击!
一簇簇淋了火油的箭支穿过雨幕射向对方,眨眼间伤亡数人,对方虽然船身比致远号庞大,装备却不比致远号精良,顿时慌乱起来。只是他们纵横海上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只慌乱了片刻便在头领的指挥下镇定从容起来,竟有数人挽起小臂粗的绳子扔到致远号的桅杆上来!
齐笙等人心中一紧,却见吴正瑜劈手夺过一把弓箭,挽弓上弦,嗖嗖两箭射出去,扑通扑通两声,两个正欲攀爬的海盗坠入海中。
小九见到,连连拍手大赞:“师父好厉害!”
许四爷也面露赞许,说道:“小九抱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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