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宠》第6章


商珏是一个恶人,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沉溺在他片刻短暂的温柔乡里。
他是她的命,是她的灭顶之灾。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庄归还是出去了,她决定出去散散心,便一人去了水粉斋。
但是出去的时候已经是近夜里了,走到水粉斋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有些灰暗,窗台下的梨花桌上供着一盏暗哑的油油的盘丝朱纹熏炉,丝丝的烟,能看见散入空气的纹路。
老板原本是坐在那十香软塌上,看见庄归走进来,立刻笑脸相迎,就差没有把整张脸都贴上去了。
庄归只带了一根素色的钗子,后面的头发用一支碧绿色的扁方绾着。她走进去也没去看老板,随手挑着摆放着的料子就摸了摸,湖青色的绸缎,清一色只是在滚边上刻着几朵白色的合欢花样式,倒是挺讨巧的。
并且质感确实不错,她有些满意地笑了笑。刚准备换一匹看看,老板马上搓搓手上来说道:“夫人可是要添几件新衣裳?”
庄归点了点头,看着那边上水粉色的边丝,绸缎冰冷的触感映在她的手里,“老板可是有什么合我身的料子推荐下?”
那老板立刻把庄归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庄归穿的一向以素雅为主,却也不失大体,此时他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庄归觉得被盯着有些过分的久了,微微蹙眉道:“老板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那老板呵呵一笑,撵着手指道:“有是有,我这里有匹料子做了衣裳我觉得特别适合夫人。”
“哦?拿来看看吧。”
那老板又道:“夫人生的好看,以前我这里也给一个贵客做过衣裳,那衣裳穿在那位贵客身上当真是闪了整个长安街人的眼,我瞧得夫人与我过去那位贵客生的有七八分相似,夫人穿一定也很好看。”
庄归温婉一笑道:“生的都有七八分相似了?不知道是哪位贵客,我也好去瞧个究竟。”
那老板立刻摆摆手,“诶,这可不当讲,那位贵客实在是太尊贵了,夫人别干耗着了,我这就去给夫人拿料子去。”
庄归没有追问,便随他去了。
那老板走回来的时候庄归正在添灯,他有些吃惊的看着庄归,手里捧着一块木头一样的料子,站在原地竟然有些痴痴呆呆了。
庄归添好灯,拿剪刀在油灯旁戳了戳灰烬,说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那老板愣了一下随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悻悻说道:“哎呀,夫人你看我这人,年纪一大反省就迟钝了,刚才夫人实在是太像我那位故人了,所以我这才慌了神。”
庄归也没有多话,会意地说道:“老板你那位故人想必定是让人记忆深刻,才让你始终念念不忘。”
老板慢慢走来,似乎开始了怀念当年,“是啊,当初那位贵客也是经常来我这里,我给她裁的一身白缎织蝶碎花边裙子,当真是这长安街举世无双。”
庄归被他说的很是心动,便道:“倘若当真如你所说那般美丽,那你也给我做一身如何?”
那老板自然不会有钱不赚,“这当然是好。”
“那我什么日子来取呢?”
老板掐指一算,“明日来就行。”
再然后,老板给庄归量了量尺寸,庄归便一个人走回了相府。
此时已经入夜,红墙斑影重重,更漏静静地滴着,静得让人生怕。她每走一步仿佛都能看见一个紧随着自己的影子。
远远地,却忽然看见商珏在暖阁末间的小书房灯还亮着,她有些发愣,随后还是身不由己地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她走到了书房门口,忽然同一时间好像是心有灵犀那般门就被打开了,商珏站在那里,由上而下地看着她,眼神带着不可堪破的深邃。
她手一缩,透过门向内看去,屋内素静整洁。满架子的书卷整整齐齐地摆着,旁边是一些壁瓶,零零星星地立在那里,有淡青凤翔,豆青色绵竹等等都典雅地雕刻在上面。
他似乎之前正在机案上写点什么,一支小豪还摔在桌子上,那白色的宣纸上隐约看去是色彩斑斓的副画。
只是刚描摹了背景,还没有人。
不知道他想画的是谁呢?
庄归低下头,似乎她每次说话都有着无数的后顾之忧,踌躇不定,她说:“义兄那么晚还没有睡,真是辛苦了。”
商珏挪开视线,往着远处灯火斑驳的窗影看去,唇边是一丝懒懒的笑意,“刚回来?”
庄归点点头,低眉顺目地温婉说道:“是的,刚去挑了几块料子,准备做几件衣服。”
商珏瞟了她一眼,“既然是新衣裳,到时候便穿来给我看看吧。”
庄归听了有些不可意思,然后心里一下子便高兴了起来,她顺从地说道,忍着嘴边溢出的婉约笑意,“是,庄归知道了。”
商珏颔首,“最近,你就不要回王府了。”
庄归不懂为什么商珏忽然这样说,以前他都是催着她回去的。
她出神片刻道:“这是为何?”
商珏嘴边划过一丝冷酷而诡谲的笑意,让庄归不由得心中一凉,他一字字缓缓而道:“因为我要,瓮中捉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冰冷如冰窖中的六棱冰花,这个男人,连笑起来,都是那样的冷酷至极。
让她想起了她的丈夫,那个男人,他是蛇,肌肤冰冷,张着噬人的嘴,肆意爬行,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游戏人间。
而商珏则是狐狸,一个已经将自己的尾巴割断的狐狸,也就永远不会显露出来了。
庄归其实并不理解商珏的话,但是她能做的只有点头,默认,然后顺从,在她的身体里,从没有反抗这个字眼。
她恭敬地鞠了一躬,“那我先走了。”
商珏笑道:“你总是这样乖巧,怎叫人能不喜欢?”
她默然,然后便转身走了。
商珏心情肯定是很好的,不然他是不会这样温和地和她说话,她时常在他的身边享受着冰火两重天。
时而对她的辱骂,时而又让人捉摸不透的温柔。
廊边风声凄厉,刮得那挂在两边的油油的暗红色的灯笼像风车似的一个劲的转不停,夜风听在耳里像是有人在低低地呜咽着,一声长一声短,隐隐绰绰,心惊肉跳。
她回到房内,衣服也没有脱就一下子钻进了床上,紧闭双眼凝神思考着商珏的那句话,心思就像一团千丝万缕的绒线球,团在一起撕扯不开。
瓮中捉鳖?
何为翁中,何为鳖?
显然,这事情和宣华有关。
想到她的丈夫,那个叫宣华的男人,庄归就会浑身不舒服,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是她就是很不舒服,因为那是一个让她极度不舒服的男人。
很多人说宣华是狐狸,但是她知道,狐狸是商珏,而宣华是蛇。
肌肤冰冷,肆意爬行,张着噬人的嘴。
而现在,显然他有麻烦了。
庄归忽然很高兴,也许这样,她就可以永远的离开宣华的身边,也可以永远的呆在这里,呆在商珏的身边了。
即使相处了三年,她都对宣华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因为宣华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讨厌的阴暗的男人。
她终于有机会离开他了,离开那个华丽的囚牢,鲜亮的假皮。
当然,他也从未将她当人看过。
她将头深深埋入绸缎软枕中,手紧紧地揪住枕头的一角,唇边是压抑了三年愁容下淡淡的微笑。
很快,她便睡去了,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安稳的觉。
她并非希望宣华死,她其实无所谓他的死活,她只想远远地离开他,回到商珏的身边。
直到窗明竹清,冷风拂面,她才意识到已经是清晨了,身下一席青金镶边樱桃色的床褥,床边一只小脚摆摊木桌子,上面是早上丫鬟刚泡的一壶碧螺春。
她站了起来,松了松筋骨,舒展了下四肢随后把门外的丫鬟叫了进来替她更衣。
换了一件蓝青色白芍药花纹的裙袍,眼下正是临近酷暑夏日,她略施粉黛也不想画太厚的妆容,然后就拆差遣了下人去水粉斋把新做的衣裳给拿了,准备依着商珏的话去穿给他看看。
庄归心中难免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这新衣裳商珏会不会喜欢。
没有多久,那小丫鬟便带了衣裳回来了,那白缎底子上织着彩蝶又镶了一圈碎花裙边,当真是好看的紧。仿佛在白山画水见徜徉的蝶群,足下的漫山遍野的山野之花。
清丽十足,淡雅至极。
庄归细细地拿捏着那身料子,心里不停地赞叹老板的做功和东西的上乘。
随后,她将衣服换上,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一边的丫鬟甜甜地笑,都舍不得晃开眼,她说:“王妃娘娘你这身衣服可好看了!太好看了”
庄归莞尔笑着,嘴角微微抿起。
就在这时候,有人来通报说:“夫人要见娘娘您。”
自然说的是卓妃卿,庄归低着眼似乎神情不是很好看,略带了不满,随即她温婉说道:“那就让嫂子进来吧。”
话音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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