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宠妃》第88章


我的家在哪里?相府?凤清殿?
都不是……我本就从异世来,这里哪可能会有我的家。
天邑御不断向前,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霎时沙石子落唰唰掉下悬崖,天邑御立马顿住停下,雕刻的容颜有了丝裂缝,他面色不愈的轻缓说着:“清忆,太危险了,过来我这里。”
他伸出右手,左手紧紧按压在佩剑上,他一身金龙跃飞的黄袍,玉冠未束,只着黑簪束发长长的在风中飞扬,金陵腰带挂坠着莹莹红润之玉,迎光闪着诡异光芒,他脸色峻毅眼眸不敢有半分转动,认真的看着我。
我轻轻笑了,他的至尊威严的黄袍,我的红艳耀目的凤衫,如此穿着装扮的我们,本该出现在皇宫大祀举行盛典。
现下却都这般狼狈出现在荒凉的地方。
我轻柔道:“陛下,徐将军曾说过你是谋略文韬至慧至明之主。清忆也定信,皇朝在你手中能够盛世繁荣,只要你暂放攻打天下的野心。只求你莫再如此心狠手辣,善待忠于你的人罢。”
天邑御眯着眼,一口答应:“好。”
我扬了扬唇,后倾了身子。
天邑御目眦欲裂,扬声怒道:“安清忆,你敢乱动,朕就灭你满门,诛你九族,将你父兄刨出鞭尸三日!”
我累了,太想要一种完全的解脱。
死亡,唯有死亡,才能摆脱掉这一切的恨意与繁乱。
我轻笑着继续退了一步,天邑御飞驰奔来,只来得及扯下我身上已破碎的红锦衣角,我纵身一跃,跳入了万丈悬崖,他不可置信的眼眸由巨大的怒火慢慢破裂,他的刚毅容颜也在支离破碎,均化为滔天的痛心,我张着双臂快速下坠,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
风声呼啸着悲伤汹涌吹袭,“安清忆,你怎能如此待朕!竟用最残忍的方法来折磨朕……”天邑御断断续续痛不自已的声音在山谷间徘徊。
泪划出眼角,在最后一瞬间,听到他暴烈狂吼的一句:
“就算死,你也要葬在皇族之墓,冠上朕的名号!”
随即而来的便是响彻山崖的颤抖哀鸣和痛声。
往事皆过,我飞跃一跳便是解脱。
心不动则不痛;心若动则必痛。
我面带微笑,看着悬崖底下的荆棘将身体刺穿,灵魂漂浮,看着崖底已不属于我的身体鲜血纵流,却感觉不到痛。
谢谢小格格的鲜花和颖颖的钻石~
第一百十二章 庄周梦蝶
“你却只有三魂五魄,其中两魄竟不在你的体内……施主的天魄不在体内,恐怕会有一日受其牵绊而回归真身。”
周围一片漆黑,看不到自己所在,却真实感受到自己在急速下坠……猛的一下,像撞击到了地面,混沌的大脑受到冲击疼痛却清醒。
我倏然睁开眼,陌生的环境映入眼帘,轻微的消毒水味道冲鼻而来,我平缓的呼吸着,阳光温温暖暖洒进来,斑驳的树影倒映在洁白的天花板上,形成一幅自然画卷。
房内有轻微的翻书声,我动了动手指缓缓侧过头,迷惘的打探周遭。
这是一间极为高级的病房?或者公寓?装修豪华室内舒适宜人,只是床边摆着极为先进的医疗机械。
靠墙有一整面的书柜,正有一个男子穿着银灰衬衣立于那里看书,容颜不可挑剔惊人的俊朗,他眼睫垂着在眼下投入微微阴影,眉头轻皱,片刻后将书放回书架。他手指轻轻敲着一排排的书籍,又从书柜中挑出几本,翻了两页确定是自己所用,便朝书桌走去。
走了两步,他下意识的抬头朝病床这儿看来,朝我温柔的笑了笑,复又低头。
他转过身去,刚迈出右脚便突然停了下来。
头微微抬起直直盯着自己的前方,背脊忽的僵硬直挺,姿势足足维持了半分钟。
他僵直轻缓的转过身,重又看向我,我与他四目相对,分明看到他清冷的眼眸缓缓收缩,带着某种铺天盖地的情绪,他喉结动了动,极慢向前走了一步,然后缓缓加速至我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手里仍紧紧捏着书籍。
我眨了眨眼,他的神情因我的小动作而巨变。
他伸手至床头摸索着,因为手指的颤抖,试了好几次才按响呼叫器。
手中书纷纷落地,无声的摔在地毯上,他探下身甚轻柔的将我揽入怀中,浑身轻颤,我茫然的任他抱着,有些湿润滴在我脖颈间,他抖着嗓音暗声道:“卡卡,我的爱……”
我迷糊惘然,不发一语。
……
随后有医生和护士纷至替我检查着,期间他一直握着我的手,生怕有一丝不留神我就会消失一般。
医生感慨道:“奇迹,实属奇迹,昏迷了两年半,我们都认为要让莫小姐再次苏醒已是不可能的事……陌先生你坚持不懈,果真有了好结果。”
昏迷两年半……
我愣愣的盯着头顶,完全迷惘着。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究竟我是安清忆还是莫卡卡?我躺在这里昏迷了两年半,那么在天邑皇朝发生的事,是我所做的长长一梦么?抑或现在的我,才是梦幻,是那个时空未死的安清忆所做之梦?哪个才是真实?
“卡卡。”
卡卡……他在叫谁?
我看着他的容颜,嘴唇抖了抖,“天邑御”三个字便要脱口而出。
“喝点水吧。”男子将瓷勺递到我嘴边,甚温柔道,“你刚醒来,还不能进食。”
隐约看到他脖间挂着一条老旧项链,款式过时,色泽更是不复鲜明,却让我瞬间晃神,嘴里的话说出声时已变了个样:“你是谁?”
他手一抖,杯中的水倾洒些许,他直直审视着我,一个字一个字轻缓答道:“我……是陌夜,是你的……陌夜。”他的声音全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冷静。
我依旧麻木的重复话语:“请问你是谁?”
“陌夜。”
“请问,你是谁?”
他不再答话,只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或情绪,他胸膛因莫名的紧张或恐慌而起伏着,他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依旧面无表情。
他倾上前,与我额头贴额头,他明明那么悲伤,却仍温柔亲昵道:“没关系,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来过,这一次我会用尽我毕生来爱护你。”
我默然,难道什么事只要忘记了,就能重新开始吗。
我好累好疲惫,在属于安清忆的世界里,我以为跳下了悬崖便是终结了一切,却不曾想一觉醒来,又进入一个依旧有他存在的境地。
湖畔侧暖风习习而过,落花纷飞,阳光照耀下湖水波光闪烁,绿茵草地,偶尔有麻雀叽喳啄食嬉戏。
我已醒来半月有余,除了初醒时说过话外,便不曾再开口。
我常年昏躺病床,昏迷期间四肢虽有专人按摩护理,可苏醒后仍使不上力无法下床行走,我坐在轮椅上,由陌夜推着在以昂贵而着称的医院中散心。
“卡卡,我已郝雅已经离婚。”
陌夜停下来,蹲下身拢了拢我被风吹乱的头发。
他又启口看着我微微笑:“一年前我就将集团董事的位子让了出去,交由其他人打理,自此我与那个家族便无任何干系。我开了一家公司,虽不至于财源广进,但生意还算可以,等攒够了钱,我便带你环游世界可好?这一直是你的梦想。”
我看着他亮的慑人的眼睛,无法言语。
“自你出车祸,医生回拨最后联系人通知我时,我那刻心脏悸动差些停止,看到你满面鲜血的昏迷,我便已知道这一辈子失去了你,就等于失去了我自己,我的生命自十年前与你相遇就已经融入一体,不能再分离。”
他见我依旧不开口,眼睛暗了下,揉了揉我的手,贴在自己脸庞轻道:“我曾祈求过上苍,只要让你醒来好好快乐的活着,让我倾其所用付出生命都是甘之如饴。”
我抬头看天空,太阳火热耀目,如此温暖,可我却怎么也暖不起来,总是觉得寒冷与苍凉,全然不复活力与朝气。
因着他的话,我心下涟漪又起。
陌夜颤着声又道:“在你昏睡的两年里,我日日梦魇,总是做不同的梦。梦里面,那是全然陌生的时代,你仍是你,我却愈加狠厉残忍,不断的在利用和伤害你,或许那就是我们的前世……梦中同样因为父辈的影响,同样因为我要争夺权势,在那家族里尔虞我诈被权力蒙蔽了双眼,舍弃了最宝贵和我最爱的你……”
“梦境里我逼得你走入绝境,最终离开了我……那么逼真的梦,仿若就发生在眼前,我每回惊醒都一身冷汗,我那么恐惧……恐惧现实的你会如梦里面一样,再也醒不过来,剩下我一个如梦中人物一样痛彻心扉,苍凉终老。”
“幸而你活着……其实,你能醒来,我能如此看着你就足够。”
阳光刹那更加光亮,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阴霾驱散,誓有要抚慰所有人心的力量。
我抖了抖眼皮,泪水滑落,暗哑着声音道:“我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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