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第32章


碎银子放上柜台,小二赶紧跑过去。
“客人何事吩咐?”
“刚回来的三位客人明日不出客房,你须按时送上三餐茶水,他们有任何差遣你也照办,只除了两件,一是不得让他们与陆机庄或醴泉乡有任何形式的接触,二则不论明日城内或陆家镖局发生什么大事,都不得告与他们知,就算他们拿刀架着你的脖子也不能说,听明白了吗?”
小二忍不住因他沙哑低沉的嗓音颤抖了下,抬手摸摸发凉的后颈,点头。
“听明白了便收好银子,关上门睡觉!”说着走出客栈,驾上马车走了。
“啊,客人慢……”走得还真快!
无趣地撇撇唇,小二装好门板,端起烛火往后院房间转去。
白慕言是翻墙进入镖局的,趁马房无人施法将马车摆回原位,他急急往南边院落赶。
“白先生!”武南从后面追上来,“白先生去哪里了?”
“夜来无事,随处走走!怎么,找我有事?”
武南喘了两口气,道:“白狐病了!”
又病了?“在哪里?”
“大厨师傅将她送回去了,现在元嫂在照顾她,我去……哎,白先生!”
白慕言回身就跑,连武南接下去的话都顾不上听完。武南正挠脸,后边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小、小伙子,跑慢点,我这、这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喘喘喘,上气不接下气。
“啊,谢夫子!”武南连忙扶住他,“我只是先追上来与白先生打声招呼!”
“那也告诉我一声!”
“是,我记住了!”
渐冉躺在床上,额头红肿一片,左肩到锁骨有道伤口,血渗出来染红白色衣料。白慕言安静地把脉,一边听元嫂唠唠叨叨地讲着事情的经过。
“……白狐那时在切菜,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就往案板上趴了下去,发出好大声响,连大师傅都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抱起来,可额头已经在水池边磕肿了,肩上也给菜刀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
好半天,武南才终于带着谢夫子赶到,进门时“咦”了一声:“白先生也懂得诊脉?”
“久病成良医,这有什么奇怪的?”元嫂不满地瞪他一眼,“别咋咋呼呼的,等会儿吵着白狐!”
武南赶紧闭了嘴。
白慕言终于诊完脉:“没事,她只是累了,睡一觉便好……”顿了顿,“只是,还要烦谢夫子开个药单……”
渐冉醒来时已是半夜,屋内没有烛火,窗外也没有月光。她看了眼桌旁微微泛白的人影,叹气。
还是……没撑住吗?
、第 26 章 遇袭
渐冉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已又是夜晚。
白慕言仍在桌旁,正看着她。
“时间快到了,你可以吗?”
她点点头:“先让我吃饱!”
蔺谋十分郁闷地看着进进出出送酒端菜的小二,忍不住又去门口摸了摸。
可恶,为什么别人自由来去,偏就他们三人半步也出不得?
“秦丰,你确定救我们的不是卖花小姑娘?”
秦丰很确定地摇头:“他是男人,称受陆庄主所托!”
“可恶,到底为什么?救了我们再把我们关起来,为什么这样整我们?”蔺谋用力捶门,把秦丰和陆章华都吓了一跳。
“我说,你安静坐会儿行不行?你晃来晃去,晃得我头都晕了!”陆章华不耐烦地搁下刚拿起的筷子。
“怎么能坐得下去嘛?”蔺谋晃过来看着那一桌美酒好菜,“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他有什么企图了!他现在把我们关在这里,自己在外面不知道做什么不利于陆机庄的勾当……”
“如果要做不利于陆家的事,他干嘛救我们出来?”陆章华高声反问。
蔺谋滞了滞,沉吟道:“也许……他与刘文成不是一伙的!”
“那证明他可能不是坏人!”
“那你说他把我们困在这里是为什么?”
陆章华白眼一翻:“我怎么知道?”
“你……”
“干嘛?这回胡搅蛮缠的可是你!”她理直气壮地说完,听窗外打了三更,离开桌旁往小诚身边一躺,“我睡了,你们慢慢吃!”
“坐下来吧!”秦丰在空杯子里斟上酒,“就算对方真有企图,我们被困于此也无能为力!”
蔺谋愤恨地坐下,一口饮尽酒水,放下杯子后气不过,又重重捶向木桌。
楼下突地传来轰然巨响,似门板倒塌,惊得陆章华翻身坐起,两个男人也一脸惊讶地看向门外。
“喂,你没这么厉害吧?”他一脸狐疑地看向蔺谋。
“应该……”蔺谋看看自己的手,“没有吧……”
又是“砰”的一响,像是人被扔了出去,然后便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蔺谋当机立断扑过去掩上门板,后当门而立,右手搭在腰间。
人不多,很快集中于门前,为首一个大汉,将拎在手里的伙计狠狠往门上一撞。
“是这间吗?”
伙计哀哀叫着答是,大汉便沉着嗓门吼道:“陆小姐,请出来吧!”
蔺谋慢慢退至陆章华身侧,询问地看她一眼。
陆章华摇摇头。
秦丰也退过去,示意她回答。
“陆小姐在里面吧?”大汉又问。
陆章华犹豫了下:“谁?”
“卢皇千!”
“什么人物?”蔺谋低声问。
“是镖局里的镖师,爹曾说他心机深沉行事阴狠,不可重用,但近几年刘文成却将他提到副手的位置上!”
蔺谋皱着眉:“老爷也同意?”
“我听爹质问过他几次,但后来似乎被说服了!”
“陆小姐,请出来说话!”
陆章华看看蔺谋,见他摇头,高声道;“本小姐已就寝,不方便开门,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好了!”
卢皇千沉默了下,答:“庄主病了,请小姐回去看看!”
陆章华一急,站起来要往外走,却被秦丰一把拉住。“躲到床上去!”他简单吩咐,然后以眼神示意蔺谋,两人一左一右移至门边。见陆章华已放下床帐,蔺谋侧着身体拉开门闩,轻轻将门板拉开一条缝。
门外的卢皇千立刻冲进来,见房内无人,才一呆,秦丰的长剑已搁在他颈侧,另一边的蔺谋也扯下了腰间长鞭。
“小二哥可能走?”
躲在一旁的伙计赶紧爬起来:“是,客人尽管吩咐!”
“去找条铁链,越粗越好,再拿把大锁,都送到房间里来!”
小二犹豫着看了卢皇千的手下一眼。
“莫怕,他们不敢伤害你!”秦丰将长剑往里靠了靠,迫使卢皇千稍稍仰起颈项。门外的人只得让路,伙计便一溜烟跑下楼去了。
“陆章华在哪里?”卢皇千将房间扫视一遍,尔后盯着垂落的床帐,问。
“章华,带小诚出来吧!”
卢皇千看他一眼,转头向着门外,才眨一下眼,秦丰立刻将剑锋一正:“看你的人手脚快,还是我的剑快!”
蔺谋顺势上来将他穴道一封,见伙计已拖着铁链大锁上来,将他往床上一推,链好,锁住。秦丰接手将床帐掩好,回身向着门口:“好了,现在他看不到,你们谁愿意告诉我,他还有多少人手,所为何来?”
“在下来请小姐全是一片好心!”床帐内传来链环相撞叮当作响的声音。
“鬼话!”蔺谋暗唾一声,“给我安分点!”
“你们可想清楚了,我如此一问,就算你们不说,也难保他不会怀疑!”秦丰再接再厉,挑拨离间。
“我保证,只要你们忠心于我,一个都不会有任何损伤!”
“如此毫不犹豫的保证你们敢相信吗?”秦丰微微笑,“只要是人,遇上这种情况,再怎么有义气也该踌躇一下吧!”
还是没有人站出来,但有些表情已经开始动摇。
“我并不想害你们,只是你们该弄清楚尽忠的对象!”
“我卢皇千以性命担保,说话算话!”
“闭嘴你!”蔺谋狠狠朝着床帐低吼一声,再转回来,“你们到底说不……呃,干嘛?”
是秦丰抬手阻止了他。“你要说是吗?”他对着卢皇千一堆摸不着头脑的手下笑得非常和蔼,“若怕人认出声音,你可以用动作示意,我能看懂!”
蔺谋一愣,大约猜到他想干什么,但这样做有什么用呢?
“嗯,嗯嗯,我明白了!”秦丰往前走两步,“你们都走吧,不要再让卢皇千找到!”
不走不行,否则等卢皇千能够自由行动,他们一个也跑不了!这一点蔺谋还是能够想明白的。难道那小子是想用这种方法赶走卢皇千的手下?也是,一个人总比一群人好对付得多!
床帐中链环相撞的声音又响起来,还伴随着卢皇千的怒吼:“一个都不准走,否则一旦让我找到,绝不轻饶!”
“我想你们还是快点走吧!”秦丰慢条斯理地劝道。
门口的人数慢慢减少,但居然还有剩下的。
“你……不走?”
那人摇了下头。
“那么……”
他指指床帐,将刀在自己脖子前做了个划开的动作。
“你要杀他灭口?”
床帐中的叮当声激烈起来。
“喂,你安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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