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颜祸水,面首三千》第179章


不管怎样,如果一个人隔了几十年都不曾让思念薄了半分,那这一辈子,就已经注定要把她放在心里。这时候再提甚么拔慧剑,斩情丝,的确已经太迟了,就算花解语能够斩绝,他们又怎能忘却?室中突然便陷入了沉默,花解语的为难在于,断是错,不断亦是错……舍是过,不舍更是过……
许久,妖凌风忽然呵呵一笑,挑眉道:“凤王。”凤流羽侧脸看了过来,他便笑续道:“我们受凤王你托付,护持百鸟族几十年,一根鸟毛都不曾伤到,甚至还大败了仙界,是否有功?”
凤流羽庄容道:“凤流羽感激不尽。”
“感激就不必了。我是俗人,还是给点儿实际的罢!”妖凌风哈哈一笑,抬手抓了凤流羽的手,就在他的注视之下,掌中金光一闪,在他腕上划出了一道小小伤口,同时挥袖幻出四只杯子,凤血便一滴一滴落入杯中,泛着淡淡金光,一共是四滴甾。
花解语一怔之下,已明其意,急站起身来,双眉深皱,犹豫着是不是要阻止,凤流羽的面色却十分平静……他一向习惯了尊重旁人的选择,等闲几乎不会去干涉,他与花解语之间怎样,那是他们两人的事,与旁人的选择,并无多少干系,也不会因为旁人的选择而改变甚么。且他自交心那刻起,早已心无旁鹜。
妖凌风指尖一弹,那四杯凤血便分向四人飞出,四人几十年并肩做战,早已经默契十足,一齐接在手里,站了起来。妖凌风拈杯在手,朗笑道:“既然已经机缘巧合,有了湛然幻璃,那也不多我一个。今日我便以凤凰血立下契约,花解语涅槃之日,我便与她同死,至于重生之后,是不是记得她……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且听天由命罢!”嘴里说着,便颇有几分豪气的一举杯。
花解语道:“等一下!添”
妖凌风道:“你不用唠叨,说也没有用。”
花解语道:“我没有要劝你,我知道没有用。我……”她及时咽住,没有把那句话说下去,我只是不懂你为何会掺和进来……她站起来,也划破手腕,将一滴凰血滴入杯中,两滴血迅速交融,汇成一粒血珠,便如珠落玉盘,隐约转动,她便续道:“这才是凤凰血……”
雪澈略上前一步,将杯子举到她腕下,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杏眼一清到底,却是固执十分,事隔数年,他的模样也少了昔日的青涩腼腆,整个人渐渐显出了珍珠一般温润柔和的气度。虽然说是不劝,可是他这么艰难,才成为炼药师,生死人,肉白骨,无所不能,处处受人敬仰,为何要放弃一切,求得与她同死,一切又要从头开始……久久,花解语才叹了口气,心念动处,一滴凰血飞入他的杯中。
再转身时,便对上晏婳浓褐色的眼睛,她还记得那次下界,那个鹅蛋脸儿的女子,她与晏婳相识极早,可是,她一直都感觉,花解语之于晏婳,不过是“之一”,并不是“唯一”,所以她想说,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决定了吗?她看着他,唇角颤动,他淡淡含笑,温柔优雅,眼底却渐起了一丝凄凉,四目对视,她终于还是一言不发的将凰血交予了他。
最后的人是夙妍,夙妍为人,本甚倨傲,与她相熟最晚,且在如此熟悉,甚至在他矢志相随之后,他仍旧沉默寡言,两人之间的关系,似友非友,似亲非亲……她看着他出神,他缓缓的抬头,迎上她的目光,捏紧了杯子……他的目光在说,你可是嫌弃我?
他舍弃一切,从容赴死,犹怕她嫌弃不要。夙妍外表倨傲,却甚自卑,若遭放弃,一定比死了还要难过……她终是不忍,抬手将凰血交出。缓缓的退开时,四人已经略略叩杯,一齐仰头喝了下去,那杯子本就是幻出的,举杯就口时,便自动化去,珍贵之极的凤凰血滑入咽喉……凰血中和了凤血的热烈,让他们吸收时不至于太艰难。可是凤凰血何等难得,即使只有一滴也蕴含了无尽的正气,几人立刻盘膝坐下,消化凤凰血中的神力。
今日共饮凤凰血,天地为证,立此契约,涅槃之日共同赴死,若重生之后,仍旧刻骨铭心……那么,天上人间,我们将永不分离……
凤流羽走过来,伸手挽了她的手,花解语转头,看着他形状异常妍丽的凤眼,她想问一句你可怪我……可是话到唇边,却忽然觉得,两人早已经是一体,密不可分,这一句话,完全没必要问出来……她缓缓的靠在他肩上,闭了眼睛,把脸颊贴在他凉滑的雪袍上,心头一片宁静……
不知隔了多久,她忽然心头一跳,张了眼睛,略略想了一下,然后道:“凤王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用人间的法子来战斗?”
凤流羽点了点头:“凌风太子乃是将才……”
“何止!”花解语急急的打断他,道:“你想想,雪澈是炼药师,夙妍是傀儡师,晏婳可以借草木传讯探讯……这些本事,哪一样不是大大有用?你们这些神仙,就是太习惯用神仙的方式解决问题,所以总是忽略人类的智慧。”
他被她的口吻逗的微微一笑,摇头道:“对方用术法,我们若对以刀兵,岂不是被动挨打?”
“怎么会?夙妍一定可以用某种阵法来限制对方不要用术法,我们好直击根本,否则的话,魔体如此强韧,又极能自愈,一架打完,不几天他们又活转来,甚么时候是个头?难道我们一辈子都要跟魔界打打杀杀?”
凤流羽微微偏头,道:“会有这种阵法么?”
“一定会有的。”花解语答的十分肯定:“夙妍甚么阵法都会的,不信你可以等他醒来问问他。”
话音未落,便听夙妍道:“对。”她回头,他便张了眼睛,对她浅浅微笑:“你说有就有。我的确……甚么都会,即便不会,也可以慢慢学起。”妖凌风懒懒的声音接口笑道:“多承凤王谬赞,不过,我一个下界妖王,带天兵只怕名不正言不顺罢?”
花解语愕然转身,才发现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居然已经全都醒了过来,毫无窒滞的消化了凤凰血的神力……再回头一想,他们久习力无界之术,早已经习惯了消化各种外来之力,这么快就融熔了凤凰血,其实也没甚么稀奇。
凤流羽微笑道:“正有个不情之请。”
妖凌风已经站了起来,想了一下,然后微觉讶然:“你是说?”凤流羽点头,妖凌风便笑道:“我乐意的很!”
凤流羽一笑,便向花解语道:“语儿,我去见见天帝。”
花解语与他心意相通,自然明白他是想让妖凌风必要的时候幻成他的模样,那样他就可以时常分身做些别的,随时可充一支奇兵。他们两人身量虽然差别不大,可是凤王本体是朱袍银发,后来在人间行走又是雪袍黑发,妖凌风却是长年一身黑袍,从未见他换过。花解语对他上下打量,抽了下嘴角,妖凌风挑眉道:“怎么?不像?”
她老老实实的点头,笑道:“你若穿白袍,真不知会是甚么样子。”
妖凌风笑道:“我若穿白袍,需借助法器才得幻出……”看她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他一摆手,“别问我本体是甚么,我不会说的。”
花解语不由得一笑,“你的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呀……我真难相信,你已经是大乘期的修士……”
………………
天帝的好处,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是大度,又极省力。他既然将北天界托嘱了凤王凰王,那么他们做甚么,要甚么人加入,都不会干涉,所以凤流羽很快就带来了好消息。几人入北天界是很多天兵都看到的,所以这次也一起回入,然后妖凌风做势离开,再悄悄折回……大乘修士,在人间已经是不得了的巅峰之境,在神界却只不过是凡人,没有人会多所在意。
雪澈一入北天神殿,便轻咦了一声,花解语道:“怎么?”
他摆手不答,闭上眼睛,一点点感觉那气息,居然一直走到了当年北天帝君与北天后的寝宫……击碎玉枕时,里面是一株碧色的青草,不知已经放了多久,仍旧碧绿盈盈,雪澈将神识一点点放入,细细读取他的药性,隔了片刻,才道:“这株草似乎不是神界之物,带在身上,可以掩饰修士身上的气息,甚至可以从心所欲,幻出想要的一切气息,看起来十分强大。”
花解语与凤流羽一起点了下头,他们此时已经知道魔君即北漠,并不知这就是他当年第一次侵入神界时所用的“瑶草”,却能约略猜到这一着。想必是魔弑天做了太久了北漠,所以气息渐渐与身体契合,便不再需要把瑶草放在身上,可是他把瑶草封入玉枕,其中深意,却不言自明。
花解语叹了口气,摇头不再去想,只道:“若是这样,那我可以悄悄入魔界探查消息了。”
一边说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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