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点千秋》第19章


龙哮话未说完,门外一弟子打断:“报!”
“何事?”龙哮站起,平常小事别人是不敢擅自打扰的。
“我们在射月门的兄弟传信来报,默爷的弟弟默墨被射月门的副总管杨潮抓去了!”
“啊?!”默凌泽与龙哮皆是一惊,龙哮对门外弟子道:“你先去吧!”
“是!”门外弟子躬身离开。
这事连龙哮也始料未及,独自思量该如何是好,先前的计划恐怕要被打乱了。
江南。
江南有时像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就那么不要钱似的从天上无休止的撒。洗去了空气的污浊,冲走了街道的繁华。
此时,因这鬼天气的影响,路上的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生怕在路上多待一刻就会被天上的雷公劈到。
街旁的一个饭棚内,四个路人坐在一起吃起了火锅,即躲了雨水,又去了身上的潮气。本来应该高兴才是,可其中最年轻的一位,睁大了眼睛,瞪瞪其余三位,又瞪瞪桌上的火锅,最后瞪瞪正在炒菜的老板,把嘴噘的高高的,脸上好像写着“你们都欠我钱!”其余三位倒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各自吃自己的火锅,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打扰他们吃的兴致。
然而一个人的出现却让他们同时停了下来,最年轻的人顺着他们的眼光望去,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咦?那个老头真好玩!”
街上只剩一个行人,是位老者,他左手拎着酒坛,右手举着伞。与别人不同的是,他走路一点也不着急,慢的简直在散步,脸上带着微笑,欣赏着每一处街角。他打的伞也是普通的油纸伞,不普通的是,他的伞只有伞架,没有油纸。然而他身上却没淋湿半点,原因是,他右手的几个手指在不停的拨动着伞柄,伞柄带动整个伞架旋转,雨滴就没有落入伞内。老者看到饭棚的四个人在注视他,他微笑示意回应,便进了这个还算宽敞的饭棚。老者把酒坛轻轻地放在桌上,又小心翼翼的合上了自己的“伞”,竖在桌旁。“老板,给老朽我来碗好酒!”
老板倒也勤快,刚一句“客官稍等”,一碗酒便端了过来。
临桌的四位正是杨潮、两位射月门护卫,和最年轻的默墨了。杨潮对老者鞠了一躬道:“敢问前辈姓甚名谁?”
老者道:“前天我叫张三,昨天我叫李四,今天我叫王五,明天我叫什么,还没有想好。”
“呵!原来是个傻老头!”默墨笑道。
“住口!你懂什么!”杨潮呵斥了默墨,又问向老者:“听说江南有个无名氏前辈,难道您就是?”
“哈!哈!无名亦有名!有名亦无名!一个名字却禁锢了天下无数英雄的自由,实属可悲之事!”老者似乎话里有话。
杨潮已断定眼前之人就是江南赫赫有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名氏。
老者喝了一口酒,不悦道:“老板!你怎么给我上的是水!”
杨潮道:“粗野小店的酒淡然无味,在下那里恰巧存了几坛佳酿,等我回去就差人给前辈送来。”
老者笑道:“那就烦劳小友了。我这坛酒尚有余存,来,你们几个尝尝老朽的酒如何。”
默墨不屑道:“我尘风哥的酒比你的好上十倍!”
杨潮道:“不得对前辈无礼!”
老者笑道:“不妨是!”又对默墨说:“你还未尝,怎知道我的酒不好?”
于是老者给四人都倒了半碗酒,默墨当先喝了,其余三人也拿起了各自的半碗酒。杨潮一口气痛饮而光,两位护卫看了看默墨和杨潮,又看向老者,老者只是满脸微笑的观察着他们,他们无法拒绝也就喝起了酒。
默墨喝完笑道:“原来我错了!你们的酒不是相差十倍,而是相差十八倍!”
“是他的酒差,还是我的酒差?”老者来了兴趣。
默墨笑的更欢了:“自然是……你想知道?”
“当然!当然!小娃娃快说!”老者有些急了。
“你把这三位留下,我带你去尝尝自然就知道了。”
“好,咱们走。”老者拍桌子起身。
“慢着!”杨潮和两位护卫惊疑间拿了兵器起身,还未站稳,忽感全身无力,又坐了回去。
“哈!哈!不用白废力气了!喝了这老头的酒,内功可是要尽失的!内功越高,身体便越虚脱!”默墨起身,欢跳着到了老者身旁。
三位忙运功,一试果然不假,杨潮问:“你刚才也喝了这酒,怎么没事?”
默墨笑道:“我本就没有一丝内功,喝这酒,自然如喝水一般!”
老者取一药瓶放在桌上道:“我与你们也并无仇怨,服下这解药,三日后便可恢复功力。”此时雨已停了,老者取伞随默墨结伴而出。
一护卫道:“难道就这么放了那小子?”
杨潮道:“怎么,你还想自取其辱?”
“唉!”护卫拍桌子一叹。
正文 第十八章 瞬间永恒
默墨二人转眼便隐入了一个小巷,默墨回头一看,确定无人跟来,随即向老者深鞠一躬,严肃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小生没齿难忘!此后愿效犬马之劳追随前辈左右!”
无名氏笑道:“臭小子!回到江南,也不知道跟师父我说一声,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默墨捧腹大笑:“哈!哈!先不说这个,刚才笑死我了。”想起了杨潮刚才的表情,默墨学了起来对无名氏道:“不得对前辈无礼!”随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无名氏故做怒状:“怎么,难道我不像前辈吗?就你小子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的!”
“人人都知道无名氏前辈,大名鼎鼎!却不知道师父你和我一样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又怎样?子曰:‘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凭智谋,照样可以无敌于天下。快些走吧,回到无名山庄,任他天兵天将,老朽也不怕。”
“还别说,师父您刚才打伞的那一招,真把他们给吓着了。”
“那是我年轻时在杂耍班练的最棒的一技!想当年你师娘就是因为这个绝活才嫁给我的。”想起年轻时的经历,无名氏得意连笑。
“哇!真的么?那师父你一定要把这个绝活教给我!”
“你先跟我说,你那个什么尘风哥的酒,真比我老头子的酒好?”
“这个嘛!嘿!嘿!……”默墨欲言又止,向无名氏做了个拿钱的动作。
“好你个臭小子!你竟敢敲师父的竹杠!你给我站住!”无名氏对着默墨一顿乱打。
“啊!师娘救命!”默墨夺路而逃。
百合谷地。
竹楼楼顶上,默凌泽和尘风在上面坐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们自己也不知坐了什么时候,尘风葫芦里的酒早已喝完,没有人来打扰他们,没有谁敢打破这种可怕的寂静。从楼顶上欣赏谷地的景色,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很美,美到你舍不得眨一下眼睛。他们都没有眨眼,他们都没有去欣赏眼前这很美的景色,他们在望,他们望向很远的远方。他们想望穿人心,可人心虽薄,却是谁也无法望穿的。他们望到的只是仇恨,比大海还深的仇恨。
良久,默凌泽愧疚道:“对不起!”
尘风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你们在外面拼命,我却在这里寻欢作乐。”
“我们是兄弟!”尘风看向默凌泽。
默凌泽看向尘风,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我们是兄弟!”
是啊!朋友就是没有血缘的兄弟!兄弟可能不是朋友,但朋友一定是兄弟!
“我有些怕了,我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是什么滋味。”默凌泽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
“你不能害怕!谁都不能害怕!他们这么做,就是要你感到害怕的!要从精神上打败你,你怎么能害怕呢!”尘风严肃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默凌泽站了起来,对天长啸:“我默凌泽是永远打不倒的!”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远处的山腰上,钟离沁对龙哮道:“如果你不说,我还真以为他们是兄弟呢!”
龙哮叹道:“也许他们本来就是兄弟。”
射月门。
大总管霍烂和副总管杨潮在内堂等着张永生的到来,霍烂在一旁嘿嘿直笑,心想:“以前总让你们看我的笑话,今天你的任务没完成,我到要欣赏欣赏你是什么下场!”
张永生从外面走了过来,面部没有表情。
“门主!”霍烂与杨潮同时行礼。
“嗯,你们来了。”说话间,张永生已经坐到了主座上,一位侍女给张永生沏了一杯茶下去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张永生拿起茶盏,吹散表面的热气。
杨潮道:“回门主话,属下办事不利,默墨半路被无名氏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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