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公子》第106章


“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暮气沉沉的?”
“你还不知道把,太医院的一纸病危通知书让相爷卧榻已有月余。”
“。。。。。。”
“现如今,六扇门群龙无首。”
“不是还有公孙先生您吗?”
“我不过暂掌值事,新任相国不日将走马上任。”
我从怀中掏出密折,双手奉上。
“这是大将军所奏之密折,他已以身殉国。。。。。。”
公孙先生听了这消息,脸上如同罩上一层金纸,顿了顿足:“唉。。。。。。”
我看他的脚不大灵便:“您的脚怎么了?”
“这。。。。。。唉,二十年浮沉薄宦,到头来妾不能保,又有何用?”
“怎么说?”
“这只脚是被权勿用打跛的。”公孙先生讲述了我们离开京城后他所遭遇的辛酸事,以及那个让他憋屈有夺妾之恨的文信侯权勿用。
事情的发展经过是这样的。
起因:公孙先生新娶了小妾,而小妾未过门之前是一个飘香院的美眉。长乐侯权勿用在这之前已经看上了那位美眉。没想到公孙先生动作快,先把美眉变成了小妾。
发展:公孙先生忙于帮相爷分忧,操劳国事,长期让小妾独守空闱。权勿用趁机找若干借口数度调戏。小妾架不住攻势,一来二去,二人有了奸情。
高潮:公孙先生不干,打算不司法途径仅凭两片薄唇上门闹事,被权勿用的恶奴打折了腿。
最后:公孙先生一纸诉状告到京兆尹那里。所谓谁的关系硬靠谁,京兆尹碍于权勿用是权妃的族侄,又是袭封的侯爵,而公孙先生虽说是相爷的助手,但本人没啥大背景,京兆尹不敢得罪权勿用,只对他象征性地罚款了事。
公孙先生申诉无门,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上天无梯,入地无门。
相爷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曾想重审此案,替公孙先生做主。奈何权妃长袖善舞,很擅长吹枕边风,就算她干爹顾太师倒了台,她还是皇上的权妃。
皇帝听信了权妃的谗言,站出来表态对权勿用不予追究,并暗示相爷不要插手。相爷也就没辙,吃人家的饭,拿人家的工钱,到头来得受人家管,只得称疾引退。
我像听花边新闻一样听完了公孙先生的绿帽子史,对相爷冒着被勒令致仕的危险为幕僚争取尊严表示敬意。
公孙先生委屈完了,枯坐了好半天,可能想起我还在,又向我晃了晃地方上刚交上的奏折。
“出大事了!”
他的声音一向不高不低,不慌不忙,就算讲到他的小妾被权勿用给上了也没有高八度说话,但这回他表现得却很不沉稳。
“什么大事,难道还有比长安失守更严重的事?”
***********************************************************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祝读者和作者朋友们新年快乐!
第七十八章 玉堂之死
游走在京城繁华的街头,我的内心充满了寂寥。
公孙先生告诉我,白玉堂死了。
白玉堂死了?
我不敢置信,前些天还出现在梦中对我笑脸相迎的白玉堂居然死了。我们虽然没有一起同过窗,但一起扛过枪(同讨永欢侯、大闹万寿山),一起嫖过娼(飘香院),一起分过赃(霸占醉仙楼)。“四铁”之中我们俩占了“三铁”,也算是铁杆死党了。所以,我坚决不愿意接受他的死讯,尽管这是事实。
我想起三年前在一座山神庙白玉堂神秘地冲我招手微笑,带着初出江湖的稚气。我想起两年前,白玉堂在花神庙大战夏侯欢的场景。我想起一年前,白玉堂与三大高手华山论剑的傲姿。那时候,我坚定地以为白玉堂能成为一代宗师。可是他就这么死掉了,在一个风华正茂的年纪。
公孙先生说,白玉堂死得凄惨,从冲霄楼上摔下去的。在摔下去之前他全身中了四百多箭,早就不成人样了,摔下去更是雪上加霜。对鉴别尸体的仵作来讲,那将是高难度的活儿。
我不知道冲霄楼的高度是多少,能让人在空中停多久,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吧。我再一次相像白玉堂高空坠落的场景,不应该是张牙舞爪形体失控的样子。应该有侠客的风度,潇洒地从高空缓缓降落。
冷风长驱直入,我裹紧衣衫,却裹不住心中的悲凉。
“他有没有留下点什么?”
“没有。。。。。。尸身都没有,襄阳王把他的身体烧成灰烬。。。。。。”
“还有骨灰呢?”
“哦,对了,据说放在冲霄楼中,襄阳王还封他做镇楼将军,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据枢密使奏报,在白玉堂死后的翌日柳鸢死于一场精心准备的谋杀。
公孙先生讲到襄阳方面收敛柳鸢的经过时,如实叙述。
柳鸢是被人绞杀的,她的脖子上有致命的勒痕。在发现柳鸢尸体的第一现场,她身上的衣服被人剥光,连头发都叫人剪走了。另外,当地仵作从柳鸢指甲提取的皮屑化验分析,还有从她口腔脱落的牙齿、身体各处的青瘀以及外力掰断的手指判断,死者生前曾遭受过令人发指的凌辱。。。。。。
可靠消息说,在清道夫“发现”之前,尸体已经吊在菜市口的木架子上示众三日了。。。。。。
忍无可忍。我一拳砸在值事房的墙上,把墙硬生生捣出了一个坑。
太残忍了,太卑劣了。
不但杀活人,还侮辱死人。
襄阳王,你真是无耻至极。我内心的愤怒也在公孙先生平淡的口气中达到至激。
公孙先生似乎想起来什么,打岔了我刚刚就要发泄的愤怒。
“他把一个孩子托付给你了。”
我隐隐想到一点关键处,但脑子转得慢,心情又急切,所以接着反问:“孩子?托付给我?”
“就是卢老校尉的遗孤。。。。。。”
“卢秋云!他在哪里?”
公孙先生悲伤道:“在襄阳王的手上。不过枢密使说,暂时性命无虞。”
“消息是否可靠?襄阳王豺狼之性,肯定不会放过他。”
“绝对可靠,这个你不用担心。恰恰相反,襄阳王不但放过了他,而且还接进了襄阳王府,认他做了干儿子。”
“什么?”我的脑子是一片混乱,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判断出这其中一定有阴谋的元素。
我想到了那个关键处。
“公孙先生,白玉堂的临终遗言是如何传到你的耳中的?”
公孙先生愣了一愣,幽然一叹道:“白玉堂闯冲霄楼前曾向一个孩子交代过后事,其中就提到了把卢秋云托付给你。”
白玉堂把卢秋云托付给我,那是对我的绝对信任。
我不容卢秋云有闪失,否则日后我怎么面对白玉堂。
襄阳之行已成定局。
“那个传话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是个男孩子么?”我猛然忆起在关中千年古刹救活的那个男孩子,但公孙先生却不让你猜到。
“一个女孩子,年已及笄。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个雪白胡子的老头,她叫他爷爷。。。。。。”
我知道了,这个女孩子是唐芙蓉。白胡子老头一定就是张邋遢。
“他们在京城吗?”
公孙先生摇摇头:“恐怕不在了,都过去七八天了。”
张邋遢萍踪浪迹,要找他实在比登天还难。
公孙先生还讲了白玉堂的一件轶事。那件轶事让白玉堂当了好几年的通缉犯。
当年苏州府来了个霸蛮的督邮,每每欺压打渔人。一次找茬找到了卢家庄,硬是逼迫村子里一个捕鱼的老人煮鲈鱼羹给他吃。老人煮好了羹,奉至督邮面前。督邮尝了一口,觉得鲈鱼粒蹋烟劳肟墼诶先送飞稀?br /> 老人在受了这个洗礼以后,擦擦脸,抹下来一块头皮,心里很不痛快。老人回家把这事告诉了在外打渔的儿子。老人的儿子大怒,立刻去找督邮理论。督邮哪愿意跟荒泽草民一般见识,他给了老人的儿子一个巴掌和四十大板,让他昏厥过去。
几天之后的清晨,督邮被人反剪双臂,用铁锁捆了个结实,跪在苏州府衙大门前的空地上。那里景致很好,空气新鲜,阳光充足,还有一对石狮子,并不寂寞。
捆督邮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白玉堂。他蒙住了督邮的眼睛,并给了三分钟让督邮说了他这辈子最想说的话,接着所有在松花江上打渔的渔夫,一共三十三名,按着交椅次序,每个人很熟练地在他身上留下一个鱼叉眼。
督邮当时就死了。
我非常专心地听着这段故事,忍不住两行痛泪,涔涔流溢。
不是悲哀督邮的死,而是想起白玉堂的好了。
公孙先生安慰道:“你先别忙着难过,白玉堂的葬礼还没有举行,这事你要费心一下。”
“应该的。。。。。。”
第七十九章 天地男儿
白玉堂的追悼会举办得很体面隆重,仅次于鹰扬大将军淳于信的排场,尽管白玉堂“本人”没有到场。
灵堂就设在大相国寺,这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殊荣。不是每个公门中人都有资格在这天下第一寺里开追悼会的。白玉堂可以说死后享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