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梦晓》第31章

夺了乐妓手中玉箫，呜呜的胡乱吹着，欢笑声此起彼伏，不断刺激着我小小的心房！
奶奶的！凭什么你们在这吃喝玩乐，悠然自得，叫本姑娘一个人小心翼翼胆战心惊，都是打太极的高手是吧，好！本姑娘也不奉陪了，你们爱咋咋地，我，我现在管不了了。
我举起酒盏一口喝尽，嗖得站起身，挺了挺胸，抿了抿嘴，道：“回太子殿下，秦王殿下，奴婢晕船，身体不适，先行回行宫了。”
“晕船……”李世民一张俊脸飘上一抹诡异的微笑，抬头谦逊的对太子说道：“呵呵，是啊，太子殿下不知道，晓晓姑娘晕船晕的厉害，这一路南下，几个月的舟船劳顿，可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了呢，还是早些回行宫歇息吧。”说完一双眼又瞟上我的脸，嘴角一撇，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川剧绝活？？变脸。
“哦？”李建成关切的看向我道：“既如此，怎么不早说，罢了，掉转船头，回行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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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轻轻的风，小小的浪，卷起裤筒，脱下宫鞋，光着双脚，坐在玉娘晌午嬉闹过的画舫船尾，轻轻荡着脚丫子。
四周静谧的很，只有偶尔打更的梆子声和园子里侍卫整齐的巡逻脚步声。
行宫从西湖引一路活水进来，画舫便停在园子后门的外面，中午没能好好的游船，晚上便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看月光下的西湖水色，想一些女儿家自己的小心事。
虽然还没有雷峰塔，没有岳王庙，没有西湖十景，也没有那些个在这里发生过的凄美婉转的爱情故事，但是西湖的水，以他的灵秀安逸，给我一种好久违的感觉，仿佛隔了这么久的时空可以闻到故乡的淡淡味道。
轻叹一声，仰面躺倒在甲板上，望着满天繁星和皎洁的明月，眼前又浮现出一青一紫两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闭上眼，又是好一阵惆怅：“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晓晓，你总是这么忧伤，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心中一惊，那个熟悉的磁性声音在身后响起，坐直了身子，扭头寻声看去。
画舫廊头黑暗处，太子李建成那一身深紫色的长衫在月色下泛起淡淡的清晖，他交臂胸前斜着身子靠在梁柱上，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那双温柔多情的双眸，月光掠过檐角，恰到好处的将他的脸隐在一片浓黑的阴影中。
“我曾答应，给你快乐，保护你，可惜一直做的不好。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人都会爱上你，看的出他这次很认真，呵呵，也便是这份认真让我不得不正视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晓晓，如果，你的忧伤全是来源于我们，那就选择一个吧，不管是谁。”
扭过头继续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那一弯明月倒映湖中，天上一个月亮，水中一个月亮，一阵凉风吹过，皱起的水面将那皎白的水中月晃成一片模糊的亮光，天上的那个却依然皎洁的挂在空中，轻轻一叹，喃喃道：“选择，好难……”
许久的安静，突然身后响起一阵低沉的埙声，我闭上眼默默地听着那悠悠扬扬如泣如诉的埙声，如在向人诉说着一段传奇的故事，又像一场缠绵悱恻的爱恋。纠缠痴恋，辛酸难舍……
埙声一曲终了，李建成深深一叹，幽幽说道：“其实，晓晓，你知道该怎么选的，不是吗？甚至，你早就做好了选择……”
我一愣，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低下头，默然盯着水面，却不敢回头望他。
半晌的沉默，我们谁都没有勇气去打破这无声的沉寂，我不知道在他的眼中这算不算是默认，算不算是背叛？心好痛，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和释怀，抬起头，望着那天空一轮圆月，闭上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轻轻的一声叹息，却终于打破了这许久的沉默：“好吧！晓晓，不管怎么样，我会用我所有的生命来保护你，如果有一天……不，没有如果，呵呵，风起了，早些回屋休息吧！我……要走了。”
“这，是你的成全吗？”月亮，慢慢掩进云中，四周渐渐暗淡了下来，我看着一片黯淡无关光的湖面，轻轻一笑道：“还是你们达成的协议？用我这个卑微的筹码去押宝更大的胜利。”
“不，怎么可能！晓晓，你……”他深深一叹：“罢了，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我们有资格选吗？也许一开始我就是错的，却还固执的一错再错……晓晓，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明白的，什么都会明白的……”他说完，便不再停留，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如同踏在心口一般，越来越痛，越来越沉……
回头望时，那画舫廊头的赤柱犹在，那斜倚柱上的深紫色身影却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一场梦，再醒来时，却已决断了一生的归宿。
我终于还是放弃了他，终于还是卑微的屈从了历史的脚步，放弃了那曾经单纯的执着，他是个好男人，好到如今我只想跳进这湖中去好好洗涤一番心灵深处那些肮脏的污浊！
多年以后，我还是会记得那晚他匆匆离去时的回眸一瞥，那眼角闪烁的一点亮光，也终于明白，他的无奈和伤痛又岂是当初的我可以用心体会的艰难！更没有想到，只是那一刻的真情流露，他原本或者可以改变的命运便与真实的历史画上了一个重重的双等号。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四十六章　＇本章字数：2293　最新更新时间：20110526　11：14：36。0＇
在杭州的日子，李建成再也没有和我们一起游逛过。
跟在李世民身后去请，站值太监说，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无暇外出，隔着薄薄的纱窗却清楚听见一阵阵女子娇喘滴滴的呻？吟声从房中断续的飘出。李世民皱着眉扭过头看我，睁大眼漠然的在我脸上探寻着，我抬头挺胸，直视着他的眼，甜甜一笑，他伸手抓住我的手，用力捏了捏，拉住，大踏步往楼下走去。
于是，从那天起，我们在杭州的所有任务便只剩下游山玩水。李世民带着我和玉娘开开心心的逛灵隐寺，游青石巷，听书看戏，我一样开开心心的，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精神抖擞的出门，悠悠逛逛，吃吃喝喝，跟在李世民身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幅没心没肺的快乐模样。
只是常常凝神发呆，眼光不自觉的就望向李建成书房那扇半掩的门，心中一阵揪痛……
他的抽身解脱的那么干净，那么决绝，仿佛曾经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再相见时，他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淡定从容，眼中一片安宁，似一弯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不再有意无意的扭头看我，不再对我这个无关痛痒的小女官流露丝毫的关切，不再目光追随着我的身影，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他，真的弃了……
很多的心痛，在别人的理所当然里心口一滴滴的滴血。才知道，原来失去了，才知道心痛，才知道痛心，才知道原本有过爱……无比的嘲笑自己，苏梦晓啊苏梦晓，明明是你自己的选择，明明是你主动的放弃，却又要摆出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何苦来？
罢了！如果一定要有个了结，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吧……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怨妇，从来不是我苏梦晓擅长的装扮，打起精神，望着那远处那扇半掩的门，用力咬了咬下唇。
半月后，我们的船和太子的船同时从杭州港开出，只是他要去的是长安，我和李世民则继续留在江南各州府盘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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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二，金陵（现南京）秦淮河畔，醉仙楼。
“这么急找本官来到底所谓何事？如今太子殿下大下杀手，我等见面自然更要谨慎小心，这醉仙楼本官还是少来为妙。”
“这是自然，若无机要事情，老朽怎敢劳动房公亲驾。”
一间门窗紧闭的密室甬道尽头，昏黄的灯盏下，一个细长的人影正在烛光的投射下越拉越长，最终消融进一片黑暗中。密室内没有亮灯，黑暗的环境下却越发能调动起人所有感官的灵敏，房玄龄小心的在一把红木雕花椅上坐下，从怀中掏出火折点亮案几上一盏烛台。这才将屋中人脸面看的清楚。
“廖大人，你怎么亲自来了？”
来人不是旁的，正是当日在幽州城中对李世民唯唯诺诺，满脸胡须，膀大腰圆的廖大人，只是此时，他身着一件墨绿色圆领广袖员外袍，戴一顶镶玉稠帽，满是横肉的肥胖脸上光洁干净，唇上两撇八字胡，一双绿豆小眼狡黠的眯缝着，完全的一幅为富不仁的奸商摸样。廖仁凡端起案几上一盏茶碗一口喝尽，急急道：
“袁大当家的失踪了！”
“什么？袁大当家的失踪了？消息确实吗？”房玄龄心中一惊，刚刚坐定的身子挺了挺，一双眼盯着廖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