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有疾》第196章


花梓觉着差不多了,便笑道:“那店家,我问你,这些衣裳多少钱?”
店家瞧了瞧她的脸,嗫嚅道:“您带着多少银子,就给我多少罢,总归,我不敢惦记您那珠子了。”
她嫣然一笑,如沐春风,手没入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敲到他手中,看似慷慨道:“不用找了,我江湖之人不计较那些,全当仗义疏财罢。”
言罢,抱着衣裳,拉着狼女,一人撑着一把伞就悠然走入雨幕中,一时心情大好。
店家欲哭无泪,却也无法,待后来打听得知,这丫头跟长公主有私交时,却不由庆幸,幸好当日没有与她为难。
一路踏水而归,刚一进门,鬼老太就嚷道:“玉花梓!你把鞋给我穿上!”说着,望了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花梓想了想,便明白过来,怕是怀孕不能光脚丫子踩冷水,遂连忙将鞋子穿好。
杜妈妈翻看榻上一堆绫罗锦缎,唏嘘道:“这得多少钱啊?”
花梓穿好鞋子,笑道:“不贵,五两都用不上。”
杜妈妈双眼放光,拉着花梓的手,赞叹道:“好丫头,还价的本事不差嘛。是哪家店,等我得了空,也要去挑几件。”
“那敢情好,等天儿好了,他二人婚事办妥了,我带您去。”花梓应得爽快,杜妈妈喜笑颜开,只那店家还不知道,以为噩梦结束了呢。
每日两只烧鸡,换狼女陪着逛街采购。
最后,花梓十分欣慰,狼女已经学会讨价还价了。例如,原本能买两只烧鸡,如今她威逼利诱,使得对方不得不赠送一只。以至这一条街上的店家,见着别的客人忙不迭开门迎客,笑容可掬,可瞧见她二人皆跌跌撞撞,忙着关门掩窗,只差没喊:“妖怪来啦!”
对此,花梓十分愤懑,狼女云淡风轻道:“你要去哪家?我去踹门!”
原本即将饿死的一位木匠,由此发了一笔小财,每日都有那么两家雇他去修门。
眨眼间,连绵数日的雨水渐渐淡去,秋日凉爽,一扫阴霾,大婚前一日夜里,星河密布,月华如水,皎皎白月光,铺了满院如雪似玉。
萧叶醉几日前就已赶往蓬莱岛,临行前还闷闷不乐,沉吟道:“刀剑无眼,若我此次一去不回,徒儿你莫要难过。”
花梓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嚷道:“别废话,早点儿回来!”
萧叶醉离去,茶似梦的客人慢慢又由女人为主体变为男人为主体,姑娘们歇了几日,又重抄旧业,当然,不是卖身,而是卖艺。
有许多客人极为不满,拉过杜妈妈沉着脸呵斥道:“再让那萧叶醉回来,我就拆了你的店。”杜妈妈做出一副惊恐状,连忙点头称是,且极力逢迎。
其实客人这番话他昨儿晚上同家中母老虎也说过:“你若再去茶似梦看那个什么萧叶醉,我就拆了茶似梦!”
随后就听到他不住哀鸣:“轻点,哎呀,哎呦,婆子哎,你可别打了!”
既然搞不定自家老婆子,就来茶似梦嚷嚷嚷嚷,宣泄一下妻管严的郁闷情绪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凤钗
杜妈妈转过身时,就撇了撇嘴,这茶似梦,可是谁说拆就敢拆的?玉花梓跟长公主有交情,萧叶醉是云梦泽的二当家。
她还不知,狼女她爹就是雪域王呢,雪域王姓罗,名А3死桥椭裎蹋蠖嘁晕歉鲇行┬∏牧曰В坏勒饧业撞蛔悖〉妹值勾笃暮堋?br /> 竹翁是个文雅之人,能不言,便不语。
而花梓,则完全不愿承认他雪域王的身份,毕竟,她与他家驸马曾也春心萌动过那么一小下。
这会儿几个老人家都呆在狼女屋里,鬼老太给她梳头,雪域王闷声走到狼女跟前,眼含泪光,却终于没有落下泪来。
“小蛮,爹对不住你,明日你要嫁人了,爹知道杜卓是个好孩子,也就安心了。这辈子,爹最遗憾的就是亏欠了你母女,却如何都弥补不了,如今……”他叹口气,揉揉眼睛,一时胸中拥堵,连着咳了许久,狼女并未打断他的话,却也未示意亲近。
他颤抖着手,探入怀里,取出两个小包裹,展开一个来,正是狼女戴了一辈子的银环,扫了一眼,还依稀瞧见上头几个字:泰安长乐。
雪域王将银环送到狼女手上,叹道:“这个,是爹唯一送你的东西。”
他又将另一个小包裹打开,里头躺着一枚凤钗,金灿灿的,不染尘埃,精雕细琢,做工极其精致,栩栩如生,且大气庄重,细看去,却能看出已有些年头,只是保存得十分好,看模样常常有人擦拭灰尘,才使得这凤钗看起来依旧崭新如故,只是可惜。故人却不在了。
“这个……是你娘,生前留下的。”
此话一出,在座诸位除了花梓和竹翁,皆已错愕不已。一时鸦雀无声。
敢戴凤钗的,不是国母就是国母啊!
“爹知道,你在这里不缺吃喝,又不喜珠宝,爹只能将这两样儿东西给你,希望你能收下。”
他话一说完,狼女便红着脸笑道:“也不是不缺吃喝,若能每天多吃两只烧鸡,那最好不过了。”
雪域王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眼泪吧嚓道:“日后。爹每日给你买俩烧鸡吃!”
花梓不由叹气,雪域王八成是将这话理解为狼女原谅他了,而狼女心里却实打实想的都是烧鸡的事儿。
可雪域王此话一出,狼女立时目露喜色,花梓心中大悦。可转瞬,狼女又垂下眼去,喃喃道:“花梓给我买。”
花梓不由咬牙切齿,第一,她哪有那么多闲钱成天给她买烧鸡,但这是小事儿。关键是第二,她原本就顾及自己与沐冷尘不得不说的那点儿事儿。而如今,又添了个夺女之恨。雪域王若当场杀了她,她冤枉俩字都不好意思喊。
一小女百姓,总跟雪域王较劲,又是抢姑爷又是抢女儿的,这不是找死嘛。
于是。她连忙笑道:“我哪有那些闲钱供你吃烧鸡!”
她瞧见雪域王脸色稍缓,遂放下心来,长舒了口气,仿佛从刀尖上走过似的,只差没迈进阎罗殿了。思及此,忽然不禁暗笑,若当真进了阎罗殿,见了阎罗王,也不知会不会一冲动,喊一句曦哥哥。
狼女侧眸望着花梓,满眼委屈,双眸含着一包儿泪,好似在说:你不爱我了吗?
雪域王笑道:“爹给你买。”
“不用!”
狼女从牙缝挤出两个字,垂着头,四下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花梓想,今天该对狼女进行一次严肃而认真的深度话疗了。
尴尬持续半晌,旁人都不敢轻易出声,不明情况的,还以为雪域王是桑王呢。
花梓眼珠转了转,又笑道:“老爷子,她是怕您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上街买烧鸡这等劳力事儿,还是我来做罢,到时候儿我向您讨要银子,您可莫要不给我呦。”
狼女还欲说什么,花梓一把拉住她的手,她望了眼花梓,这才没有说下去,只垂着头。将凤钗和银环小心收好。
能如此,雪域王已知足,只站在那里,微微一笑,花梓看在眼中,心里却不是滋味,雪域王这一笑,伤心又欣慰,难过又幸福,惭愧又无奈。
一个笑容能笑出这么多情绪,花梓想,雪域王也定是世外高人。
雪域王走后,杜妈妈和鬼老太连忙将花梓推出屋子,二人第一次目标一致,且合作愉快,两面夹击,对花梓严刑逼供。
花梓不由叹道:“不八卦的老太太,那就不算真正的老太太。”
“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桑王?”
“若不是桑王,那哪来的凤钗?”
“这私藏凤钗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啊。”杜妈妈有些怕了:“难不成,罗翘拦?br /> 花梓眼睛一红,连忙打断她的话:“别瞎猜了,是雪域王,沐冷尘的岳父,雪域山上来的,打小跟狼女失散了,如今过了许多年,才重新相认。”
屋檐下挂着红绸彩灯,喜气洋洋,几个大喜字贴在门窗之上,映着月光格外耀目。
鬼老太恍然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杜妈妈则不由打了个寒颤,回魂了似的问道:“你是说,狼女是公主?还是……那雪域山上的公主?”
花梓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公主,狼女就是狼女,不过她爹碰巧是雪域王罢了。杜妈妈您也莫要在意,相处这许多日子,您也晓得狼女是个什么性子,只像往日一般相处就好,莫要拿她当公主,也不要觉着别扭。”
杜妈妈点点头,心下一片空白,这是福是祸,一时也想不清楚,只是,这门婚事,如今无论如何也得办下去,否则,那几个壮汉把茶似梦拆了再一溜烟跑回雪域,抓都抓不着啊,更别提索赔了。
花梓十分佩服杜妈妈,因为,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她还是没有忘记战斗,只见她眼珠一动,瞥了眼竹翁,笑道:“日后鬼老太随着雪域王上山享福了,您就来我这茶肆过日子罢。”
鬼老太方才还与她同仇敌忾严刑逼供玉花梓,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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