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男友》第65章


疼痛像针刺在心上,一针一针,不留痕迹,却都深不见底。
眼泪氤氲在眼眶里,流不干,擦不净。他捡起脚边的画本,努力去看清,封面还是和新的一样,看得出来他保存的很好。
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再一次决堤,他把画本紧紧抱在胸前,这一次他哭出了声音,多希望哭过以后,那个少年还能在眼前,笑着说你好。
贺堃蹲下身轻轻抚着他的背,现在唯一算得上安慰的就是保持安静,因为这世上真的没有如果,消失了就是消失了。
那些互赠过的礼物,最后却变成和对方的最后一点交集。
愿你在另一个没有病痛的平行世界里,做个爱笑的少年!
苏速在心里许下一个不算愿望的期望,最后力所能及的事仅剩一个希望。他擦干了眼泪,起身往医院门口走,贺堃安静地跟在身后。
天已经蒙蒙亮了,月亮剩一个浅浅的月牙挂在半空中,苏速抬头望了望,又是新的一天。
两人坐进车里,苏速歪着脑袋靠在贺堃肩上,“堃堃,我们以后要好好的。”苏速说。
“嗯,我们会一直好好的。”贺堃扭头摸着他的脸说。
历经失去便更懂珍惜!
回到家,贺堃先去了主卧室,两大只中间挤着一小只,盖着程澄自己带来的被子,两人面对面的睡姿,程澄胳膊搭在两人身上。
贺堃笑笑,取了体温计走出卧室,轻声关上门。
苏速一进门就去次卧室睡觉了,冷静之后的神经让疲惫的身躯有了知觉,他重重砸回床上,被子都没盖就睡了过去。
贺堃去了次卧室,帮他脱了衣服测了体温,已经退烧了。喂苏速吃过药,抱着他睡着了。
程澄和林霁是被小程程折腾醒的,小家伙一睁眼发现两边换了主角,是他小叔和齐哥,高兴的要骑大马。
“大伯和哥哥呢?”小程程骑在程澄身上问。
“哥哥生病了,大伯带去医院了。”程澄说。
“哦,哥哥一定是感冒了。”小程程笃定的语气说。
“你怎么知道?”林霁问。
“昨天我们去玩儿雪了,哥哥不戴帽子。”小程程又往林霁身上爬。
“啧,过来。”程澄伸手把他拽回来,“这话可别让你大伯知道。”
“好。”小程程说,“我要齐哥。”他抓着林霁睡衣不放。
“不许往齐哥身上爬!”程澄厉声呵斥,“我去做早饭,你再睡会儿。”又转脸温柔的告诉林霁。
啧!护妻狂魔!
程澄换了衣服走出卧室,就看到门口多了两双鞋,他还不知道表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趁机可以窥探一下他们的日常生活。
程澄蹑手蹑脚往次卧走,一点一点按下门把手,门打开后,他鬼鬼祟祟探出脑袋往床上看,然后和贺堃四目相对。
只见贺堃怀里搂着苏速,贺堃面朝苏速后脑勺。
“干嘛?”贺堃做了个嘴型问。
“没事,我去做早饭。”程澄小声说,然后退出卧室关上门。
啧,好有爱的睡姿!
程澄出去后,小程程和林霁要手机,说要看大力的照片。
大力是他们养的一只胖橘猫,更是他们相爱全过程的见证人。不!见证猫!
小程程边翻看照片边乐,大力本来就胖,它还不安分,可谓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最大爱好就是钻各种纸箱,可能也是为了刷存在感!
林霁最后一点瞌睡就这么被笑跑了,他起身穿了衣服,去厨房找程澄。
“怎么不睡了?”程澄搂着他的腰问,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早安吻。
“睡醒了,在做什么?”林霁往灶台看了一眼问。
“蔬菜水果沙拉,煎蛋,鸡肉卷和牛排,还有紫米粥。”程澄给他报了菜单。
他俩早饭都是按午饭的量做的,两人一样能吃,但又不长肉。
“多做点,我看表哥他们回来了。”林霁说。
“对了,想不想知道他们两个的睡姿?”程澄一副八卦脸说道。
“我操,你什么时候偷看的?”林霁往他胳膊上甩了一巴掌,“说说看。”然后转眼同款八卦脸问道。
“就那种传说中最有爱的汤勺式睡姿。”程澄给他演示了下说。
“我操,我猜对了吧?”林霁打了个响指说。
他俩闲暇时间就爱八卦贺堃和苏速的生活日常,然后以此决定第二天谁打扫卫生。
程澄做好早点后去叫了贺堃和苏速,俩人睡得正熟。
“宝宝,起来吃饭了。”贺堃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嗯,好。”苏速睡眼惺忪的应着,感冒药的药效刚好生效了,困得一塌糊涂。
贺堃扶他起来穿了睡衣,一起做到了餐桌前,苏速看着一大桌的饭,有些愣神。
“这么快中午了?”苏速问。
“早饭,表嫂!”林霁说道。
贺堃给苏速盛了粥放在面前,“别瞎说。”贺堃清了清嗓子说道,看了眼旁边的小程程。
“他不懂。”程澄笑着说,“喝你奶奶去。”他把奶瓶递给小程程。
“你不是直接喂奶粉吗?”苏速有气无力的说。
“偶尔吃点儿干货。”程澄说,“我小时候也这么喂大的。”
“你不会是打针哭了吧?都肿成死鱼眼了。”林霁问他,又把小程程抱到自己腿上,给他盛了粥。
“没有,改天告诉你。”苏速说完低头喝粥,没再说话了。
本来以他复杂的脑回路是想不起来这事的,林霁这么一提醒,瞬间悲从中来。
吃过早饭,程澄和林霁顺便把小程程带走了,贺堃怕传染他。他趁苏速睡着,收拾了房间,找了一个盒子把那个画本收起来了。
贺堃开车又去了医院,他了解苏速,他心里藏着十万个为什么,这事不会轻易罢休。医生的那句患者自愿放弃救治同样梗在他心里,明明两个月前见到还是个阳光少年,今天却突然离开了,这事给谁都难以接受。
在护士宣告死亡那一刻,他看了一眼推出来的病床上的姓名,叫方恒。
贺堃到医院后,找到了小方恒以前的主治医生。骨癌,这两个字扎的贺堃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明明之前还看他玩滑板,明明很健康。。。。。。这个病从发现到现在已经半年时间,半年里只是断断续续的做过几次化疗。
小方恒的父母离婚很久了,就因为他的病,治疗期间也只有他母亲出现过。为了给他看病,将仅有的房子卖掉了,后来卖房子的钱还被他父亲骗走了一部分,可恨的是这个男人再也没出现过,他母亲因为当初和这个男人结婚而和家里闹翻,无路可走的她为了借钱四处奔走。但是病情恶化远远比筹钱的速度快,开始只是骨痛,后来到器官衰竭,孩子的生命远远比大人脆弱。
医生说,这孩子的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请别救我”。
贺堃听到这儿,不由的红了眼眶,思绪万千。。。。。。
你渴望的离开,只因病痛难耐,希望你在平行世界里被整个世界宠爱。
从医院出来,贺堃和路人借了一根烟,点着后,用力吸了两口,他站在停车场回望了一眼,生命就这么结束了,都来不及道别。
贺堃回到家以后,苏速正躺在坑里,目光呆滞,眼睛又红又肿。
“怎么醒了,还难受吗?”贺堃摸了摸他额头问。
苏速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去医院了吗?”苏速问。
“嗯。”贺堃在旁边坐下,“骨癌,已经很久了。”贺堃咬了咬牙说。
“真的是他自己放弃的吗?”苏速面无表情地问。
“是,大概太疼了。”贺堃说,“他最后一句话说。。。。。。请别救我,只有承受能力之外的痛苦才能轻言放弃吧。”贺堃叹了口气说。
“我早该知道的,他那么不爱笑,他说他没朋友,他说他没见过相机,他说他不上学,他说他去医院,我笑他剪了光头,他说很长时间。。。。。。会见不到,为什么我这么迟钝?傻逼啊!”苏速把脸埋在膝盖上,声音有些哽咽。
“不怪你。”贺堃拍拍他的肩膀说,“正是因为你才让他没有遗憾,你还记得那天他笑得多开心吗?医生说他一直很坚强,从来没有哭过,是你陪他走过了最难熬的日子。”
苏速用力点点头。
生命里总有一些你不知道名字的人,给过我们阳光和快乐,支撑着我们走过那些难熬的日子,我们只能默默的给予、承受,不管这世界多么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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