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十三曲》第150章


个音之间,都是哀求,他怎能不动容?
“是谁在殿外弹曲唱歌?”司马晔对着殿中伺候的内侍挥了挥手,“你去瞧一瞧,究竟是什么人?”
“启禀皇上!齐王侧妃在殿外求见皇上。”守将恭敬地在殿外朗声禀报。
“原来是她……”司马晔颇为惊讶,这个不洁女子竟然会为了澄儿费尽心机地求一个“恕”字?
“启禀皇上,齐王侧妃此刻正跪上大殿,这冰天雪地的,若是伤了腹中龙脉,可是大晋之悲啊。”守将急声又禀报了一次。
“跪上大殿?”司马晔又是一惊,冷冷一喝,“若是伤了朕的亲孙,朕绝对饶不了她!速速将她传上殿来,朕到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能闹出什么来?”
“诺!”守将得到了皇帝点头,急忙转身朝着宫阶下跑去。
“侧王妃!皇上有令,命你速速上殿面圣!”
琵琶曲忽地停下,慕容湮胜利地淡淡一笑,想要站起身来,只觉得双膝一片酥痛,身子摇了摇,便朝着宫阶上栽了下去!
“小心!”小兵焦急地伸出双手拉住了慕容湮的衣袖。
“放肆!”
慕容湮略微让自己重心稳了稳,回头一喝,惊得小兵缩回了手。
守将狠狠瞪了一眼小兵,歉然开口,“请侧王妃……”
“曲子没完,我要弹上大殿。”慕容湮幽幽地打断了守将的话,努力让自己适应了双膝的痛,重新将琵琶抱好,沁血的指尖继续拂动弦丝,曲还是那一首《七步歌》,词却不再是《七步诗》。
“对镜褪嫁衣,新妇泪依稀。何时征夫还,好与话楚凄。”
慕容湮蹒跚着一边唱,一边弹,朝着大殿坚定地走去。
只要我还活着,澄儿,你休想走在我前头。
慕容湮走到了殿前,却不拜不贺,从容地抬足跨入大殿,指尖勾挑弦丝,调音一转,曲调又转回了《七步歌》。
“天寒无暖衣,慈母夜缫丝。只求孩儿康,学父顶天地。”
司马晔听得动容,却也恼她无礼,进了大殿兀自唱歌弹曲,不把他大晋皇帝放在眼里!可是又想听完她唱的,所以司马晔冷面端坐龙椅之上,漠然看着慕容湮渐渐走近。
司马晔想听,慕容湮反倒是不唱了,突然停了下来,只是安静地抬眼注视着高高在上的司马晔,不发一言。
“你好大胆子,见了朕竟敢不施跪礼!”司马晔严肃地一喝。
慕容湮舒眉冷笑道:“清河可以跪父皇,可以跪大晋皇上,唯独不会对杀夫之人下跪。”
司马晔一惊,“朕还没有杀澄儿,朕还是这大晋皇帝,你可知道你今日之言,已是大不敬!若不是念在你腹中孩儿的份上,朕早就可以拿了你的项上人头!”
慕容湮不禁抿嘴嘲然一笑,“皇上可以杀子,可以杀儿媳,可以杀妻,自然也可以不在乎我腹中的孙儿,不是吗?”
“你!”司马晔想要发怒,却发现没有可以反驳慕容湮的话!
慕容湮平静地注视着司马晔,淡淡地道:“清河今日来,只想给皇上讲一个故事,若是皇上听完之后,还想杀清河,清河自会束手任凭皇上发落。”略微一顿,慕容湮涩声继续道,“皇上可知道,大秦究竟是怎么亡的?”
“淝水一役,大晋大胜秦国,苻坚自当灭亡!”司马晔不屑地回道。
慕容湮冷笑摇头,道:“自古亡国,皆是自内,而不是因外。当年若不是苻坚刚愎自用,下手杀害亲生女儿澄公主,又怎会尽失民心,做了亡国之君?清河斗胆,敢问皇上一句,你就当真不怕相似的故事重演?”
司马晔噤声不敢回答慕容湮的话。
“或许皇上有三个孩儿,可以不在乎澄儿死活,可是,天下有悠悠万民,你当真不在乎百姓如何评论?”慕容湮咄咄一句反问,司马晔的心宛若被狠狠一击,震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司马晔摇了摇头,道,“他当众刺杀驸马,却是铁一样的事实!朕无法纵容他罔顾国法,逍遥于世!”
“为何刺杀驸马?皇上想过没有?”慕容湮凉凉的一问,“难道就因为驸马曾扶皇上登上龙椅,这个人就比皇上亏欠多年的母子重要?若是皇上你杀了澄儿,此事传了出去,天下百姓不会认为皇上大公无私,大义灭亲,反倒是会觉得,皇上看重的是皇位,而非亲恩!自古仁君得天下,皇上若是踏错了一步路,今后这天下,可不见得是皇上之物!”
一时天下与永世天下,这一局,只赌你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清河的小爆发~~~
当然,长凝不是后妈~~所以,即便是萨萨皇后撒下了天罗地网,也要让她明白,她算漏了清河一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十杖刑
慕容湮看着司马晔沉默了下去,忽然抱着琵琶跪在了大殿之上;凄声道:“皇上你有江山万里;可以有妻儿无数。可是我只有澄儿一人,我腹中孩儿也只有澄儿这一个爹爹,难道皇上想要我们夫妻黄泉重聚;他们父子地府相逢?”
“好一句夫妻黄泉重聚;父子地府相逢?”突然,萨萨皇后盛气凌人地走进了大殿;冷冷地瞥了慕容湮一眼,道,“啧啧;本宫倒是小瞧了当初的大秦贤妃,能在深宫屹立十年不倒,当真是有本事之人!”
“萨萨!”司马晔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下了龙台,伸手牵住了萨萨皇后的手,“你怎么来了?”
“皇上,臣妾若是不来,你定要受这贱人蛊惑!”萨萨皇后怒然一指慕容湮,“齐王司马澄想要刺杀驸马,这是铁一样的事实,若是皇上不信,可传召齐王母子上殿对质!”
“萨萨?”司马晔从来没有见过萨萨皇后如此愤怒,料想定是她探得了事情真相,思虑了一番,她说的也有理,当即挥手内侍,“传召司马澄母子上殿对质!”
“诺!”
慕容湮看着萨萨皇后冰冷的脸,忖想今日必定用母妃或者小姑姑的性命要挟过澄儿,看似已到绝路,实际上,只要澄儿身份不曝光,一切都有转圜余地!
一刻之后,澄儿与杨兰清被押到了大殿之上。
乍见跪得笔直的慕容湮,澄儿与杨兰清俱是一惊。
“澄儿。”慕容湮瞧见澄儿白裳上的血色,心头一痛,不由得红了眼眶,嗔道:“你答应我的话,只是马耳东风,吹过就忘吗?”
“我……”澄儿哽咽地摇了摇头,清河如今在此,说不定谢渊也只是拿几根白发诓骗于她!瞧清河的模样,并没有绝望之色,何不先看一看局势,一切随机应变!
杨兰清在慕容湮脸上没有瞧出甘愿同死的绝望神情,心头生疑,莫非她想到了破局之法?
“我心中那个顶天立地的夫郎去了哪里?”慕容湮痛声一喝,“曾经敢说敢当的澄儿又去了哪里?”
澄儿一怔,心忖道:“清河,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兰清似是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忽地扬起手来,狠狠地抽了澄儿一个耳光,“你究竟为何要派人刺杀驸马,你倒是说啊!”
萨萨皇后冷眼看着这大殿上的一切,这个死局,因为平添出慕容湮这枚白子,忽然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澄儿努力收敛心神,心头飞快地寻思着该如何接这句话?
司马晔看见澄儿的脸忽地红肿了起来,不由得一声叹息,若是他今日可以说出一个理由,让天下人信服,饶他一命,留一个仁名在世,也是上上之策。
“皇上,可容微臣说一句?”只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谢渊立在殿外,对着殿中拱手一拜,“此事,当真怨不得齐王殿下。”
“你……”萨萨皇后不敢相信地看着谢渊,今日变数难道不止慕容湮一人?
枉费她一番苦心,想要保他周全,却想不到到头来,竟然是如此结果!
司马晔眉心一舒,道:“你来得正好,此事朕正要断一个分明。”
谢渊点头踏入了大殿,忽地跪倒在地,道:“其实此事与齐王确实无关。一切都是微臣处事不当所致!”
“此话怎说?”司马晔焦急地问道。
“今日那三名刺客,曾是我豢养的死士,知道的实在是太多。”谢渊说着,愧然朝着司马晔一拜,继续道,“当初微臣设计围杀,偏生让他们逃了,不想竟然趁着大燕公主的到来,设计刺杀于微臣——”说着,谢渊对着澄儿点头一笑,“齐王殿下也是见过这几名死士的,所以在殿上觉得惊愕,也在情理之中。”
司马晔上下审视了谢渊一眼,道:“所言果然是真?”
“句句属实。”谢渊避开了萨萨皇后冰冷的眸光,“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下令彻查此事!”
“朕怎会不信你?”司马晔说着,双手将谢渊扶了起来,目光落上了澄儿染血的白裳,心下不忍,道,“既然是个误会,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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