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十三曲》第180章


只见慕容湮对着澄儿轻轻一笑,推了推澄儿道:“确实该早些解甲更衣了,这身上的血腥味熏得人难受,快些下去换洗吧。”
“呵呵,遵命!”澄儿抱拳对着慕容湮一拜,走到了张灵素身边,对着张灵素眨了下眼,“素素小姑姑,走,我们一起解甲换衣去。”
“嫣儿?”张灵素迟疑地看了看司马嫣。
司马嫣柔笑道:“去吧。”
张灵素点头应了一声,只好将怀中的女孩小心地放回了摇篮,跟着澄儿退了下去。
“澄儿想做什么?”司马嫣忍不住问向慕容湮。
慕容湮轻笑道:“小姑姑难道没有听明白澄儿的意思?——止戈为武。”
“止戈为武?”司马嫣还是没明白过来。
慕容湮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的诺儿,“若是澄儿出面终结这个乱世,这场烽火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熄灭?若是由诺儿出面的话……”
司马嫣恍然大悟,不由得赞道:“好一个两全其美之计!”
“我们就赌一赌,我的皇叔跟你的皇兄,心中还有没有这个‘仁’字?”慕容湮说完,小心地将诺儿放入摇篮,“诺儿,你可要健健康康地长大,给大家一个真正的太平天下。”
张灵素跟着澄儿走了一段路,澄儿忽地停了下来。
“就知道你定然有话要说。”张灵素蹙了蹙眉,澄儿刻意走开一段距离才开口,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澄儿笑道:“素素小姑姑跟小姑姑在一起久了,这脑袋可越来越灵光了,呵呵。”
“那是定然!”张灵素得意地挑起了眉角,“开始就说好话,我倒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听你的下一句话。”
“只怕素素小姑姑是不听也得听了,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你可以做这件事。”澄儿脸上的笑容浅了一些,“能从建康城中平安带出母妃的,只有你。”
“果然不是好事!”张灵素呼了一口气,苦声道,“澄公主,你这可是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澄儿狡黠地笑道:“小姑姑自会给你补偿,你说是不是?”
“一段时日不见,这嘴巴也厉害起来了!”张灵素惊瞪了澄儿一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一个‘不’字?”
“呵呵。”澄儿朝着张灵素诚心拱手一拜,“素素小姑姑,就靠你了。”
“你欠我的人情,就让嫣儿帮你还,但是你那仲父许大人欠我的,可要如何还?”张灵素忽然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
澄儿一怔,“素素小姑姑想要什么呢?”
张灵素点头笑道:“一枚假死药,让凉国公主张灵素,从此消失。”略微一顿,张灵素极目望向江南的方向,“与嫣儿厮守一生,我可不能名不正言不顺。”
“呵呵,这个应当不难。”澄儿听懂了张灵素的意思,拱手道,“素素小姑姑,我这就修书一封给仲父,然后再拟一道公主令,等你跟母妃安然回来,我就昭告天下,神弓将军殁。”
“呵呵,如此甚好,那你快去写吧。”张灵素催了催澄儿,“临走前,我可是要亲眼看上一眼!”
“好!”澄儿无奈地笑了笑,拜别了张灵素,朝着议政殿书房走去。
是年秋,宁州与泰州稻浪滚滚,大获丰收,澄公主治下一片太平安宁,百姓们隐隐觉得真正的太平天下,即将来临。
江北秋风飒飒,慕容垂安静等待澄公主又挑战端,却不想等到的却是一封澄公主书信。
——霜降之日,会盟八公山,止戈为武,共享江山。
“八公山?澄公主,你这次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八公山是大秦淝水惨败之地,又是晋国地界,如今澄公主约盟那里,莫非是想共谋江南山河,平分天下?
慕容垂猜不透澄公主心头所想,思虑三日后,最终决定带兵赴约,晋国地界,谅她澄公主也闹不出什么诡计来!
作者有话要说:太平山河,即将到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皇家宴
秋雨纷纷,杨兰清裹着轻裘;坐在殿阁窗前;出神地远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
“参见……”殿阁中的宫娥想要行礼。
“嘘!”司马晔从朝堂上回来,总是喜欢远远地看着出神的杨兰清,错过了那么多岁月;也错伤了她那么多次;他心中很清楚,有道彼此都跨不过去的坎横在他与她之间;或许,能这样淡淡相守到老,也是一种幸福。
杨兰清的心湖泛起一圈波纹;转过脸来,笑还在脸上,只是多了三分僵硬,“皇上下朝了?”
司马晔点头道:“下朝了,谢玄回报,吐谷浑大军已剿灭得七七八八,相信不出一月,必然可以靖平江南。”
杨兰清轻轻笑道:“那臣妾先恭喜皇上,终于了了一桩心事。”
“兰清……”司马晔走到了杨兰清身侧,伸出手去,扶住了她的双肩,“朕有些话……”说着,司马晔侧脸示意殿阁中的宫娥退下。
杨兰清斜眼看着宫娥退出了殿阁,不等司马晔说话,杨兰清已当先开口道:“臣妾也有话想对皇上说。”
“兰清……”
“如今江北未平,慕容垂还对澄儿打下的江山虎视眈眈,皇上切勿不要一时冲动,公告天下,说澄儿是你我亲女。”杨兰清正色说完,低眉道,“否则,慕容垂定会以澄儿身份做文章,分化澄儿江北秦军的支持,让澄儿陷入险地啊。”
司马晔叹息道:“兰清,你不让朕做的,朕岂会去做?经历那么多事,朕身边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难道朕还看不分明?”
杨兰清点头一笑,将话题一转,“皇上,澄儿在江北拼打江山,皇上身为父皇,可不能输给澄儿了。”
“怎么说?”
“谢丞相再掌相印,谢大将军又掌兵权,谢家在大晋可以说是如日中天。”杨兰清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恰到好处地退到了窗边,“虽说臣妾相信有谢丞相主管谢家,谢渊定然会安分一些,只是,狼终究是狼,不早些除了,终究是大患。”
司马晔定定看着杨兰清,“杀谢渊,朕早有此心,只可惜上次还是让他给逃过了,料想他必然有了戒心,如今再想要他的命,只怕难如登天。兰清,你告诉朕,下一步,朕该如何做?”
“今日请谢丞相与谢大将军入宫饮酒,皇上不必开口,由臣妾来提点他们,他们必然知道,该如何做?有时候,杀狼不见得要亲自动手,皇上贵为天子,应当比臣妾要更明白此道。”杨兰清笃定地说完,对着司马晔一笑,“皇上,等这头狼除了,你我一起骑马北上,一起把澄儿接回宫,一家团聚,平静到老,可好?”
司马晔听得心暖,上前握住了杨兰清的双手,“兰清,你可知道,朕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
杨兰清略微缩了缩手,“皇上,臣妾这些年来,担惊受怕的日子过多了,所以才会心心念念地想着为皇上除掉一个他日之患……”说着,抬眼对上了司马晔的眉眼,眸光盈盈,虽说眼角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眸中的情意,似乎不减一分,“子澈,你身边没有狼了,我自然就安心了……当年我们说好,把手携游江南美景,你可不能再失约了。”
司马晔听得心花怒放,伸臂将杨兰清搂入了怀中,“兰清,朕绝对不会再失约了,朕对不起你的,对不起澄儿的,朕会用朕的下半辈子,千倍还你们。”
杨兰清身子一颤,就算是心已死,听到司马晔此时此刻的话,还是觉得心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意,蛰得她的心隐隐作痛。
只可惜……迟了……子澈……
杨兰清的双臂无力地垂下,冰凉的泪水涌出了眼眶,沁入了司马晔的龙袍之中,不管他的身子有多热,终究再也暖不起来。
盏灯时分,宫中歌罢舞休,司马晔挥手屏退了殿上的宫娥与内侍,侧脸对着身边的杨兰清微微一笑。
殿中宴席上的谢安与谢玄相互瞧了一眼,早知道宴无好宴,如今皇帝如此重用他们谢家,定然是有所图谋。
杨兰清提着酒壶缓缓走下了龙台,走到了谢安身前,俯身亲手为谢安斟满了一杯酒,笑道:“谢丞相,兰清替皇上敬你一杯,想必大晋必然会在丞相的辅佐下,真正太平长安。”
要太平长安,岂能不死人?宁妃娘娘,这一步棋,是逼老夫为难啊!
谢安执起酒杯,警惕地看了杨兰清一眼,强笑着举杯对向司马晔,道:“谢皇上赐酒,只是老臣身为臣子,所作所为皆是应当,万万当不起这一杯酒。”
司马晔笑道:“当年淝水一战,谢丞相扭转乾坤,保我大晋平安,岂会当不起这一杯酒?”说完,司马晔举杯当先喝尽一杯,“谢丞相,请。”
谢安无奈,只得低头饮下一杯,宁妃娘娘,忠义难两全,这杯酒,你敬得够狠。
杨兰清含笑亲手为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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