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月》第5章


“难道他就是……”落月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小声问。
“是的,小姐,他就是…”海棠压着声音回答。
落月轻轻笑了起来:“那好,海棠,你先绕道去后花园中的旭日亭将我的古琴放好,我一会儿就来。”
海棠深深得看了小姐一眼:“是的,小姐,但是你…要小心啊。”
落月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她望着海棠:“放心好了,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海棠信服得走了,等海棠离开之后,落月深吸了两口气,向着徐若风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放轻自己的脚步,同时也在打量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如此拙劣,如此卑鄙,如此不堪的父亲会生出一个什么样的儿子来, 虽然海棠曾说过,他看上去并不象个坏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年他的父亲不就是因为轻信徐怀古,而落得如此下场的吗?她不可以重蹈覆辙。
从他挺拔的背影,她看不出任何东西来,但她正一步步往他走去,距离越来越近,但脚步却越来越轻,不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刻意得放缓,但只有她自己明白,现在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那种期待,那种暗藏多年的仇恨,今天终于可以让她看到这个冤头、债主了,怎么能不令她紧张与兴奋呢?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别让自己一时的冲动坏了事。
在离徐若风身后约两步之外,落月停住了脚步。她用那双平日只显示柔情的眼睛瞪视着他,眼中冒出雄雄的仇恨的火焰,双手不自觉得捏成了拳,指甲深深得陷入了掌中,刻出几道血红的印子来,她咬紧嘴唇,怕自己一怒之下会忍不住突口而骂,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只是悄无声息。
徐若风本是习武之人,于人近身应该很是敏感;只是今天,他被眼前这株挺立于傲霜之中的寒梅给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压根儿没有在意身后的动静,更何况这是他舅舅秦王的府地,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对他不测,所以今天他的防御性变差了许多,也就没有察觉到落月在他身后。
落雪漫天,悄无声息,淡如寒梅……
、相遇二
落月妙目一转,马上压下自己心头的恨意,心里有些埋怨自己,怎么如此轻易得将恨意表露出来,必竟自己还是在不经意中,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来了,但她要压制自己,要将这种情感深深藏于心底。
她有意得象在寻找些什么,终于看见自己面前有一段枯枝,于是重重得一脚踩了上去,枯枝发了“喀喳”的断裂声来,徐若风一惊“是谁?”他回过头来,满脸的怒容,是谁这么不知好歹,竟会打扰他?
可当他转过身时,一个白色的影子“嘤咛”一声惊呼,扑进了他的怀里,他下意识得用手去接住那个影子,触手的感觉是软软的,温热的,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股淡淡的却比身后这株梅花树还香的梅花气息。是什么样的人,会拥有这样的香气呢,难道是梅花的仙子吗?
他讶然得低头望向怀中这个人,正巧怀中人也抬起头来望向他,那一眼,让他的心象是被碰了一下,眼睛就此被胶着在她的脸上,心怦怦得跳动,但脑中一片空白,他就象被施了魔法一般,双眼再也移不开了。那是一张极清雅,极秀丽的却又极美极美的脸,细而弯的眉毛,柔情似水的眼睛,一张半张着的血红的樱唇,雪白的脸庞,呈现在他的面前。
她看上去是那样得美如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她流动的眼波在阳光下泛着亮亮的光彩,眉宇之间的那抹柔情深深得吸引住了他,她就象是梅花的精灵,从梅树中飘然而出,不着痕迹。而一层薄纱半落下来,搭在她肩上,让他看清了她的脸,那层半掉在她颊边的白纱让她有了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他不禁痴了。
落月也同时抬头望着他,她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在他看似精瘦的身形,竟是那么得结实,他脸上充满着如她所预料的惊艳与震动的表情。他的脸却不如她所设想的那么丑陋,竟还十分得俊朗,但皮肤却有些黝黑,也许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关系吧。他给人的的感觉就象是阳光一样,明亮,纯净,不沾染一丝阴暗。他所有心事都显露在了脸上,想来是一个直爽的人吧。
而风度翩翩的他看上去不似一般无所事是的富家弟子,那双年轻,充满阳刚之气的眼睛深深得让落月看呆了,但落月并没有被他那俊朗的外表吸引很久,冷静又重新回到了她的体内,她低下头去,一层红晕暮得爬上了她的秀颜,徐若风更是屏息而观,生怕一个大气,将她惊扰了,他那扶在她柔软腰间的手更是一动也不敢动,浑身的肌肉象僵硬了一般。
但他没有看见那双低下的眼睛里含着的是一种痛恨的光芒。
落月抬起手来,将半落着的面纱轻轻系扣好,正要推开他的手,试图自己站直的时候……
“啊呀,若风,落月姑娘,你们这是……”秦王那宏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得两人快速分开,落月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但她心想,太好了,正愁没人来推波助阑一番,想不到秦王却出现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落月却装作自己很害羞的样子,飞快地跑开了。
徐若风若有所思得望着落月远去的背影看了良久,却将秦王撂在了一边。
秦王咳了两下,以期引起徐若风的注意。“若风,你们……”
“啊,舅舅,事情非你所看到的那样,只不过那位姑娘摔倒了,侄儿伸了援手而已。”徐若风为自己辨别道。
秦王心底虽有些吃味,但他对落月的情感却不能用爱来表示,那不过是对美女的一种怜香惜玉,一种欣赏罢了,今日见到他侄儿与落月的这番情景,心想自己侄子一直以来就征战沙场,过着和尚般的生活,一个血性汉子,应该有这种正常的需要,于是他问:“你可知她是谁?”
“侄儿不知。”徐若风如实答道,他虽与秦王说话,但心思却已飘到落月身上,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如此绝尘的女子,到底是谁呢?
“记不记得你上次回京时,我跟你说的话?”秦王问道,“我告诉你在京城有一位名妓,名唤落月,取落于凡尘之明月的含义,你可还记得?”
“若风记得,难道她便是那个落月吗?”徐若风问。
秦王慈祥得一笑,点了点头说:“不错,便是她!刚才我来的时候好象看到她正在系面纱,怎么,你见到她的脸了?”
“是的。”若风淡淡得说。
“啊呀,侄儿啊,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天天排队等着听她弹琴,别说是见她的真容,就连近她的身前,摸一摸她的衣服都不可能,你倒好,不仅美女在抱而且更了不得的是你看了她的脸,你知不知道,从未有一个男人看见过她的脸,而你嘛……是第一个!”说完秦王豁达得拍了拍徐若风的肩膀。
“真的……是这样的吗?”徐若风有些不信,一个在风月场中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男人碰过她,见过她的脸呢,这莫不是招揽客人的新招术?他心里顿时起了一起厌恶的感觉,必竟还是个妓女,脱不了她的本性。
“若风,在想什么呢,午时要到了,走,咱们去后花园,寿宴就要开始了。”秦王不明白徐若风在想些什么,他拉着他向后花园走去。
、献艺
后花园中,满是一片银白色,正中央是一个若大的池塘,池塘中有三个亭子,中间一个叫做“旭日亭”左右两个各唤为“明月轩”和“落星坊”而来往的宾客们则在池塘东面就坐,此地本无可遮挡之物,但秦王却在露天的花园两边搭起了一个高高大大的帐篷,宾客们可以尽情欣赏在池塘中央的表演,而不会受天气的影响。
而落月的古琴便摆在中央的旭日亭中,午时到了,一番寒暄与庆贺之后,便是令人期待的表演了。一曲舞罢,又一歌,虽然在座的客人们看到旭日亭中的那樽古琴便早已猜到是谁要来演奏了,更是翘首以盼,只是等来等去未见心中的佳人上来,不免有些失望,只是这是秦王的寿宴,大家只得收敛一些,耐着性子看表演了。
终于,一支舞罢了,三亭中所有的歌舞妓全都退下去了,花园之中顿时安静了许多,原先喧闹的来客们也似乎感觉到了这份宁静,也低声轻谈了起来。
远远的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向旭日亭走去,一头黑发轻轻摇动,一身雪衣如波荡漾,雪映着人,人衬着雪,也不知是雪胜过人,还是人白过雪了,那个轻灵飘逸的身子,象是在云中漫步一般,莲步轻移得走到旭日亭中央,面对秦王坐的地方一屈身“落月祝秦王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小女子没有可以相送,唯有奉上一曲“清平调”以助各位大人的兴,望秦王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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