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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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巧言计 。。。 
尽管我运用了我全部的射击能力,尽力将伤害减到最小,可那箭仍然从他肩头穿过,合着他身上的亵衣,订在了檐梁上,皮肉绽裂。太医来诊治时,我甚至没敢去看,我不能想象,那个从我身体里长出的脆弱生命,正在经历怎样一种痛楚,只听得那哭声,一声一声,像一只冰冷的手,按在我的心上,让我几欲窒息。
我的力量终是不够,当他从檐梁上掉下来的时候,是那萧晟飞身扑过去抱住了他,萧晟因此撞在了沉香炉上,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年迈的皇帝,终于将他怀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待众人退去,他问:“这孩子是……”
我跪在地上,不知如何作答,云瑞却抢先一步,“是臣的孩子。”
皇上狐疑的看着他。
“早在攻打乌廷国之前,臣随二皇子殿下前往阴山,堪察地形,不料却在那遭到伏击,臣受了重伤,被一位姑娘所救,后来,臣私下去过阴山几次……”云瑞声间渐低颇有几分不自在的神色。
皇上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还是救命之恩的美人,那如今此女身在何处?”
“回皇上……”云瑞正欲作答,我却抢前一步,大声道:“回皇上,那女子已经……已经故去,生……这孩子时,没能撑住。”
一时大殿中再次沉寂,许久之后,皇上才道,“你是何人?朕瞧你刚才那一箭射得不错。”
“回皇上,小民只是明大人手下一名侍卫,适才鲁莽,还请恕罪。”
“恕罪?朕看你有勇有谋,那一箭更是雷霆万均,我北辰数千军士竟是敌不过小小女子,朕是不是该好好嘉奖才是?”皇上语气冰冷,很难想像,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此时竟有如此犀利的气势。
“皇上……”“父皇……” 云瑞与萧晟齐齐跪下。
皇上抬手一挥,“都下去吧,朕有话单独问她。”
他二人对视一眼,兀自不动。
“都退下,难道你们还怕我杀了她不成,你们看看她刚才的气势,朕能动得了她么?”皇上怒极,身体微微的颤抖,人也跟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儿臣(臣)不敢。儿臣(臣)告退。”
宫门缓缓重合,阻隔了一切。偌大的含元殿透着丝丝凉意。他来回踱步,最终停在我的面前,他说,“起吧,不用跪着。”
我依言站直身,微低了头。
“你的箭术倒是不错。生生的将我北辰数千军士给比了下去。”
“回皇上,其实适才那一箭,本就平常,刚才这大殿上,箭术,判断,在我之上者,不乏其人。他们只以为那孩子身份高贵,不敢贸然相搏,若是失手,就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谁也不敢冒这个险。事发紧急,若是等他们想明白了,恐怕那孩子早就没了性命。”
“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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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本就平常。朕看不平常的是你,适才大殿中,所有人神色各异,唯有你从容有度,既不关注,也不惊慌。最后那一箭更是让人动容,能在那么千均一发之际做出铤而走险的决定,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朕倒想知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先前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也设想了无数的回答,此时面对皇上,竟是前所未有的镇定。我抬了头,清清朗朗的答: “实不相瞒,民女乃五楚人士,家父也是一名副将,曾跟随玄几将军征战数次。五楚之战中,家父也不幸身亡。民女这才隐姓埋名,四处漂泊。”
这样的回答;是我先前所没有设想过的,可事实上,我这样说的时候,心剧然刹那间的振奋,仿佛这些话早已在心中演练千遍,只为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据朕所知,郑临国国君对原先五楚子民已是善待,在原五楚之地,设州府,大兴经济,鼓励兴农、通商、通婚,五楚如今即是郑临国国土,你又何必背景离乡?”他语气平淡,却显然有不信之意。
我咬了牙,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皇上,郑临国内虽大,却没有民女的容身之处。”
“何出此言?”
“皇上有所不知,那五楚国力本是不弱,又有玄几将军坐阵,郑临国虽强,却不敢有吞并之意,五楚衰败,却是始于伊合之战。那次大战中,郑临国起先处于弱势,最终得胜却是归功于一名女子,那女子夜闯伊合献得良策,一举打败五楚,并生擒大将玄几,因而被封为太子妃,后太子登基,即被封为皇后。”
“此事,不用你来详述,天下皆知。”
“皇上,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献策之人,正是玄几之女。她叛国弃父,又怎么配母仪天下,民女曾去过都城,试图一探究竟,却被她发现行踪,无奈之下只得一路北上,以避她耳目。”
皇上死死的盯着我,目光浑浊却凛冽,他道:“朕如何信你?”
我毫不退缩,反而挺直了腰,“郑临国皇长子,直到十六岁才神秘入朝,这些想必贵国也有所耳闻,试想,若不是当年皇帝有所觉察,又怎会将自己亲子送去千里之外?只是不知她又用了什么法子,重获皇帝信任,这皇长子不但回去了,还封了王。”
他盯着我半晌,试图从我脸上找出点什么。我知道他还是将信将疑,又主动给他讲了当日五楚之战的情形,只是换了个立场讲。他问了很多细节,我均一一详述,容不得他不信。
他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你与……明瑞如何相识?”
我犹豫了一下,怯怯道,“其实……民女正是那孩子的母亲。”
“哦?先前为何不说?”
“皇上,民女自怀孕以来,一直是一个人,个中辛酸,只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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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知道,民女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不容欺辱,待孩子出生后,明瑞突然出现,若不是他苦苦相求,民女是不会来这盛京,可万没想到,他……为了皇上,竟用自己的亲生儿子作饵,这点在皇上看来,是忠,可民女绝不原谅。”这番话,我说得极为不甘,连自己似乎都觉得,事实本就是这样。
“这么说来,倒是朕不是。” 
“民女……不敢。”
皇上忽然长笑:又一边的猛烈咳嗽,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对我道:“朕看你这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也罢,天下父母心,说到底明瑞跟朕都亏欠了这孩子。这样吧,如果你心里不开心,朕帮你,你看如何?”
我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皇上未必能帮得上。”
他倒也不怪我无礼,捻须细想,笑道:“朕有一位小公主,年岁尚幼,朕就命你担任她的老师。另外明府边上有一处宅子,朕的儿女们小时候常到那里去,朕将它赐给你,如此,身份上,你不低他,他也不敢胡来。这样如何?”
皇上看着我,似乎看到我的担忧,又道,“说是老师,其实每日只需陪伴公主一两个时辰足已,公主有太多的夫子教她,这点勿需顾虑,其余时间你是自由的。”
我面露微笑,伏地谢恩。我怎会不明白,皇帝如此作为,不过是笼络云瑞的手段,给我的恩宠,那是做给他看的。
出含元殿的时候,萧晟与云瑞正在殿外,见到我时,似欲上前,却又奇怪的一同立在了原地。
既如此,我便上得前去,“二皇子殿下,明大人,皇上已经将‘夏园’赐给了我,只是明珂初来盛京,并不识路,不知可否找个引路人?”
他二人面有讶异之色,明明一肚子疑问,却又都选择了沉默。须臾,云瑞道,“我可与你一同前往。”
三人行至宫门时,意外见到着纯白氅袍的夏候明澜立于宫墙瓦檐下。
我主动挽上云瑞的手,平静的说了一声:“走吧。”径自向早已侯在那里的马车走去。
云瑞倒是淡然,丝毫不以为意,仿佛早就猜到我会如此这般。倒是身后传来夏侯明澜一声轻呼:“她……她怎么……跟……”
“你入宫所为何事?”萧晟打断了他的叫嚣,声音过于平静,倒显刻意,你不知我与云瑞从前种种,如今见到如此情景又怎会不惊讶?
马车将我与云瑞圈在这一方狭小天地中。不是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当他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会是怎么一番情景,会是热泪纵横?或是喜不自禁?却没想到,会是如今这般相对无言。分开的这十年的时光,像一道鸿沟,隔在了我们中间,无法跨越。
他说:“珂儿是在恨我么?”
我笑:“我为何要恨?”
他欲言又止,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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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化作一声苍凉的叹息:“事实并非全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有作答,只是将目光从他的眼中移开,落到了他那如残月边棱的眉上。不全是我想的那样,又是怎样?你也知道我怎么想么?你与那萧晟,定然早已是同盟了吧?那夏侯明澜所作所为,也许全是萧晟所令,他固然是骗了我,伤了我,可毕竟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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