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第9章


这是他们逮到琰啻后,当着琰啻的面大神唯恐众人听不清似的大声宣布感激我的话。
我记得在大神说这话时,六翼被附着了神力的白钉钉在墙上的琰啻,那双原本担忧着我的银眸在瞬间划过浓浓的失望。
他被囚禁起来,囚禁在水塔之中,让浸漫着他的圣水一点一点地抽走他的源直至死去。
伶家被赐第一等的荣誉,全家人欢天喜地的称赞大神的英勇。然而在每一场的庆宴上,所有的赞扬与功劳都以伶家这个大集体的名义领取,而我——这个在魔界生活了十八年的神使,在这事件里起的作用却总是被刻意忽略的一提而过。
看着酒席上被称赞得笑不拢嘴的伶家人在接受敬酒时,大言不惭地大说伶氏一族的能耐,把抓到魔王的功劳归根到伶家人的血脉,然而在他人注意到我这个坐在副座上的人时,伶家人无不讳忌地扯开话题。
“父亲大人,请准许我先离席”我起身离席。
伶崧忙打住我的话,似乎要盖过我的声音似的一呼而起跟宾客干杯。
我想我是明白了,什么失散多年的血脉感人团聚都是屁话,这些人只是在利用我来功成名就罢了。
夜里,我无声地在主屋窗外静静地听着里头的人对我的宣判。傍晚时我无意中知道伶家人今晚要开家庭会议,虽说是全部姓伶的都要参加但我却是偏偏除外,这会议的目的可想而知。
当初那些人告知我原本的名字叫伶绝语的时候,那些人是那样期待而欣慰,如今目的达到了,‘伶绝语’却成了他们家族的耻辱了。
——“杀了她,再报她个暴毙”一个亲戚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不行,风微大人叮嘱过要我们看好她”
——“那就让她滚回去,再告诉魔界谁是抓他们王的罪魁祸首,让那些个魔撕碎她!”
幽幽地我推开主屋的门,缓缓地拔出腰际的尖刀:“不如,我来帮你们出主意可好?”
******NingMi******
提着满满的一桶鲜血,我来到水塔之上,从天窗往下看着下巴以下都被浸在水中的他。
他闭着眼,正在在闭目蓄力,听大神无意中提过这些附着了神力的水能在数日内吸光他的源,届时他将是一个普通的恶魔,杀他就如捏蚁一样容易。
“啻”
我轻唤了声,水塔内泛着回音,但他却依旧不为所动。我知道他听见了,只是他不愿意理我罢了。
反手我将血桶往水塔内一扔,鲜血一下染红了塔内的水。将天窗凿得更开些,我收起羽翼,勉强挤进了水塔内,跃身来到他身前。
“啻”
我捧着他的脸不断地抹去他脸上的水珠,他凝望着我的银眸除了冷漠再也找不到往昔的专注。
曾经是我把他的心烘暖了,现在也是我让他回到孤独,让冷漠的保护色永远地将他人隔绝。想到这,我的心微微地发疼。
抬眼我看见钉住他六翼的六根白钉,那胳膊粗的钉子集结了大神的神力,将他的羽翼牢牢地钉在墙上。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看我,才会设下这场局,现在我就救你出去”
说话时,我紧握着白钉,上头极端的神力一下就我体内魔界圣女源珠的抵抗,像握住雷电似的感觉让我尖喊了的一声弹开摔进水里。
他哼了一声,不愿理会我地闭目养神。
扑腾着到他身边,我深呼吸一口后,一咬牙双手紧握着白钉时双腿猛一蹬墙——
“啊!”又一回我摔池水里,出水面时,手掌已经被白钉上的神力灼伤,但我还是兴奋地将战利品捧到琰啻面前:“啻,你看,行得通的!”
他眼睛睁也没睁,我黯然地将拔下来的白钉扔进飘在水面的桶内,捧起塔内的血水不断地淋在他被钉出窟窿的羽翼上直到它吃了血自动愈合,我又故技重施地将其他五根钉子拔下,拔出最后一根白钉时,我的手掌已经被烧出了血肉,颤抖得连握也握不住。
“啻,我从大神那里取来了神兵图藏在了水塔之外,我取回来后就回家,你先回去知道吗?”
将他最后的一片羽翼治愈我刚要给他带路,但一回身他却成了点点火红色的星火,影子一样的消失在我面前。
“这是。。狐狸王的幻术”我呆愣着伸手去抓那些星火,我出卖了他,而他用狐狸王施的幻象愚弄了我!
天窗上传来了威严的声音:“是谁在里面?!糟了!魔头被放跑了,快去报告大神!”
我呆呆地抬头看看被包围起来的天窗,又低头呆望着被灼烧地血肉模糊的手掌,这就是自作孽吧?
******NingMi******
同样的雨夜里,我遍体鳞伤地从半空摔到了魔宫正门,请求着侍卫替我通报一声。
奄奄一息或许能够形容我现在的情况,震怒的大神在水塔里抓到我后撕断我的翅膀,鞭挞后将我扔出了神界,而至始至终我却是笑着的,即使琰啻的愚弄是我设想不到,但想到清除了这个夹在我和琰啻间的最大阻碍我依旧忍不住笑了。
侍卫们在窃窃私语,他们不敢肯定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是他们刁钻古怪的圣女。
“救我。。。。”
“姑娘,不是我们不愿意帮你通传,实话告诉你吧,王这几日狩猎去了,根本就不在宫中呀”
我依旧喃个不停,不是我不信侍卫的话,而是我的耳朵现在能听到的只有我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好心的侍卫没有办法,只好将我拖到正门檐下避雨。
“这是谁?”
“参领!”侍卫有些猝不及防:“这姑娘是来求见王的,她自称是依伏朵,但属下看着不像却也拿不定主意,但看她伤得不轻,就让她在檐下避雨了”
随着,我被翻了过来,感觉有双粗粝的手在用雨水抹去我脸上的血污,随后他倒抽一口气,吩咐着侍卫快些去唤来御医。
“圣女,您请坚持住!”
感觉身子一轻,我微微睁开眼来,看见把我抱起的是前宫门的护城参领莫弥裳:“啻。。呢?”
“王狩猎在外,奴才这就派人去请!”
“谢谢。。。”竟然还有人这么在乎我的生死。。
这时,一道声音从远处就大声地要人回避:“恭迎王回宫”
他回来了?
没等我示意,莫弥裳已经抱着我冲入雨中,穿过回宫队伍来到皇驾:“奴才叩见王圣驾!”
銮驾旁文吉领命过来一问,知道竟是我受了重伤,他急忙回报。
銮驾停放在我身前,看着那帘幕缓缓地从两边拉开,我欣喜的眼却见到了銮驾里的他抱着一个红头发的少女!
“这就是报应吗?”我嗤笑了声,靠在莫弥裳的肩头不再坚持地昏了过去。
To be continued
正文 蚀心 26
昏迷中,小夏的哭声让我醒了过来。
“没死啊。。。”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我道。
之后的日子里,在小夏时不时的哭声中我渐渐地恢复过来,御医给我包扎断翼的时候我这个伤员没有哼声,倒是小夏每一回看我换药都要哭天喊地一回,到后来烦了,我索性换药的时候就将她赶了出去。
“下官佩服圣女”
换过药后,御医覃长卿结结实实地给我作揖行礼道。
“覃太医过奖了”一语带过,我凝着一双被包成粽子的手,问着覃长卿道:“这手。。有痊愈的希望吗?”
“圣女的手是被神力所伤,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
“最好的。。”我喃喃自语。
太医告辞后,我坐在露台的木栏上心事重重,然而移植‘大鸟’却朝我这边直直飞来,那是那日銮驾上的红发女子,听小夏说她的名字叫倚轻。
倚轻。。小夏也许不知,但我却清楚地记得‘倚轻’这个名字代表着的便是冥王凤始最疼爱的冥界圣女。
至于冥界圣女怎么流落到魔界我并不清楚,只是听小夏含糊地说起倚轻是琰啻狩猎途中无意中打中的猎物。冥界与魔界素来没有交情,向来是河水不犯井水,琰啻拾到了倚轻,却不告知冥界来接人,这当中便存在疑问。
除非。。。琰啻喜欢上了倚轻。
那只‘大鸟’果真是倚轻,出乎意料的这是个单纯得可以的孩子,她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人间疾苦,是个被冥王保护过度的孩子。而当我问起她为什么离开冥界的时候,她却一脸的忧伤不愿多讲。
后来的日子里,倚轻常来我的凝居做客,她看过我的伤势后难过地告诉我这要是在过去她不出几日就能帮我复原,但如今离开了冥王的她只是个普通人帮不了我。
我告诉她不要难过,最能够让我痊愈的人都不管我了,她一个刚认识的朋友又何必为了不能为我疗伤而难过呢?
这一日,覃太医来给我换最后一次药,此时无论是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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