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几度相思劫》第207章


阳光铺满草地,春雀扶着腰悠然踱步享受着清风暖阳的惬意,这肚子大的让她已经看不见脚底下的绿草了,感受着腹中孩子的调皮跳动同时为自己心中刚才的想法而感到几分高兴。
考虑到之前那座木屋外的花草对春雀还有腹中孩子会有伤害,秦韵命人在不远处重新盖了一间竹屋。春雀对于这点十分满意,这里四季如春,气候宜人,不是在森林外的冰族日日得穿着黑空衣,死气沉沉的。
是以,春雀请秦韵到外面购买了几件衣裙,一一按照着记忆中王青彧的喜好颜色来穿。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大床,王青彧一如以往的沉寂安睡,身上着了蓝色长衣,素色长裤,趁着红润的英俊面容更显男子韵味。
“彧,你不知道自己穿了蓝色衣服会如此好看吧。”春雀浅浅笑道,随手将路边吃力摘的一束野花放进了一旁的瓷瓶中。随后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认认真真的给王青彧梳起头来,嘴中说着这一路来天气多好,孩子又踢她了一类的寻常话语。
专注的神情,轻缓的动作,一个人自说自话,自说自笑,让人不由产生一种王青彧真的都听到了的错觉。
“衣服给你晾好了啊,我去做饭了。”秦韵低头进门系着围裙说道,一抬头就看着春雀一如以往般正给王青彧梳头。
最初见春雀这般,秦韵曾开口问过那些你这样做他又不知道,何必徒劳让自己累着这类的话。
可如今,秦韵再见到,眼角总是会泛起一阵酸涩。脑海来总是情不自禁的浮起春雀回答她那些问题的话
“若躺在这床上的是殇离,你会如何做?”
秦韵站在门口呆呆的看了春雀半晌,随后抽了抽鼻子转身往外走去做饭不提。她离开后,大片的阳光顺着大开的房门懒洋洋的铺洒了进来,映的一室温暖。
春雀梳完王青彧头上最后一缕黑发,看着顺直滑溜的长发贴服在王青彧枕头四周,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抬眼望了望四周,还带着绿意的翠竹并排连成了这间房子,四个月来是她与他过的最为安逸宁静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比在王府里过的还要惬意,自由,但只仅限于春雀一人。若能有个选择,她还是宁愿回到那个处处充满杀机的王府里与王青彧斗嘴的日子吧。
因为,在最初最初的日子里,她常常深夜里醒来,对着昏迷沉睡中的王青彧一个人喃喃自语。
从最初相识到如今相守,一件件慢慢道来。说到再无二人回忆可言的时候,她就重头开始再说一遍。
开始是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后来是白天无聊的时候,直到最后一睁开眼就张开嘴讲述……
说到笑了,哭了,哑了,累了,直至更有崩溃要疯至绝望的那一刻。当自己扑在王青彧身上,哀嚎着无助的求着他睁开眼看自己一下,就一下也好的时候,春雀才知道她是有多么不甘心不舍得死去。
她就是想和心爱的人相守一辈子,就是不想让娘胎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亲。
为什么自己是颗树呢,为什么我爱的人却是和别的女子姻缘天定呢。春雀觉得自己快疯魔了,直至某一个如常平静的夜晚,脑海里涌进无数纷杂的回忆,那些回忆如奔腾的潮水将春雀整整闷在水中一夜。
天明,春雀亦彻底神思清明。所有的不舍不甘心统统化作一缕清风飘散在草地间,渺渺无踪。
“春雀,饭好了。”秦韵的话响起,唤醒了假寐的春雀。说话间抬了一方木桌放到了王青彧的床前,将饭菜从厨房端过来一一摆放其上。
春雀坐下,抬眼就看到秦韵意犹未止的神情。她隔衣轻抚腹部,抬眼询问意思明显。
“你说,你都快要临盆了。殇离怎么还没回来?”秦韵不自然的挠了下头,还是问出了几个月来的思念。
“我真不知,但我想我临盆之日他定能赶得回来。”春雀淡淡回道。
“你这么肯定?”秦韵不相信道,但眉眼间的欢喜期待却怎么遮也遮不住。
“嗯。那时候是关键时刻,他知道的。”春雀点头道,拿起筷子夹了米饭送进嘴里。
看这血镇石越来越发白,想来孩子诞下后没有几天便是彧嗜血魔怔爆发的极限了。事关整个冰族族民的生死,殇离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赶回来呢。
“对了,你为何把床放到客厅来啊。每次一推开门就看到床,好生别扭。”秦韵见春雀今天肯说话,自己心事又解决了连带着话也多了起来。
“床在哪里,哪里便是卧室。”春雀静静回道,将嘴中米饭尽数咽进了肚子里,抬眼望着门外的大片阳光,幽幽道:
“若他醒了,我推开门便能第一眼见到他。他也能第一眼见到我,还有这门外的大好风景。”
第两百五十章 来了
王青彧体内嗜血魔怔的血镇石颜色日渐苍白,仅留底端尖部一点血色。
如若这点血色法术都消失殆尽,腹中胎儿还未出生的话,届时春雀真的不知道要保护孩子离开还是带着孩子这条还未出生的小生命去救回王青彧,拯救整个冰族族民?
而就在今日,大祭师一脸肃穆担忧的告诉她,这血镇石明日就会失去最后这点功能。可她的孩子安安静静的待在腹中一点未有要出生的迹象。
“彧,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春雀低低开口,抬手轻抚上王青彧的面庞,眼神迷茫而挣扎。
夜色清华,月光幽冷,透过洞开的窗棂飘洒一室盈辉。素白长裙,青丝及腰的春雀半坐床边,说着永远只有她自己一人听得到的话语。
“若是他心有所知,必会拼尽全力一掌了结了自己。”门外飘来清冷嗓音,带着几分空洞黯哑。
春雀心头大震猛一抬头往外望去,门外一男一女身着素袍背月光而站,两道长长的阴影投射到春雀脚边。
春雀眼角隐隐跳了两下,起身,平静道:“住持和大师兄来了。”
“阿弥陀佛,春雀姑娘,当日一别,不想再相见竟是这等场面。”住持手持佛珠道,话语虽感慨声音却平静无波。
林羽纶听到春雀叫自己,将望向王青彧的视线收回,温润的眸中一丝诧异一闪而过,闷闷道:“你怎知我是女儿身?”
“这场面,挺好。”春雀闻言笑了笑,随后又对林羽纶道:“记不清了,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了吧。”
说话间春雀点上蜡烛明灯,给他们二人沏了茶,虽屋中昏暗但春雀依然看得出他们风扑尘尘的疲惫神色。
能这么轻易进入冰族的,不消说定是华殇离给他们报的信。只是林羽纶进门时的那句话到底是何意思?
是来取彧的性命吗?
春雀想到这里,端茶的手都有些颤抖,却是一脸的平静淡然。
住持和林羽纶站在床头端详了好一会才坐回到春雀沏好茶的桌旁,二人道谢后只是端茶细品不语。
“二位来此是不是想助春雀一臂之力?”春雀一手扶腰,一手轻抚腹部淡淡问道。
林羽纶似是没想到春雀这么直接问话,喝茶的动作一顿,望着面前跳动的烛光不语,眼却隐隐红了起来。
“我们是为这天下苍生而来。”住持悠悠道,说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春雀拿起一空杯放在无人坐的位置上,沏满。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举起,冲住持和林羽纶淡淡笑道:“那就助春雀一臂之力,如何?”
“春雀姑娘,我那徒弟醒来后定不会愿意见到明日的结果。你大可与你的孩儿隐居山野,恬世永居。我那徒弟日后泉下有知定不会怪你。你,三思。”
“没有他我便没有存在这一世的意义。我宁愿我死,他活。带着我们的孩子,还有我们的回忆好好活下去。这就是我的想法。还有谢谢住持开口承认了彧为徒弟,他之前总是很遗憾这件事情。如果他知道您承认了他,定会很开心。”
春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眼静静的望着坐在对面的林羽纶继续说道:“我救了他便是救了这天下苍生。且我是他的夫人,这也是我们的家事。若谁还想让我夫君死,我便横尸在他们面前!想来,应该没人想担着杀害无辜母子的罪名吧。你说呢,羽纶师姐!”
林羽纶一听,通红的双眼泪水簌簌而下,她掩面而泣再也没了往日的沉稳庄重:“自彧师弟来到师傅门下第一天起,我便担起了照顾他的事情,早已视如家人。十五年来,每每嗜血魔怔发作,我都提心吊胆担忧他的性命。师傅暗里亦是费尽心力想治愈他,他从未知晓。十五年啊,便是墙角的杂草也丛生密聚了。偏生我与师傅今日却要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阴阳两隔。谁想,谁想!”
林羽纶泣声连连,话语含糊,可春雀还是听清了她的话。
春雀再度笑了笑,眼泪却落了下来。她起身走到床边,借着幽幽烛光凝眸望着床上一如以往昏睡的王青彧,浓厚的眉,沉睡的星目,峻廷的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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