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千年之倾城》第69章


我使劲挣扎都没法扳动他那双铁箍般的手,心里又十分惦记风云卿的伤势,而且那边海兰也不知和赵三留打得怎么样了,焦虑万分,偏生北堂旌居然还很有闲情逸致地调笑起来。
“夜儿,我与风云卿,如今选择谁?”他笑起来,“胜者为王,别说你不懂这个道理。”
北堂旌一边笑道,一边用他的额头抵住我的。
我早恼恨地扭过头去避开了。
北堂旌越加笑得大声。
“如今再无借口了吧?乖乖地跟我回去,我就放风云卿一条生路。”
“夜儿!”风云卿也厉声叫起来,“你若为了救我而委屈自己,我也不会独活!”
“不要!”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和风云卿会走得如此坎坷?难道天意捉弄人,让我们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之后,还是不能够在一起?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
腰间,北堂旌的手就像是精钢所铸,把我牢牢圈住,根本不能逃走。
我气急,不顾自己早已是嚎啕大哭起来,双手握拳,就冲着北堂旌乱打一气。
“你这王八蛋!放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这辈子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我哭着,喊着,双手用力在他身上乱打,可惜我的力气本就偏小,对北堂旌来说,不啻于蚍蜉撼树,根本无关痛痒。他也动都不动,脸上调笑的表情消失了,只是紧紧搂着我,任由我捶打出气。
“我恨死你了!你这卑鄙的小人!”我一叠声地骂道,脸上泪痕交错,又哭又骂,连声音都沙哑了。
突然间,我的手触到他腰侧一样硬硬的东西,像是铁,更像是刀柄,正在错愕问,不远处突然传来赵三留的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吸引了北堂旌的注意,他回头看去,我再不犹豫,伸手抽出那东西,果然是一把短剑,寒光凛冽,正是被我遗落很久的断水剑。
北堂旌察觉了,立即回头,我大骇,脑中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就将断水剑朝他刺去。
我本无心杀他,这动作也是惊惧之下的本能反应,可断水剑是上古名剑,何等锋利?只听得“嗤”的一声,剑刃立刻没入他右胸,鲜血立刻沿着剑刃处流淌下来。
北堂旌脸色立刻变得毫无血色,双眼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而原本紧紧箍住我腰的双臂也松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踉踉跄跄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但伸手去摸,却又是满手的鲜血。
我早吓得呆掉了,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从错愕、不敢置信,慢慢变成苦笑和自嘲。
“夜儿……你……你……”他刚说出这几个字,立刻咳嗽起来,吐出满嘴血沫,苦笑着慢慢开口,“你……始终还是……还是要离开……”
北堂旌一手握住断水剑的剑柄,我连忙叫道:“不要——”
可已经迟了,北堂旌猛地将短剑拔了出来,顿时血如泉涌,将他身下的积雪都染红了。
“我……我……”我早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脑子一片空白。
我不想杀他的呀!真的不想杀他的呀!
正站在那里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做,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按在我肩膀上。
“身上有没有纱巾之类的东西?可以替他止血。”
风云卿低声道。
“云卿……”我如蒙救赦,像是看到救星似的。
他大概是自己运气疗伤,虽然没有痊愈,但至少短时间内能行走站立,只是脸色还是苍白,而且说话声也比较虚弱。
“纱巾之类的东西,有没有?”他见我惊慌失措,于是又问了一次。
“啊?”我这才惊醒过来,连忙在身上翻来翻去。可什么都没有,当下一咬牙,扯住衣角用力一撕,“唰”的一声,扯下一大幅来。
“我这里有金创药,先给他敷上止血。”风云卿从怀里掏出个白瓷小瓶子来,递给我,道。
我如今只能听他说什么做什么,于是依言而行。
北堂旌半跪在地上,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目不转睛,眼神里,满是凄凉。
我照风云卿的话,将金创药给他敷上,那药药效奇快,只见没一会儿,伤口就不再流血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用撕下的衣裙把他的伤口紧紧绑住。
北堂旌没有出声,只是一直看着我,直到最后,才低低地、凄凄地开口:“小猫儿……我……最后还是失去你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也不敢看向他受伤的眼神,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低着头起身,退到风云卿身边。
海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安静地守在我们身旁。
不远处,是赵三留的尸体。
他断了一只手掌,终究不是海兰的对手。
北堂旌回头看了看赵三留的尸体,然后看向我。
不舍地看着,看了许久许久。
最后,长叹一声。
“你们走吧。”他开口,“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走吧……”
想不到他会就这样放过我和风云卿,一时之间,我愣住了。
见我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北堂旌笑起来,可一笑,又牵动了伤口,他大声咳嗽起来。
“我舍不得你不开心。”他说道,“更舍不得你有任何的不测!”
“北堂清明和父皇要对你下手,我虽然知道,可后宫之中防不胜防,差点就因为我的计划害得你惨死,这样的噩梦,我不想再做。”
北堂旌看着我的眼睛,缓缓说来,“而你离开,我至少知道你还活得好好的,也算是……有个希望……”
希望?
我不解,正想发问,风云卿已经拉住我的手,翻身上了海兰牵来的马儿的马背。
“保重。”他对着北堂旌拱手为礼。
可北堂旌只是虚弱地笑了笑,头也不抬,也不再看向我们,只是低声道:
“快带她走吧。”
我坐在风云卿身前,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可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像是被我忽略了的感觉呢?
但是已经容不得我细想,风云卿双腿一夹,马儿长嘶一声,箭一般朝着前方的地平线驰骋而去。
我想……
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北堂旌了……
结局 谁携同归
天蓝蓝。
海蓝蓝。
海鸥沿着海面飞行,不时有鱼跃出水面,溅起雪白的浪花。
帆船航行在蔚蓝的海面之上,好一派怡然自得的海上风景。
当然,如果其中没有某人荒腔走板的歌声的话——
“黄色烟硝还在飘,头顶风帆在鼓噪……长发在船头舞蹈,黑色的风吹熄烛火,暴风雨外那片天空,幸福在招手……扰人清梦的号角,船舵疯狂地奔跑,永远下不了的锚……”
我坐在船头,双足伸到船栏外面去了,一晃一晃的。头发随着海风飘舞,神清气爽!
“……咳咳咳……应该没记错,就是这样唱的……”唱着唱着,我突然发觉自己忘词了,停下来想了想,于是不顾水手们痛苦的表情,继续扯着嗓子嘶吼,“啦啦啦啦啦!冷漠背后躲着温柔,我还记得谁在嘶吼,看你低着头,我站在船头……”
可歌还没唱完,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人从船栏边抱起来,然后双脚就踩到了船板上。
“你再唱下去,只怕水手们都要造反了。”风云卿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从早晨到现在,才不过一个时辰,已经有不下20个人来抗议了。”
“我哪有唱得那么难听?”我不服地双手叉腰,仰起头使劲瞪向风云卿。
风云卿却笑了,然后把我抱进怀里。
“……好嘛……我知道我唱得很难听嘛……”我在他怀里嘀咕。
从东离离开之后,已经过了差不多半年了。
我无论是东离还是嘉麟,都不能再回去了,于是把心一横,踏上了船队,往大海另一端驶去。
天大地大,总会有供一对有情人容身的地方!
紫菀也跟着我上了船。
当我把赵一托付给我的那盒子交给紫菀的时候,小丫头哭得几乎成了泪人儿。
盒子里,是一支金钗,并不是很名贵,样式也简单,但却是赵一一直想送给紫菀,却到死都没来得及亲手交给她的心意。
对于赵一的死,紫菀并未多说什么。
我知道小丫头心里遗憾,但是赵一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永远地……
那支金钗,却见她戴在了发髻上,从不曾取下……
他们两人,也算是造化弄人了吧……
我和风云卿,历经坎坷,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终还是没有辜负了我和他这么长久以来的执著!
权势!财富!还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地位!我都曾经拥有过,可那些再好,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都不喜欢。
我所求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今船队在各个港口之间航行,风土各异,在真正找到落脚的地方之前,我想,我和风云卿,还会随着船队一直航行下去吧!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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