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如风》第82章

…六点半要去教室自习，现在三点了，你们快来啊。
…马上，诶，帮忙看看我们是哪间宿舍。
叶禾收回手机，他都忘了看宿舍了，分班表跟宿舍的不在一个地方贴，宿舍的就在宿舍楼下，他跑回去，先看江落，中间看到了周向阳跟许清风，在他对门，继续往下，全都看完了也没看见江落。
他有不好的预感，又从头认真看了一遍，没有。
我操……
赶紧给林有星发信息：
…江落没住宿。
林有星还没开学，秒回：
…？？？我们都不知道，我哥也没说，等着！
…嗯。
林有星穿上拖鞋就冲去书房，“爸！”
林正：“干什么啊又？”
林有星：“我姑父不让我哥住宿，他家现在那么吵，他怎么备战高考啊？”
林正皱眉，“我打电话问问，你出去吧。”
林有星着急，不肯出去，“你打，我不出声。”
林正没打给江母，直接找江父，“喂？我今天在家休息，有星说江落返校，我想着你应该没空，我去送他吧？”
江父那边有点吵，“江落今天不返校，他明天才回，我这忙着，没事挂了。”
林正：“住宿生今天返校，明天是走读生，你的意思是江落没住宿？”
江父：“是啊，家里太难了，没钱，他放学回来还能帮忙带带孩子，做个饭，他也那么大了……”
林正摘掉眼镜，火气也上来了，“那你让你爸妈过来干什么？不是说一个月还给五千块钱吗？别给了，让他们二老回去得了，请个保姆，省事还省心。”
江父不大高兴，“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那是我爸妈，他们喜欢小海才过来带的，我让他们回去算什么，再说保姆能有亲爷爷奶奶带的好？”
林正：“关于带孩子，随便你，行吧，你就是让你大姐来带孩子都行，你让江落去住宿，他今年是高三不是初一，他是备战高考，不是回去给你带孩子的！”
江父：“大哥你这么说我就不舒服了，他是家里的一份子，理所当然替家里分担，再说就这一年，明年小孩就大了，他想带还不让他带……”
林正肺叶子疼，平时在公司里他就不憋着脾气，手下做的不好直接骂，这会儿也没客气，“分担什么分担？疯了吧你，他高三！高考！高考多重要，一辈子的事，你分担分担，有病啊。”
“那是你生的孩子，你凭什么让江落给你带，要不要脸？你爹你妈，你，你老婆，全在，带不住一个小孩，让江落带？带不住就别生！”
“我看你不顺眼十几年了，你别让我雇几个保镖去抽你一顿，听见没？”
江父声音冷极了，“我叫你一声哥你真把自己当哥了？怎么做事怎么管家用不着你说，你以为你是谁？摆着老板架子，一张死脸，我看你还不顺眼，你雇保镖打我？你尽管来，我能把你们都捅死。”
林正挂了电话，差点没忍住砸出去，“早晚他妈的扇死他！”
林有星：“爸，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办？”林正越发气不过，还是把手机拍桌上了，站起来穿外套，“去接江落。”
“神经病，林直嫁的狗屁人，气死我了。”
林有星跟在后面，“消消气，你血压一会儿上来了。”
林正：“血压上来也能抽死他，你就在家，别跟着了。”
林有星：“那不行，我跟着还能帮我哥拿东西啊。”
林正：“我拿。”
林有星趴在阳台上看他爸的车嗖一下飞出了小区，啧啧，这车都有气场了一样，“我爸爸还是我爸爸。”
他发信息给叶禾：
…我爸去抢人了，拉风！
附带一张上车照。
…大佬啊。
…放心吧，我爸肯定能带江落走。
…有点激动。
…我也是，可惜我爸不让跟着。
…带走了跟我说一声啊。
…好。
给林正开门的是爷爷，诶了声，“这不林曾吗？”
林正懒得理他，一直故意把他的名字叫成曾，“江落。”
厨房里传来江落的声音，“舅？你怎么来了。”
林正：“做饭吗，别做了，我送你去学校，一会儿迟到了。”
江落关了火走出来，脸上全是汗，奶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林正压着火，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他，“擦擦，去收拾东西。”
爷爷：“他不是明天才去学校吗？”
林正：“住宿生今天。”
爷爷：“建国不是说不让他去吗？家里没钱。”
林正面无表情：“就那两千块钱跟要了他命一样，我给江落。”
爷爷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坐到沙发上，“那你跟建国说。”
江落没用手帕，用衣服胡乱擦了两下，给林正倒了杯水，低声说：“我去收拾。”
林正点头，“盆桶蚊帐不用管，路过商店我给你买。”
江母：“哥？”
林正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去，换了鞋走进去，“孩子睡了？”
江母：“嗯。”她没敢直视林正的眼，说道：“江落就不去住宿了，他在家挺好的。”
林正尽量不动气，怕吵着孩子，哭了又得江母哄，“哪儿好了，自己的房间都没有，睡的地方也没有，小孩子哭哭闹闹，哪儿挺好了？”
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撑着腰，“我们可以睡客厅沙发，正好我们也睡不惯他那个床，太软了。”
林正看也不看她，对江母说：“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养孩子养的乱七八糟，该重视的不重视，不该管的瞎管，现在这么重要的一年，你竟然跟江建国一起让他不住宿，怎么想的？”
“你想耽误他一辈子吗？”
林正看着江母偏头看一边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说了丑话：“你自己也就这个样子了，窝在这种地方，没本事，但江落才刚刚开始，你别拖他。”
江母有自己的顾虑和想法才同意江父不让江落去住宿，皱紧眉，“我怎么拖他了，他成绩又不是很好，考上大学了也是杂牌学校，没什么用。”
林正呵笑：“那照你的意思，就是除了第一名，其他的同学都不用上学了，回家去吧，是这意思？”
“我也不跟你多说，我来就是带走江落，我不能眼看着你们把他毁了。”
奶奶听不下去黑着脸走了，指桑骂魁。
江母看到奶奶走了，压着声音说：“我是想着我现在坐月子，她做饭不干净，就让江落放学回来做做饭，等我去上班了，他还能回来照看一下小海，他们带孩子我不放心，让江落看着，我六点就下班，回来他就能回学校了。”
林正：“你为你自己想的可真周到。”
江落装好了东西，过来，“可以了。”
林正帮他提了两袋子书，“林直，做人别那么自私，孩子是你生的，但他不是为你而来，他是个独立的生命体，是个人，自由自在的人，你别把自己的事压到孩子身上，江建国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
他冲江落点了点头，“走吧。”
江落跟江母说了声再见。
“没被子？”
“嗯，一会儿我去买一个。”
“我那儿有一床新的，给你。”
把东西都放到后备箱里，江落按着车门，垂下眼道：“谢谢舅。”
林正捏了捏他的肩膀，“上车。”
“你今天先跟有星睡，明天去办住宿。”
江落点头，他这几天都睡眠不足，心理还绷着，这会儿放松下来，特别舒服，闭上眼就能睡一觉的舒服。
他知道其实林正不能永远这样把他带走，就像那个在火车上的大叔说的，我没救你，也不能永远救你，但像这样把他拉出来一下，就足够了。
让他上岸喘口气。
“诶，我还没问你，高三分去哪个班了？”
江落睁开眼，笑，“我差点睡着了。”他从包里翻出手机，“我看看啊，叶禾应该发了。”
林正吃惊：“你刚闭上眼就快睡着了？”
江落：“嗯，困。”
他向上翻聊天记录，看到叶禾的信息，笑意更深，“跟朋友们分到一个班了，一班。”
林正：“一班，可以啊，你成绩都这么好了？”
江落：“他们帮我补了很多。”
林正叹气，“朋友太重要了，出来行走江湖什么都得靠朋友，你买点东西跟他们一起吃吧。”
江落看着信息，笑道：“他们买了已经，说庆祝分到一个班，你在前面把我放下吧，我去学校找他们。”
林正：“放什么啊，我直接给你送到校门口。”
下车后江落还是在小卖部买了点东西，拎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