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谁许桃花》第17章


“可为何成了现在这样?”
“因为,有位仙人在这里下了咒,除非天夙河满,天地逆道,东极清池再也不会长出一草一木。”
那时候辰月心里有些怨恨那个下咒者,觉得好端端的让一片锦绣美景没了踪影,真是可惜了。到后来活了数千年,便也习惯了这里的坦然,一目可望尽所有。
回到清池阁的时候,父尊正一手执卷,斜依在窗边闭目,丝毫未有老态的容貌,再配上一头白银长发,映着折进来的阳光闪闪发亮,辰月多看了两眼,觉得不论见过多少仙家,还是觉得父尊最有仙灵之气,不论怎么看都仙风道骨的不染一点俗尘。
“是回来取灵镜的吧,在左侧柜子上第二个格屉里,你将屋子好生打扫一遍,便可拿去用。”父尊并不睁眼,连姿势都未变,淡声地开口。
辰月笑应了一声,起身数着格子找到放着灵镜的抽屉拉开,就看到一块圆形宝镜躺在里面,镜面镶嵌在青乌相交的石刻之中,背部刻以蛇龙凤三物,麒麟为柄,遇手生凉。
辰月取出灵镜看了看,发现镜柄末端有一处小小的残损,那是她小时候用来折太阳光时不小心摔的。
收好灵镜,辰月如从前一样将清池阁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特意将父尊所住的屋子重新移了两株花木在盆中,放到屋窗下,最后才算完事,临出去时,目光又不经意落在了墙上一幅空白的画卷上。
那画轴是以南海黑精灵玉所制,画纸是以凤羽和龟甲再加百年灵力而浆制所成,水火不侵。这画轴自辰月记事起,便挂在父尊的屋内,却从来都只有一片空白,开始辰月以为是一张空画,直到后来一次辰月晚上来给父尊看自己做的小泥儿人时突然推门而入,才发现那画上是有东西的,可没等辰月看清,父尊已经挥袖将画迹隐去。
而那一次,也是父尊第一次对辰月发了脾气,让辰月整整三日跪于清琅山顶受烈日近炙之苦,最后辰月被晒到皮开肉裂,父尊才将她接回清池。
自那以后,辰月每次看到墙上的空画卷,就会莫名地感觉到心底的害怕,看都不敢多看几眼。现在,重新看到这画,辰月自然没了小时候的害怕,反而是多了很多好奇,左右瞧了瞧,辰月走近那画卷,从怀里取出灵镜照向纸面,然后曲指按于镜后,念咒驱力。
灵镜其实本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原本只是只放在父尊案上的普通镜子,可因为跟着父尊久了,每日听着父尊呤念道法,又得了清池的灵气,渐行修出了些门道,有了知觉。一日父尊早起梳洗,那镜子竟开口说话,求父尊成全他一两分向道之心,不再做个无知无觉的器物。
父尊念在它修行不易的份儿上,竟真的指点了他一二,如此之下,那镜子倒还真是勤加修行,过了几千年,竟有了通灵的本事,不仅能收录发生之事,还有了能开通幻道之力,只要在它面前出现的事物,稍加以灵力相辅就可再现,又或是可以在一些地方助驱力者快速移身到另一处想去之地。
辰月小心地将为镜对着白卷画面一路照下,随着她驱力越久,画上显了出些淡淡墨迹,虽然辰月的法力不足以冲过父尊在上面落下的封印道术,不过还是大概地看出了画是一个独立在满地野茫茫草地上的背影,广袖随风拂拭,长衫逶地,一手按于腰间纹佩之上,而让辰月在最后一刻忍不住微张了嘴的是,当镜光上移到那人脸部时,他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元始天尊!只是,那画上的元始天尊还只是一派年轻子弟模样,未有现在的气势威严。
出了清池,辰月直接引镜驱法寻找卓桑的下落,找了一阵之后,镜中显现出一片水雾茫茫的地方,周围围以黑色焦岩,却任辰月怎么看也看不明白那是何处,所性不再多看,直接闭眼引诀从灵镜中移身过去。
等辰月再睁眼,已经身置在一片水雾萦绕间,她左右地瞧了瞧,发现是在一处高宽数百米的大洞穴之中,自己所立之处是一块突出的黑石,黑石周围全都是深青碧色。
辰月疑惑地四下张望,却并未发现丝毫卓桑的影子,以为是灵镜出了错,便又取出灵镜,正要再驱法查看时,忽然乍闻一声水响,前面的碧水之中突然立起一尊身影,竟是卓桑。
此时,卓桑一头乌黑长发尽数湿贴在两侧脸上,只露出了英气的眉和高挺鼻梁,双唇因为呼出闷憋的气而微微张开,现半身淹在水中得而知,而齐腰处的上身却全裸地立在水面,从侧脸垂下的发在肩上散了几缕,有几缕贴在正微微起伏的胸膛之上,格外撩拨心弦。
辰月见此,顿时感觉到喉头有些发紧,呆望了几眼后,微侧过头不再去看。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出来了,白白害我泡了半日的地气却在最后运息关头破了功。”卓桑见是辰月,脸上露出些笑意,可嘴上却是报怨,趟着水朝辰月走近。
辰月咧嘴微有尴尬地笑了笑,朝后退了两步,道:“不知你在运息,冒昧了。”
卓桑移步渐行走出水面朝辰月所在的焦石而来,虽见他下身是穿着亵裤,辰月却还是不由退了两步。
“你别再退了……”卓桑见辰月抬步后退,出声提醒,却已然来不及,只见辰月后退的步子一踩空,整个身子就朝后倒去。
辰月身子落空朝后,立刻心中大骇,欲施法稳住身形不至于落到水中,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眼前有影闪过,仰倒的身子突然被一只臂膀从背后圈住,她的整个身体被带着朝上,然后整张脸就贴上了一个炙热的裸露胸膛之上。
瞬间,辰月僵立在当下,四下寂静,只听着耳边胸膛之内心跳的声音。一时之间,如中魔咒,脑中闪现出各种熟悉即陌生的画面,如垂云雾,又似身置烈火,直到中的灵镜掉落到石上发出惊响,她才恍然醒来般,连退两步离开岩石,凌空立于水上。
卓桑看辰月突然推开自己退后凌空而立,脸上原本的神色有快速变幻,最后归于一笑,摊手挑了下眉,懒散地弯腰拾起岩上的灵镜瞧了瞧,伸手递还与辰月,道:“我去换身衣物,你在外面待我片刻。”
辰月接过灵镜,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寻着出口的地方而去。
出了洞口,辰月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处山顶,山下群峦起伏,白色云雾连绵不断地将群山掩映其中,只偶尔几处较高的山峦露出山尖,看起来似是云雾中的岛屿。
辰月立在山上四下望了一阵,卓桑才款款从洞**来,此时他已换上一身紫色锦袍,配以黑玉冠束发,衬得他眉目更显俊美异常。
“这里是云海天,可美?”卓桑迎风而立,看向辰月。
辰月点头。
“我接到父王传音,要我回宫小住几日,你可愿随我一道去清水龙宫走走?”
辰月想了想,她此行本是担心卓桑在救了舒渊之后会伤的太重,前来查看的,不过此时见卓桑,风姿依旧,且还有回龙宫探亲之心,心中的担忧基本放下,就没想着再留在卓桑左右,便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还是先行回千凝山吧。”
卓桑神色未改,依旧笑得泰然风流,道:“等我在外面玩够了,就回千凝山。我不在,就劳你照顾非衣了。”
辰月心想,非衣本就是她带出来的,何时照顾非衣这话需要他说出来了,面上却笑着点头,然后顺手引了云离去。
第九章:赤魔血脉
见辰月御云而去,直到身形全都被眼前的云海淹没不见,卓桑脸上的笑意才消失,只见他忽地眉头深拧,双目一红,捂住胸口连退两步,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落在面前的地上异常剌眼。
“你这是何苦呢,明明重伤未愈又添新伤,却还在她面前装作丝毫无事。”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忍传来。
卓桑迅速扭头,只见一身红色衣衫的瓷魂正立在后面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后面,满脸担心是看着他。
“瓷魂,你怎么会在此?”卓桑意外地看她,面上努力露了些笑意。
“我给你们的珠子其实是琉香珠,上面的香气是我独制的,我可以寻着香气知道你们到了哪里在。”瓷魂抿着嘴低了下头看地上。
“你一直在跟着我?”卓桑问。
“哪有,我先去了东华山,找了东华仙君的儿子,我去问他为何要退我的亲,然后又去人间转了一圈,最后才想着来寻你。”瓷魂撅嘴说到。
“你即已去过东华山了,那还不早些回鬼府去,省得鬼王寻不到我,要将天地间闹个遍。”
“不要,我不要回去。”瓷魂甩袖拒绝,停了一下之后,看向卓桑,小跑着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胳膊,道:“你现在重伤,我照顾你吧,而且……而且你忘记了吗,你还欠我一件事未完成,我怎么可能放过?”
卓桑笑,却引来两声闷咳,瓷魂赶紧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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