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之谪仙怨》第68章


怪地说:“这是怎么了?”
“恐怕,金陵城里是真的有妖孽。”御史大人眉头紧蹙,严肃而正经,看得阿福紧张害怕得要命。
阿福吓得缩了缩,颤巍巍地问:“大……大人,那我们可怎么办?”
御史大人面不改色,握了握手中的玉龙,道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街对头是两个姑娘,皆是清丽秀美,正得了金陵城里小家碧玉似的江南景色的美。一颦一笑都是湖光的清冽,半含笑的笑靥正如烟雨里的楼台风光,本就是精致典雅至极,还要用一层朦朦胧胧的烟雾遮一遮,叫人远观近看都是不得真切。
一个姑娘肩头上立着一只云雀,叫声清脆婉转。连琼拿起首饰摊子上一枝翠色蝴蝶簪看了看,对身边的姑娘轻笑道:“我虽买了你,可是你跟着我也享不了什么福,我在家里没有什么地位,你大约也是免不了要被府里的丫鬟欺负的。”
站在连琼身后的姑娘急忙低眉回答:“小姐,您买了阿九便是阿九的主人,阿九不奢求什么,只求陪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
连琼放下手里的簪子笑了笑,侧过头去逗了一会儿肩上的云雀,慢慢地说:“那你就跟着我吧。”而后又发现阿九似乎在看什么,但顺着看过去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只好继续逗弄那只云雀,笑而不语,犹如雨后的风景。
是夜御史大人住的客栈被暗中保护的侍卫团团围住,任凭一只苍蝇也无法飞进去,他一推门就有两个侍卫站在门口,一抬头就有三四个侍卫站在房梁上,一开窗透气就发现有好几个侍卫藏在树里,站在屋顶,走来走去都像是身陷囹圄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就算去睡觉也会有侍卫躲在床下。
御史大人终于受不了这样的严防死守,简直是比宫里还要让人透不过气。他面色阴沉地坐到桌边想给自己倒杯茶泄愤,结果阿福就连忙替他代劳了。
阿福殷勤地倒了杯茶递过去,赔笑道:“皇上请别见怪,您装成御史到金陵城破案,实在是凶险之极,若是有一点闪失,奴才就是死十次也不够,所以必须要为您做好万全准备。”
皇帝依旧阴着脸,连茶也没喝就背开福禄走到了床边,福禄连忙又殷勤地跑过去替皇帝更衣,脱去黛蓝外衫,缟色中衣下面是明黄色的内衣。皇帝沉默地坐到床上,忽然冷冷地说道:“福禄,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瞒着朕?”
冷声说完后又觉得不够解气,愤然捶打了一下床,拍得床板啪啪作响。福禄大约已经意识到不好,惊慌跪了下来,除了害怕的表情外还有一点紧张,像是还有什么事瞒着皇帝。
只听得床下一阵痛苦的叫声,皇帝立刻惊讶防备地站了起来,差点就要把床板掀起来。只见从床底下滚出了一个捂着胸口的侍卫,似是疼的不轻,否则承受力如此强的带刀侍卫也不会这么脆弱。侍卫忍痛对已经无话可说的皇帝跪下请罪:“奴才该死,惊动了皇上。”
皇帝似在忍住强烈的怒气,从嘴角挤出一个字来:“滚……”
那侍卫立即从命,一路翻滚到了门口,最后是由门口的侍卫兄弟将他领走了。
福禄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在心里飞速念了百八十遍的“阿弥陀佛”,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不断滑下,心里像是绷着一根弦。
皇帝背着手缓缓踱过来,表情隐在黑暗里,就算是在光明里清晰地看得见,这世上恐怕也没有人有勇气去直视。他幽幽地俯视,犹如睥睨他的天下,慢慢地连成一句话:“若是你那么不放心,就也出去和他们替朕守卫一夜吧。”
福禄听完此话后顿了一顿,仿佛听到心里绷着的弦彻底断裂的声音。自己只不过是个闺阁之臣,怎么能够和侍卫一样去经受夜凉风冷,他娇弱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住啊。福禄犹豫良久,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皇帝身上似乎即将爆发的怒气,霎时什么犹豫也没了。不就是守卫一夜吗,总比在这儿心惊胆战的好,外头的空气还清新些呢。
福禄连忙磕了头谢恩,然后急急逃出了门去同侍卫一起守卫,像是多么迫不及待似的。
皇帝醒来后第一个叫的就是督领侍太监福禄,倦倦地叫了几声,却发现没有人过来,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罚他去守卫了,于是只好自己穿上了衣服,然后出门去将福禄召回来。
皇帝坐到桌边凳上叫了几声,却还是良久没有回音,心头默默的有了些疑惑。莫不是昨日罚得太重了,让他今日病了么?自责了一会儿,房门忽而从外面开了。
进来的正是罚去守卫了一夜的福禄,福禄黑着两个眼眶,眼睛里是红红的血丝,看上去又是几分可笑又是几分可怜。颓软地侍立在一边,疲惫不堪地请安:“奴才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看了他国宝一样的眼睛,也就没什么怨气了,平静地问道:“干什么去了,叫你那么久才来?”
福禄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说起来:“回皇上,今日一大早金陵城里就贴了公告,说是又有人被挖心而死。奴才向周围的人问了问,都说是有妖物,被杀的都是夜里出门的男子。”
凑到唇边的茶盏折回放了下来,皇帝脸色沉寂,喜怒不形于色,保持手握茶盏的姿势停了会儿,也不知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多少次。终于,他低沉道:“去街上看看。”
第二十五卷(2)
狐君忽然插进话道:“就是你亲手杀死了若婳的母亲,我的爱妻,如今还想否认吗?你害得我妻离子散,叫我如何不恨你!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当初之所以所有人都认定你是妖怪,之所以你和元昊太子之间产生了那么多的误会,都是我们所设计,就连他最后不得不亲手杀死你,都是我们设的局,还记得炎祺吗?那只是我手里的一枚棋子。”
得知这样子的事实,像是被人狠狠地当头棒喝,世间有什么比得上知晓自己一直在意放不下的东西一切不过都是臆想,有什么比对本该爱的人恨了,还要可笑讽刺呢?她一直都不敢面对的,她早就感应到可能会是一场笑话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会偏离的那么彻底。她此生是为了仇恨而活,现在告诉她一切都是不存在的,这无疑是命运的玩笑,是最大的讽刺。
已经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她笑不出来亦哭不出来,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不是吗?她早已犯下弥天大祸,也早已命在旦夕,那么,又为何还要让他知道这一切,还不如就这样带着这个秘密灰飞烟灭,至少,她不会那么空留牵挂与不甘。像现在这个样子,她真的会不甘心,她可以忍受命运的残酷,但无法忍受命运的玩笑。宿命啊宿命,无情起来竟是能够这样。
心里五味杂陈,脸上惨白如雪,若不是眼睛里还有一点点映着火的光,就真的像是一具尸体。雪凰僵在那边浑身一点点冰凉起来,魔气已丝丝入侵,只是她早已感觉不到什么。
狐君看着她被魔气侵蚀的样子,终于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唇角笑得阴寒至极,如今的雪凰已不是魔君,甚至连魔也不是,世上居然真的会有人愚蠢到卸去一身无上魔性以修为养育一个孩子,她未免也太过可笑,不过。这正好是他求之不得的。只要她能死,丹穴山上那对老凤凰定是痛不欲生,雪凰是他们最宠爱的幺女,即便成了魔也是一样,到时大悲之下的凤凰一族还有什么心思抵挡他号召记恨魔族的六界的突袭,就不信整个六界还打不过区区一族。就算死不了也是重伤。倘若自己还能够盗得凤凰琴,统领深受魔界之苦的六界。那么成为强盛过那对老凤凰的上神,便是指日可待了。
雪凰还深陷于浓浓悲恸中无法自拔,直至感到身上不堪忍受的痛觉时,才突然意识到一切都真的已经晚了。她连忙回神惊恐地捂住小腹,这一回,难道是要连孩子都出事……命运的玩笑。绝不可以残忍如此。
母性激发之下又有了回光返照般的最后力量,雪凰耗了巨大的修为,终于使出遁术急急回到了屋里。
有了结界隔绝魔气。情况稍稍有所好转,但也是没有太大的用处。她只怕孩子无法出世,更怕的是孩子未足月而生,方才又被入侵了点魔气,将来的身体羸弱已是必然,但要是魔性无法根除,那可要怎么办?
雪凰此刻拼尽了全身修为,哪怕立即画作飞灰也要来换得孩子的命。这个孩子不仅是她的希望,更是她与他的遗爱,她在这个世上能给他留下的,也只有这个孩子了。
信念比什么都重,修为一点点散去,浑身越来越虚弱。最后,她终于看见了一个透明的卵壳从她体内分离出来。
雪凰惨白一笑,好了,结束了,一切,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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