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第104章


韶槿见她面有泪痕,料想她刚刚应是一人躲在树丛里哭了,倒应该不是有心听她二人说话,便缓缓道:“四婶婶,你看过去似乎有些累,不如先回去歇歇吧。”
可燕氏听她开口,眼却又红了,蓦地抓住了韶槿的手道:“槿娘,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你已经赢了,你救救我家四爷吧。你和欢喜侯是儿女亲家,欢喜侯在陛下面前是说得上话的,你替我求求他,求求他。”
韶槿微微蹙眉,叹道:“四婶婶,这世间又哪有输赢对错。”
“槿娘,你便当我求你好了,你们害我的孩子,孩子已经死了,四爷恐怕也不会和你家三爷抢世子之位了,我只要四爷平平安安就好。”燕氏边说着,边摇晃着韶槿的手,眼里已有了些疯狂的神色。
“四婶婶,有句话我应先说在前头,我并没有害你的孩子。四爷的事,事关侯府上下,能帮的我们定然相帮。四婶婶,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歇吧。”
可燕氏却仍拉着韶槿的手,迟迟不肯放。
高氏便恶狠狠道:“四婶婶,你可莫胡说八道,说不好听些,有些事是天道循环,天理报应,你可莫诬赖好人。四叔叔的事儿,又怎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说得算的。”
燕氏便忽然冷笑起来,道:“好,你们狠,我现在是落魄了,你们便看我笑话好了。”她一跺脚,摇摇晃晃提着裙子跑走了,又怎是当初那个行事稳重,谈吐如春风拂人的四奶奶?
韶槿摇摇头,和高氏又谈了几句,便回去寻尚谦说了方才在花园偶遇四奶奶的事。
尚谦便道:“此事事出突然,朝中的人恐怕也都未料到,四弟恐怕是成了状元党和探花郎一帮人相争的棋子了,历朝历代,弹劾来弹劾去,牺牲的都是小棋子,我听说状元郎和探花郎是相安无事,今日你二哥还说恐怕过几日他们便一起出巡就要到大名府了,届时再看看情况。今日我也劝了爹几句,这种事急不得,圣上震怒恐怕也只是那此事作为借口,趁机削侯罢了。”
韶槿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抿嘴笑道:“你这说的,听过去倒有点那么回事,不像个工科男了。”
尚谦只得叹口气,道:“我也算读了两天圣贤书了,况且比他们还都多看了很多戏说演义的故事。我隐隐有种预感,这回,并不是送钱就可以解决,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若乱动,只怕要大祸临头。”
“侯爷可赞同你的意见?”
“我倒是真看出来了,他便是个无主心骨的,如今已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我只得把我和你二哥哥商量的事同祖母说了下,祖母倒也同意。只祖母担心,我们承不起这压力。”
“老太君是怕,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的时候,府里其他人会说闲话?便由着他们说吧。”
尚谦便握住韶槿的手,道:“以后在你身边还是多加几个人,那四奶奶我只觉得已有些神志不清了,她孩子死了,迁怒到我们身上,我只怕她会做些对你不利的事。”
韶槿点点头,道:“你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你只需好好用功便行,如今四爷出了这事,以后官只怕也做不成了,你也需中个举,防身才行。若是真被削侯了,我们也有个退路。”
“那是自然,娘子莫须担心。”尚谦见韶槿眉宇间隐隐有股忧伤,便道:“娘子,你莫担心,天塌下了,有我这高个子的顶着。”
“那日我听老太君的意见,想来是想让你继承侯府了。这有好有坏,好处是以后倒是我们自己当家做主了,恐怕也许多人羡你慕你,但这却也是添了许多麻烦,偌大的一个家……”
尚谦用手轻轻掩住韶槿的唇,道:“小槿,你记住,有我,就行。”
韶槿颔首,将头靠在尚谦的怀里。这时,石儿拿着一封信便冲了进来。
尚谦和韶槿面上都是一红,尚谦嗔怪地看了石儿一眼。
石儿却浑然不顾,喘着粗气,道:“三爷,三爷,顾侯爷的信。”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对不起各位童鞋,,俺周末连加了两天班……内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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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不动如山 。。。 
顾侯爷的信只有八个字:不动如山,以退为进。
字迹狂狷潦草,但字后那朱红小章却极是显目。顾夫人也写了封信,说的却只是一些家长里短,诸如顾小公子又长高了云云。
韶槿将信细细折起来,道:“我觉得看顾夫人书写的语气,应是觉得此事他们不宜插手。”
尚谦点点头,道:“新皇帝定然最怕他人结党营私,若能动用的关系越多,劝说的人越多,恐怕越是死路。顾小侯这个不动如山四个字深得我心,只不知他说的以退为进又指何意,现如今也只得走一步是一步了。”
顾小侯来了信,那边尚侯爷和莫氏也是得了消息,二人外裳都不及披,便忙跑来讨顾侯爷的信,尚谦便将顾夫人那信交了出去,却将莫氏气得直跳脚,道:“谅儿都进牢里了,他们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分明是不将我们当亲家。”
尚靖毕竟城府深些,虽心里也有些不满,但只是嘴上嘟哝,道:“谦儿,你再去信说说。若尚家败落了,这亲事欢喜侯脸上也无光。”
莫氏此前被“鬼”是早已吓得精神恍惚,刚缓过来便得到儿子的这个消息,自然是分外的神经兮兮,便嚷嚷道:“我知道了,定是你不愿救谅儿,巴不得谅儿死了你好继承侯位,这才摊手不管。”
尚靖见她又在胡言乱语,神神叨叨的模样又哪有当初的那般端庄大方,就怒道:“好了,先回去,莫在此胡说八道。若牵连到侯府,对谦儿又有哪点好处?这不过是世态炎凉,墙倒众人推,他人不帮,我们自行想办法就是。过几日,状元和探花郎就要携手来大名府了,那时再说。”
尚靖甩袖而走,莫氏也跟着走了出去。尚靖见她跟着自己,又回头道:“你莫跟着我,我去书房想想办法!”
莫氏以袖掩面,又啼哭了起来。
尚谦想了想,便跟上尚靖道:“爹爹,我与你同去书房,有事相商。”
尚靖这才咳了咳,脸色好看了些,他以为尚谦是寻到了救尚谅的门路。
谁料尚谦说的却是:“爹,我觉得如今也不宜托世叔、世伯他们去为四弟说话。”
“畜生!”尚靖一怒,便将书桌上的玉笔洗扫到地上,道:“谅儿再如何,也是你亲兄弟,也是你这代光宗耀祖的第一人。如今他出了事,你们兄弟不齐心不相帮也便罢了,竟然还要落井下石!”
那玉笔洗是直直砸向尚谦的,尚谦轻轻一闪,又拍了拍衣服,淡淡道:“爹爹,我并非那等禽兽之人。我如此说正是为了救四弟。”
“你此话又是怎说。”尚靖冷冷笑道,他见尚谦此时不慌不忙,既无当初的顽劣不屑一切的眼神,也无大爷那般畏畏缩缩的目光,而是挺拔地站在他眼前,还比他高一些,蓦然自己有了一些畏缩之感,手中握着的那个砚台,便不敢再砸了。
“爹爹可有想过,历朝历代都有结党一事,陛下这回为何震怒。因为陛下是新帝,断不想如今便有党争,也不愿看哪一派做大。之前有些人被削爵,也是因为那几人走得太过亲近。这个道理爹爹应是懂得的,因此当初也不会不太同意我们与顾小侯联姻。如今,四弟所犯,至多不过是给探花郎行贿一事,可探花郎如今还大摇大摆地做着监察御史,说明陛下根本不在乎探花郎贪墨一事,担心的只是有人结党。看如今探花郎风光,甚至可能他不过是陛下的一个鱼饵,陛下想要的就是铲除一批旧权贵。此时,若我们对四弟不闻不问,或许他还有一条活路。若让权臣去向陛下求情,爹爹你觉得陛下会作如何想呢?”
尚靖看着尚谦平静无波的面容,终是长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我也懂。但这样也不过是个赌局,也可能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也许哪位大人去求求情,谅儿就放出来了。陛下新登基,又有谁能摸清他的脾性呢。如今谅儿被关,我心里忧虑着急,岂能如你所说那般做到坐视不管。有人脉,总是想要试一试的。”
尚谦沉吟了下,道:“爹爹,那先帝脾性如何?”
尚靖不自主地抖了一抖,说道:“我继承侯位之时,已只是个不在朝中的闲散侯爷,但你爷爷去世前曾以八个字评过先帝‘机变如神,恩威难测’。”
尚谦又道:“顾小侯这回其实还寄了一封信,只是方才母亲也在,我不方便说。那封信也只八个字,前四个字便是不动如山。”
尚靖不安地走来走去,良久方道:“我懂了,当务之急,是先劝说你母亲。免得她让岳家去做些没好处的蠢事。只是,若这般,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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