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满园春》第109章


子更爱自己一些,多保留一些自己的个性,让她们在潜移默化中,不再为了父母、丈夫、子女而活着。
她们原也是很优秀的,她们有思想有文化,作为这个年代享有特权的女孩子,她们的未来比很多普通的女性都要光明,她们为自己争取的可能性就更大。
将来,当她们教育自己子女的时候,想到少女时光的那些事,便会多几分宽容。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很多事会慢慢来的。
这一堂课,宁博容悄悄地备案备了很久,而她摊在表面上的那些,实则是给其余女夫子准备的教案,这段话,她只在心里打过腹稿,谁都不曾看到过。
而且,她没有让面前这些个少女做笔记,那些女夫子就更没有,零零散散的只言片语流出去……呵呵,谁也说不了什么。
宁博容一向是很小心的。
而这些女孩子也不知道为何,皇后说了些什么?
唔,好像说了很多啊,还给她们讲了很多故事,皆是历史上知名的女性,从妇好到冼夫人,也讲谢道韫,甚至是平阳公主。
讲得很有意思,但要让她们说具体说了些什么,啊,那个啊……不知道,只是觉得听了之后,心中觉得温暖平和,也知道——
我们虽是女子,不比阿兄阿弟,但我们也是独一无二的,也聪明出色,读书不一定会比他们差,处事不一定比他们弱。
我们虽是女子,要尊敬父母,要爱重丈夫,要养育子女,但我们也要爱自己。
要对自己好一些。
我们虽是女子,但我们也很骄傲。
如此罢了。
没有人知道那天之后什么东西在这些女孩子心中发酵,仿佛在土壤中埋下了一枚种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发出芽来。
宁博容低调地来,低调地回了宫。
刘湛一如既往地温和,待她也是一贯的纵容,晚间洗漱过后,并肩躺在床上,刘湛随口问道:“今日讲了些什么,可是备案上那些个历史故事?”
“啊,没有好好讲,倒是随口讲了些东西,与那些孩子们聊了一聊。”
刘湛失笑,“孩子们?阿容,你只比她们略大上几岁罢了。”
但他的阿容自是与那寻常女子不一样的,与年纪无关,面前这个少女,本就与任何人都不同。
黑暗中,他拉住她的手,听到她低低叹了口气,然后温热的唇印在他的唇上,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反倒让他一愣。
宁博容的脑袋歪在刘湛的肩膀上,刘湛从未瞒过她任何事,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他就告诉她,宁博容甚至怀疑自己问他关于……重生这种禁忌话题,他也不会隐瞒。她原也想要对刘湛如此坦诚——
但是注定不可以,有些事,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宁博容很早就想过,既然来到了这里,她就想做一些事,为很多人,为那些贫穷的学子,为那些可怜的女孩儿。
不能说,那她便做吧。
只要刘湛一直这般纵容自己,那她,就尝试爱他一场又有何妨。
这世间,这天下,也便只有他,能给予她这般的宽容。
因为帝王,才是在这种年代真正凌驾于规则之上的人物。
要慢慢融化那层厚厚的可怕坚冰,那那些女孩子们至少过得更加温暖一些,若是没有这个人在自己的身边,握着自己的手——
她没有办法做到。
、81·国色无双
帝后和谐;本就是国之幸事,成功的帝王大多是将心思放在朝堂上的;后宫有一知心知意的皇后便也够了,刘湛本不是那等好色之人。
再者,北地的战事又一次升级。
殷国的内乱渐渐开始平息了;最终以二王子耶律祁的胜出告终,他一边整顿国内,清洗大王子的残余势力;一边开始在边境屯兵。
怕是又要起战乱。
刘湛为此事忧心,虽相信慕容聿的本事,且上辈子就经历过这样的事;但他总想要做得更出色一些;至少不要让那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
宁博容在努力的同时,刘湛也在努力。
天气渐冷的时候,少女们鸦青色的长衫外,就添了一件兔皮斗篷,室内都烧着最好的炭火,丝毫不会耽误到她们的学习。
而只短短几个月,所有人都发现只要去京城女学学习的少女们,整个人都变得不大一样了。
宁舜华与宁舜英姐妹也进了京城女学,只是比其余少女要晚一个多月,她们之前恰去了一趟云州,探望祖父宁盛,归来之期便晚了些,她们与其余少女又有不同,刘婉贞几乎从不教她们规矩,她们的县主身份让她们既不同于公主,又与寻常贵族少女不一样,要活得恣意许多,但她们仍然喜欢京城女学里的一切。
渐渐的,京城女学的这些女学生们自成了一个圈子,而在放了寒假,过年期间京城的各式宴会中,这些少女也与余者显出些许不同来——
这是一种无法言明的独特气质,只在女学中呆了几个月,这些少女的礼仪没有半点儿问题,形体更是轻盈优雅,最主要的还是她们的眼睛,她们的微笑,她们就是瞧着比旁人要出众,不论谈什么,她们都能说上两句了。
尤其是那些家中不止一两个姐妹的,上京城女学的少女和没上的,这差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并非骄傲,这些少女都被教导得很好,谦虚知礼,笑容亲切,但仍然很有几分脱颖而出的味道。
这年头,还没有人知道所谓的“女孩子自信便是一种美丽”。
这无疑又是给京城女学极佳的宣传。
“听闻明年京城女学只招收五十个学生?”
“是哩,这也太少了。”
“只十岁左右的小娘子,这京里怕就有上百个吧?”
“听闻陆尚书家的六娘子明年恰是十岁!”
“啊,真是好,她家阿妹在京城女学教书,这学籍号怕是妥妥可以到手。”
几位权贵夫人围聚在暖炉旁,喝着茶说话,这年代的女人,本也没有多少话题可聊,除了衣裳首饰,也就丈夫子女,高官的夫人们偶尔还能说上几句国事,但她们说来做什么?又没什么用处,也便不大喜欢聊这些,还是子女这等说得多些。
如今京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自然就是皇后亲设的那京城女学。
“听闻皇后殿下昔日在云州,那万里书院便是她一手扶起来的。”
“这可有点儿夸张吧,那时候皇后殿下才几岁?”
“不然先帝怎一下就挑了她,她原就是那等非一般的女子,可是聪明,即便是为了将来的储君好,挑这样的皇后也是值得的,不论她是什么出身。且皇后殿下的出身,那也是挺清贵。”这清,自是宁盛乃是当世大儒,不与各方势力沾边,彻彻底底的清流,这贵,便是其母崔氏乃是世家大族出身,崔氏绵延数百年,要论这大梁如今世家之贵,庆和崔氏可排得上前五,论女看其母,这年代女儿都是母亲教养,而母亲的身份地位,才是直接关系到女儿的教养性格,是以,清与贵皆沾了边,岂不是再好没有?
“也是呢,不过皇后殿下嫁给圣上也已经快……三年了吧,怎么还没有动静?”
“怕是年纪小吧,”一位夫人叹了口气,“这女人生孩子呐就是一道坎儿,圣上若是当真与皇后殿下感情深厚,自然会在此等事上注意。”
于是,几位夫人又啧啧称赞了一会儿帝后情深,再然后,就是开始各种讨论怎样通关系将自己家的女儿塞进京城女学里去。
这京城女学一出了名,连带宁博容的名声都好了不知道多少。
天元三年春暖花开之时,耶律祁悍然发动了战争。
慕容聿带兵阻截他于边境,战事日日升级,几座边城里的百姓不少开始往中原逃亡。
灯光摇曳,刘湛还未回来,怕是今夜也不一定会回来歇了,这做皇帝真不是件轻松事儿,尤其是想做个好皇帝的时候。
若是没那个心要做好皇帝,这身为帝王真是再爽也没有了,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昏君大概是这世上最幸福的职业,而明君无疑就要苦逼不知道多少倍。
宁博容搁下笔,仔细瞧着还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
这是一份计划书,比当年历祯帝大寿时候的那份可要复杂多了,她写了几个月,如今仍是不大满意,而这厚厚的上百张纸,早就能编作一本书了,宁博容写了改改了写,琢磨了许久,但预计还需要很久才能成型。
最上面的一份计划书,是关于票号。
在唐时,就有质库的存在,说白了就是典当行的前身,也做放贷的业务,但是颇有点儿高利贷的意思,到如今,地方上不少地方都有钱庄,但连锁的票号,却是还需要很久,到清朝后期才会出现。
宁博容昔日教书的学校有一个同事是平遥人,恰好给她详细讲过山西票号的事儿,当然,是作为炫耀历史来讲的,有一些宁博容已经记不大清楚,这才写得有些艰难,幸好她也看过《日升昌票号》这部电视剧,还是被同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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