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爱情》第2章


我只比她大三岁,但我们一直就是不同的两类人,她敏感多情,而我却强硬坚定。我前夫离开我时说过:“邹雨,为什么你不挽留我?如果你为我流泪,也许我会留下来”。当时我硬着脖梗说:“为你哭不值得。” 其实,婚姻惨败,谁说我没哭过,但我不会让他知道。
而邹月,从小就为不同的男人写情诗,记日记,长吁短叹,我已见怪不怪。只是这次,她表现得太过激烈。——我回忆着那个林总,当时为表现出不满,根本没有仔细打量他,好像很高,肤色黑黑的,还有那种冷漠的眼神。邹月为什么会爱上那样一个不可接近的人?
之后的两天,我一直在中级人民法院开庭,为一个抢劫团伙的首犯作辩护,虽然知道他罪不可恕,但还是想枪下留人,给他一条生路。刑庭相好的法官见我如此努力,好意地对我透露:“没什么希望,这个案子是肯定要杀人的,上面都定了,你也别太投入,别给家属太大希望。”
庭审时,我看着那个年轻人无知而求生的眼神,心想:人生,不是时时刻刻都留有余地。
休庭后,我急急出了法庭,不敢与家属做太多交流。
回到所里,刚坐定,手机响了。邹月在那头支支吾吾地说:“姐,我的辞职人事部不批,说是放我一个月的假,让我下个月回去上班。”
“你是不是搞了什么鬼?“
“没有,我也不想回去了。”
“哪有这回事,没有什么不批的,你不去上班就是了。”
“可是,人事处说,如果我擅自解约的话,就要赔偿三万元。”
“什么?!这是什么搞法?”
“我去年进财务部的时候,好像签过一个东西,具体什么内容我忘了。”
“你一个小秘书,哪有那么重要,我去想办法。你在家好好呆着。”我挂断了电话。
这时,高展旗哼着小调从我办公室门口经过,我高叫他的名字:“姓高的,过来一下。”他的小调未断,人倒退着走进门,一屁股坐在我桌上,深情地望着我继续哼唱:“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
“好了好了,别唱了,烦着呢。”我用手指戳戳他的额头。
“怎么啦,需要我安慰?”
“不用。上次请你帮我打听的事,怎么没听见回音?”
他跳下桌子,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故做神秘地说:“其实我早就问了,但是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那样的男人,不该出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是人。”
“怎么这么说?”我心里一惊,“变态、流氓、恶棍”之类的词在我脑海里直蹿出来。
“你看你这种表情,就像我那女朋友一样,说起他来就象饿了八百年的狼。”
我急了:“你不想说算了,别卖关子,出去出去。”
“好啦,别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是我的宗旨。”他正了正身子:“林启正,32岁,身高不详,传说有180厘米,体貌不详,据称英俊不凡。现为致林集团财务部总监,也是致林公司董事长林洪的二公子,有哈佛商学院的硕士学位,精通英语、法语。为人低调,办事干练,至今未婚,与其兄在公司地位相当,甚至更为林洪喜爱,有可能成为上百亿家产的掌门人。”
高展旗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完上面这番话后,定睛注视我的表情变化,我漠然地望着他问:“完了?”
“完了,还不够吗?上百亿还少?”老高很失望。
我不禁笑了:“我又不是找老公,我是想问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个好人?”
“估计这么有钱的人,多半都有点变态。”
“小月想从公司辞职,人事部不同意,还说擅自解约要赔偿三万元,你找你那个女朋友说说。”
“还有这种事?我就打电话。”
高展旗拿起我办公桌上的电话,立马打了过去。与那边用格外亲密的口气说了半天后,挂上电话,抬头对我说:“是林启正指示她们不予批准,她们也没办法。怎么,姓林的真的看上小月了?”
我没有回答他,心想,看样子真得会一会这个万人迷了。
(四)
晚上回到家,我趁小月去洗澡的当儿,从她的手机上调到了林启正的号码,然后躲在阳台上,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响了两声后,一个男声传出:“喂?”
“林总,您好!”我很恭敬地回答。
“你哪位?”
“我是邹月的姐姐邹雨,我有事想和您面谈一下,请问你这两天是否有时间?”
那边沉默数秒,回答:“你稍等,我不是林总,林总这时候不在,我帮你找一下。”
表错情,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国骂。
隔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你好,我是林启正。”
“林总,我是邹月的姐姐邹雨,有关我妹的一些事,我想和您面谈一下。”我懒得寒暄客气,直奔主题。
“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外地。”
“那您什么时候回本地呢?”
“……下周三下午四点,我在办公室。”他挺干脆。
“好的,那到时候见。”
“好的,再见。”他客气地回答。
我合上电话,心想,搞了半天,这不是林启正的贴身手机,那么,小月的那些短信十有八九已被别人欣赏过了,好惨。走回客厅,正见邹月在浴室里揽镜自照,我心里泛起一丝酸楚,难道她不知道这一点吗?这个傻姑娘,到底在干什么?不被人珍视的爱情,就只是个羞耻的笑话。
我走到她的身后,拍拍她的肩,温柔地说:“早点睡。”
小月回头奇怪地看着我,恐怕是被我的殷勤吓到了。
下周三的下午三点五十,我站在了致林集团的楼前,作为资产上百亿的大公司,办公楼出人意料地低矮朴素,林家的低调作风在业内早已出名。
低调虽低调,保安措施却是出奇地严格,我经过金属探测仪,以及三个保安或前台的询问、登记和电话请示,这才站在了林启正的办公室前。一看表,四点过五分,我迟到了。
秘书轻轻地敲门,探头进去低声通报,然后转身微笑地向我点点头,请我进去。
我走了进去,办公室虽然大,但设施也很普通,最醒目的是靠墙放置的一大排书柜,高高矮矮摆满了书。我的视线扫过书柜,扫过办公桌,然后看见了靠着窗台站着的林启正,他的姿势,似乎是专程在等我。
下午的阳光透过半启的百叶窗,从他的身后射过来,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脸,但见他穿着深灰色的棉质衫衣和牛仔裤,与我上次在医院碰面时的大款派头相去甚远。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找错了人。
他站直身子,向我点点头,然后指着沙发说:“请坐。”
我走过去坐下后,他也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光线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确实是他,眼神还是那么冷漠、疲倦,而且,也不如传说中那么帅嘛,我暗想,五官太俊美的男人没有回味的余地。
秘书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盛茶用的是很精美的青花瓷杯,而非写字楼里惯用的一次性纸杯,茶水清沏碧绿,一看就是上等好茶。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开腔说:“对不起,有点感冒。请问你有什么事需要和我谈?”
我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正色说:“是关于我妹妹邹月,她到您公司工作有半年了,一直很感谢您对她的关心和帮助,但是,由于我妹妹身体不太好,所以想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我已经准了她一个月的假,不够吗?”
“不是请假的问题,我妹妹觉得她不适合在这个公司做下去,她想换个环境,希望得到您的理解。”
“可是我觉得她做得不错,正准备升她的职呢。”
他和我说话时,身子斜靠在沙发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右手不停地将一个黑色的翻盖手机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脸上的表情心不在焉。
我不想和他兜圈子,决定直入主题。“林总,我上个星期打的手机是您手里的这个吗?”
“不是,是我助手的。不过,那也是我对外的联络号码。”
“您的员工也不知道您手上这部手机的号码?”
“大部分不知道。”
“那您的助手有没有告诉您,前段时间那个手机上有些奇怪的短信?”
他玩弄手机的动作停了,低头想了几秒以后,他抬头说:“是的,是有一些。特别是情人节那天晚上,不过当时我在香港,不在这里,事后才得知。”
“助手为什么没有及时转告您?那天晚上差点出人命,您知道吗?”我有些生气,为了那个傻瓜小月。
他表情郑重地回答:“对不起,助手并不是总能联络到我,我也有私人空间。”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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