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赠我空欢喜》第17章


猩瘢芟窭匣啤?br /> 程远方进了屋,这时正是中午的时候,桌子上有两盘小菜和米饭。芍药把程远方让上桌,给他倒上了酒。她说:“记得老黄说你会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程远方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哽咽着说:“老黄最后给我的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芍药摇头。
他说:“多好啊,我也有孩子了。”
那是老黄的最后一句话。当天晚上老黄在监狱里自杀了。他用脑袋一下又一下地撞在马桶上,当时还没有死,而是惊醒了狱舍里所有的人,有人喊来了监守把他抬上了救护车,可是他手中拿了一块马桶上的陶瓷碎片,那是他用头撞下来的。就是在车上,他用那块碎片割了自己的脖子。鲜血喷涌出来,再也没有止住。他是用尽了心要死的,谁也挡不住。
程远方说起这些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他端起面前的那杯酒,手颤抖着怎么也放不到嘴里。旁边坐着的芍药却笑起来,她笑着握住程远方的手,把酒送了过去。她看着程远方把酒一口气喝下,拉过一边玩耍的孩子说:“来,这是你爸爸。快,喊他爸爸啊。”
程远方一愣,手里的酒杯顿时落在了地上,碎了。
当时程远方是故意装醉而碎了那个酒杯,如今却是真的醉了。素颜把酒又给他倒满,他要举起来却啪的一声跌到了地上,酒水撒了素颜一身。程远方轰的一声响趴到了桌子上,菜碟四散地被推开到了一旁。他醉了,嘴里迷糊着说道:“素颜,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早就死了啊。”
素颜把包里的一封信掏出来塞进程远方胸口的衣兜里。起身离开。她走出餐厅,只见夕阳满地,似乎大街上落了一层又一层的金子。远处厚重的云朵与矗立的高楼也似乎要一起压了下来,风从对面吹来,隐约有着西药水的味道。
她打了辆的士,弯腰钻了进去。
迟素颜摇下了车窗玻璃凝视着对面医院的门口,那个叫石天明的男子跪在了水泥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她看着他,那个陪伴着她不知多少个日夜的男子。她终于落了泪,却又伸出手来迅疾地擦干覆盖了满脸的泪水,回过头朝司机说了声:“走。”声音哽咽,沉闷。似乎不是从嗓子里出来的。黄绿色的出租车闪着转向灯缓缓地上了高架桥,依稀地有男子的哭喊声夹杂着大风而来。那个男子在哭喊着:“迟素颜,你在哪里?”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些年,经过的那些事,对于那个哭泣的男子有着无法道尽的恩。然而当自己决定从这个人的身边离开,她在一生中剩下的只有愧疚与负债累累。她知道他的好,于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完美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残缺。当遗憾存留,自己如何努力也无法成为过去的素颜。那是多少年前,她扎着两条辫子,穿着粉红色碎花长裙,纯白色的圆领上衣,公主袖儿露出莲藕般粉嫩的臂膀。腰身紧束,胸脯圆鼓鼓地俏立着。那是一个好天气,金子般的光映在她的额头上,额头光洁,有微小淡黄的绒毛。她站在看守所的门口。她很小声地对他说,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那是迟素颜初见石天明。而如今一切恍若昨天,又似隔了几世。迟素颜坐在车里,身后的医院渐渐不见,她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头慢慢地低下去,当额头与十指相触。
唯有,往事。
14。 第14章 第肆长素颜尘伤 (1)
他有自己的小生活,有自己的小理想,有自己的小安逸,闹市深山,两三境地,你都是过客而已。
她走在她最瑰丽的年华,走在他最爱她的日子里。像是荼蘼开到了极致,也在极致里颓败。可是,那终归是花的一生中最盛的瞬间。
石天明是被护士喊起来的,他睁开眼睛,病房里一片明亮,肆意的光满满地装了一屋子,而沧桑却不见了。
他爬起来冲出病房,走廊里一片静寂。这是刚天亮的时候,病人都还没有醒来,值班室的两个护士在闲聊着什么。他下了楼,站在医院急诊楼门前的广场上,有辆警车驶了进来,闪着红绿的警灯,石天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快步闪过警车到了门口四处张望,听见身后有人悄悄地喊他。
沧桑站在门口一家鲜花礼品店里朝他招手:“老石,我在这里,老石,我在这里。”
石天明转过身,突然小腿一软,一下子瘫到了地上。沧桑显然吓坏了,想跑出来扶,朝医院里的警车望了一眼又退了回去。石天明苦笑起来,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只有他知道,当年素颜也是突然离开的,于是他找了她三年。而如今沧桑也是这样,幸好,她就在身后朝他招手。他挣扎着爬起来,走向那家鲜花店。沧桑伸出手要扶他,石天明却甩开了,他拉过沧桑的肩膀,脸上接着变了颜色。
他问她:“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你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沧桑以为他说的是吸毒的事情,她想笑一下,化开这尴尬的气氛,可是却始终没有笑出来。她想笑,就是那么轻轻地笑了一声,脸慢慢扭曲起来,竟然转而哭了。
她说:“老石,你让我怎么说,你让我怎么说,我已经这样了,我不死我还能怎样啊?”
石天明拦了辆的士,推着沧桑钻了进去。他说:“你死了,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沧桑扭过头痴痴地看向石天明。
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那天石天明出去了,她一个人在家里,毒瘾又犯了起来,于是她便咬着牙用冷水冲洗。可是实在是承受不住,她便开始撞墙,一下,又一下。直到鲜血染满了墙壁。晕厥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是死了,这样也好,死了之后,一了百了。可是她毕竟是没有死,而且竟然还有了孩子。
两人上了楼,开门的时候,锁芯转动的声音细碎地在楼层里回响。两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面前的百合怒放着,阵阵花香。
外面阳光充沛,满眼绿色。
他起身端来了两杯清水,一杯放到沧桑的手里,自己把另一杯一口气喝干了。沧桑依旧不说话,她的手抚摸着肚子,感受着一个新生的跳动。石天明又去续了水,在沧桑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说:“沧桑,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我都希望你要活着。你知道面对死神一步步走来的那种感觉吗?你知道能好好地活下去对一个患了绝症的人有多么重要吗?沧桑,你要是见过素颜,你要是我,你要是有过和我一样的经历,不管你是有着难以戒掉的毒瘾,还是有着要死的再多理由,你不会想着去死的。那时候的你,你只想着好好地活下去,可是你知道吗?你知道好好地活下去这么简单的事情对于素颜有多么的艰难吗?
那一生,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午后的温和时光。铸就他和她的初见。
其实石天明没打算来这个看守所的,他打算继续考上去,做名真正的军人,可惜父亲的一个老朋友先是互相通了话,认为如今考军官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万一出了差错,还要从头再来,眼前看守所正好要人,便把天明送过去锻炼些日子,在那地方出来的兵,个个都有个好前景。父亲与这个朋友相交多年,也便同意。石天明不忍心违背父亲的意愿,其实多少年以来,石天明一直都是跟着父亲的意思走,父亲让他去北京投奔这个朋友,他便只身来了,那年他是十八岁,一个人拉着行李箱从黑龙江到了北京,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父亲让他考警校,他便上了警校,他一直都不知道有命运这种事情。父亲的这个朋友那时候是北京某军区的高干,很有权势,但是因为一直没有儿子,便把石天明当自己的儿子看,也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石天明。石天明大学四年都是吃住在这个被称为顾伯父的家里,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妥,以为本来就是这样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就要这样下去,和顾伯父的千金结婚,然后工作,生活,就这么一辈子。直到他遇见了迟素颜,才知道其实生活不是那么回事,其实命运有时候确实会捉弄着你。
石天明结束了警校的四年生涯,先是去了看守所报道,看守所的领导知道了那位首长的身份,感觉把一个高干子弟放这就是屈才,便分到河北省这家芍药湖监狱里做了一名警官。他的意图更是明显,在监狱里过一段时间,只要表现出色,回来就能升级是肯定的事情。理由充分,对于首长也是一个好的交代。这个看守所的领导姓张,一脸疙瘩,后来石天明和素颜在一起后,还专门去看望了他。张所长那时候已经退休,看着进门来的石天明,叹了口长气,他说:“我当初把你送过去,以为顾首长会高兴,没想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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