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赠我空欢喜》第21章



石天明越来越感觉这个女孩子有意思了。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其实心里想的是南欢。南欢回来后,便不打算再回去,她和他详细地交谈了在国外的那些年,以及她爱过的那些男子,最后的决定是一切恍若梦境,繁华深处,遍地苍凉。她和那个贵族子弟的婚姻,其实也是一场闹剧,那个英国男子只是不愿意和父母指派的那个女人结婚,而出此下策,正在热恋中的南欢昏了头,把婚姻当成了爱情,爱情可以游戏,婚姻却是场无能为力的战争。她和他的婚礼,迎来了所有人的白眼相对,他娶她,破坏了父母和对方父母的商场规则。于是她在那个家庭便没有任何地位,苟且生存着,似乎连南欢的生都是欠了他们的。南欢婚后竟然一直未能生育,这才是导致他们婚姻破裂的导火线。那个英国男子家世显赫,一直都是独子相传,祖辈经商,富可敌国。南欢的不能生育彻底葬送了他们的一切。她虽然在英国把服装设计做得风生水起,却也抵挡不住一个男子的诺言瞬间在风雨中飘散。她和他协议离婚,收拾停当只身离开那处锦绣盛地。
她说:“天明,你不要以为只有中国才注重后代,其实哪里都一样。哪里的父母和哪里的男人都一个样子。或许只有你是不同。”
石天明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答,岔开话题让她说一些在伦敦的趣事。顾伯父是开心的,晚上开始不顾高血压而喝上几口白酒,他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孩子能在一起就是最后的福分。
顾南欢回到家里,并没有闲上多少时日,便开始着手准备在中国的服装设计工作室,父亲有着庞大的社会资源,做这类生意对于她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把人脉扩广,一切都是顺水而行。
三年,她已经再一次如日中天,中国时尚前沿的各界名人穿着她设计的服装在世界各类的国际盛会上展头露脚,别出心裁的创意一时间便技压群芳。南欢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开始奔波于国际的各个服装节、博览会,经常几个月在国外度过成了常有的事情,参加各类电影节、经济论坛、国际博鳌。她比此前更加忙碌,父亲时而和她电话,问她对石天明的看法,她只说好,等忙完这几年结婚。
石天明在芍药湖监狱工作出色,是少有的可培养分子。监狱里的领导把他的职位一而再地升上去,并找出了百般理由不同意调离这里。他不能回去,南欢又全世界地奔走,两人的婚姻就拖了下来。顾伯父也只有哭笑的份,但是想着不管怎样,他们还是年轻的,也是早晚都在一起,便不再去理会。他们累了,自然就回家了,这是注定的事。
这一天他是开心的,监狱的领导总算开了恩,答应了他的调离申请。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和南欢结婚、生子,然后就是一生。
可是,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就这么转变了。
素颜一直把他送到车站的入口,看着他即将离去。她再也没有任何顾忌,突然在后面就抱住了他。她第一次的爱,本来是那么的含蓄,却在众人面前抱住一个男子。她潜意识里感觉他这一去,似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石天明听到她沉重的呼吸,他知道一切还是这样的发生了。他以为自己可以进退自如,游刃有余。他还是错了。
迟素颜抱着他,在他耳边说:“老石,你这次走了以后是不是不回来了?”
石天明说:“你别这样啊,这么多人。我怎么会不回来了呢?”
她还是不松手,嘴里狠狠地说着:“我就是感觉你不回来了,我如果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老石,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说:“老石,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不到一年之后,石天明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却是顾南欢说的。那时他带着素颜去西宁找一个老中医看病。独自去西宁的塔尔寺烧香。他在信男信女中一眼就看见了那么出众的顾南欢,她一个人走进寺庙的大殿,点燃了香火。
许久后,她才走出来,他装作没有看到她。蹲在门口的小摊上来回地捻着一串绿松石手链。
她却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说:“石天明,你不想知道我在寺庙大殿里跪了那么久是为了什么吗?”
他忐忑地站起来,假笑地看向这个女子,手伸过去,想挑起面前那缕遮住了左眼的发丝。
她把他的手一下子拨开,似乎有点生气。
她说:“我是在祈祷。其实我对佛的施舍简单得要死。石天明,我只是想与你一生一世,幸福圆满。”
时光总是慢慢催人老,难以留住你曾经所有的好。
腊月。青海西宁,那座干燥的高原城市。在塔尔寺门前伫立的女子南欢,穿着嫣红的旗袍,好妖娆,却已苍老。他没有回答。他还是选择了离开,如几年前一样地匆匆告别。
17。 第17章 第肆长素颜尘伤 (4)
夏至。北京,双井桥南的百环家园。简洁的住所里。石天明又站起身,他不记得已经续了多少杯水,他一口喝下去,久久地注视着沧桑,他在问,似乎又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沧桑,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总是在最好的时光里那个最爱的人却不在身边。如今感觉自己老了,以前以为老去是很遥远的事情,至少也得是人过中年以后。原来老去就是轰然之间,当我坐在你面前的时候,只留下些许琐碎慵懒无意义的几声叹息。
沧桑一直把手放在肚子上。新生命带来的欢喜覆盖不住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杂念。她听着石天明随意讲述的那些陈旧即将发霉的往事,阵阵怵动在胸腹的位置上滚动着,带来一次次轻微的痉挛。子宫内的胎儿也异常地活跃,手指肚大的小东西俨然也有了灵性,随着素颜的悲欢而暗自起伏。她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淡漠、眼神出奇清澈的男子,世界似乎又颠倒了过来。面前茶几上的那杯水始终没有端起来,有百合花的鹅黄色蕊粉飘了进去,在水中环绕着,慢慢贴到了玻璃杯的口壁上。当一个人在你面前把他所遇见的那些人,经历的那些事给你一一道来,你终于明白,表象总是虚假的存在。是的,她之前何曾想到过这个叫石天明的男子有着这样离奇的事。让自己越来越觉得世事无常那句名言圣典。
其实更加离奇的事,不可预知的事不是过去,也不是现在,而是将来。
石天明回到监狱后,调离的申请书已经批了下来,正端端正正地在他的办公桌上摆着。红色戳印异常鲜明刺眼,这是他第一次对那印章感到恐惧。这个时候的程远方已经被劳教三年,因为表现出色,减刑过半,再有一个多月便可出狱。石天明还是决定离开,毕竟他等了顾南欢已经十八年,而南欢也等了他三年。他没有理由不回北京,一个小女生的拥抱怎么抵得上十八年的守望呢?这是谁都明白谁都可以理解的事情,他没有必要为此苦恼,所以离开这里去往北京与南欢结婚是最好的选择,也别无什么选择,选择都是给自己留下后路的浅薄谎言而已。
他走之前,最后一次去看望了程远方,三年后的程远方已经今非昔比,有了浓厚的眉毛与青蓝的胡须。眼神坚硬有力,脸庞褪去了青涩年华时的圆润,而是硬朗起来,如刀削般地对立着。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子。
石天明特意把程远方带了出来,在会面室里进行了一场特殊的谈话,不是狱警与囚犯,不是兄弟,也不是朋友。
石天明说:“我这几天就离开这里了,以后将不能再去看望素颜。这三年,我看着她考上了大学,然后再过一年就要毕业。正好你也即将出狱,以后她就要你照顾了,这一切也总算是美好的了。你出狱后有什么打算吗?”
程远方说:“我打算做点小买卖,在这里的这些年想明白了许多,也有些事情更加的不明白。多谢你三年来对素颜的照顾。我替她再一次谢谢你,还有你给她的生活费我出狱后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石天明笑笑:“不用。你们会过得很好的。我走了,有什么事情可以与我联系,这是我在北京的联系方式。”他说完把一张纸条掏出来放在程远方的手里。
程远方把联系方式记牢后,纸条被慢慢撕碎,脸上一片惨然。石天明不知道,他不知道程远方已经回不去了,他不可能再去找素颜了,老黄死的时候托付他照顾芍药,将改变他的一生,也彻底断送了他能和素颜在一起的唯一机会。
三天后,石天明直接回了北京。南欢特意百忙中抽身到车站接他。还是一身旗袍,却是银白色底子,墨绿色铃兰花的苏绣图案,水滴领的款式。南欢一直以旗袍作为自己的标志,她穿着各色旗袍穿梭于世界各地的服装博览会上,算是一道别致的风景。
顾伯父特意在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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