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你放手》第65章


我迫不及待地补充,生怕自己被她忘了:“我是佐佐原宗平啊!你的同班同学!夏目同学你还记得我吗?我、吉田、水谷、我们四个人是好朋友啊!”
虽然她转过了脑袋,眼睛盯在了我身上,可我却没有从她那双黑色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身影:“原……原来是……佐佐原……同学啊……”
她有气无力,说话时每说一个字都好费力的样子。
我真的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虚弱的,好像我不去扶住她就会马上倒下来的女生是曾经那个在我身边活蹦乱跳的夏目朝子,她不像,一点儿都不像。
我坐下来,三言两语地和夏目同学聊了两句就借口要离开了,她睁着那双空灵浮泛的眼眸看着我:“你……你要走了?”
我想说我不走,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可是我忍不住了,心好疼,好疼好疼,我怕我坐着,再这般看着她,我就要痛死了。
“……嗯。”我站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下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
我想回头,可是不能回头,因为一回头我的腿就再也不能向前迈出了。
我难过,我好难过。即使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
***
出了病房后我见到了在门口站着的幸村精市,说实话我真的很想上去揍他,可是我没有,我打不过他。
我一向觉得我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因为知道夏目同学不可能喜欢我,所以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我喜欢她的样子,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我喜欢你’。我害怕,怕她困扰,怕我这么说了之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幸村前辈,我……”
我才开口,他就接话:“如果是谈朝子妹妹的事情的话……我想你还是免了吧,先前水谷学妹也有来找过我一次。”
我诧异,诧异得合不拢嘴。水谷同学已经来找幸村精市聊过了?水谷同学跟幸村精市说了些什么?
“……幸村前辈……我还叫你一声前辈,我请你放过她吧,放过夏目同学,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想到我刚才看见她的样子,我的心口就一阵一阵地泛酸。
“哦?”他那双淡紫色的眼眸带有侵略性地直射过来,尾音上扬,饶有兴趣地问道:“那我的朝子妹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知道幸村精市和夏目朝子他们两个人维持这种不正当关系多久了,但是我知道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所以我的话……对幸村精市来说一丁点的作用都没有。因为他接触她的时间,远远比我多的多。
我鼓起勇气来看着幸村精市,说:“她……都不会笑了。”
我这么一说,幸村精市倒是很开怀地笑出了声,我正疑惑他在高兴什么,他就说:“她在我身下可是会笑呢。”
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我全身的血液都集中着向大脑涌去!
“为什么这么对她?她是你妹妹啊!”右手不可抑止地握成了一个拳头,骨骼在筋肉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听起来有些可怕:“她真的疯了么?还是你把她弄疯了?!”
“她没疯又怎么样,疯了又怎么样,”不得不说,幸村精市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很难有男人做到明眸皓齿还不让人觉得娘味十足的,可他就是做到了,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怎么看怎么让我想揍他:“没错,是我把她弄疯了的,只要她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就不会想尽办法从我身边逃开,我给过她机会的,所以我没办法了。”
“扯淡!”我忍不住劈头盖脸的就骂上去,开什么玩笑啊!已经剥夺了她的自由,还想着法子要剥夺她的思想!那夏目还有什么啊?!
“嗯,听起来是很扯,”不可置信的,幸村精市居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不过我全部都做到了。”
这个疯子!无可救药的疯子!
“爱一个人应该让她快乐,你……你这……”这算是哪门子的爱啊!
“让她快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美国笑话,站在我面前的幸村精市脸上像开了朵花似的:“让她快乐,那我怎么办?我已经下了地狱了,自然是要拉着她一起在地狱里活着,一起生不如死地活着。”
……
再去那个精神病医院看夏目的时候,她的主治医生跟我说她已经被她哥哥幸村精市接回去了。我大惊,拼命地拨打夏目同学的手机号码,可是连续拨打了十几次依旧没通,我去问医生幸村精市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丢下一句他不知道就转身忙活其他的病人去了,我如临大敌,像是个无头苍蝇似得在医院里乱转。
我去找了水谷,也找了吉田,但是只见到了前者。自从上次去救夏目,吉田把幸村精市给打了一顿之后阿三哥就把吉田春的行踪告诉了吉田优山了,春被优山哥带回去了。
水谷同学显得一脸阴郁,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不过实属正常,毕竟吉田不在了。不过她说他很快会回来的。
我们两个去了夏目以前的家,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老爷爷,他说这家人已经搬走了,现在这房子是他的了。
……然后我们就……毫无线索了。
“说不定已经离开日本了呢……”水谷同学扑克脸地喃喃自语。
……
——————————————————
……
我发现我以为的很多事情最后都成为了相反的事实。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夏目朝子和幸村精市了,但是偶然一次去医院看病,我见到了穿着白大褂脖子里带着听诊器的幸村精市。
他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
十年后的他比起十年前成熟了不少,眉宇之间原来就少的可怜的稚气消失地愈发干净,他脸庞的棱角很分明,深深的轮廓勾画出了一个英挺的面容。
原来幸村精市没有带着夏目朝子离开日本。
如今见到了幸村精市,那意味着夏目她……是不是也住在这附近了?
我一直在医院门口等到幸村精市下班,然后偷偷摸摸地在他身后跟到他的住处。
我想幸村精市一定不愿意夏目见到我,也不会愿意我见到夏目的,可是我错了。
他站在门前驻足,转身对着躲在转角楼梯处的我说:“躲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到我家来看朝子妹妹的么,现在到了,怎么还不出来?”
他在邀请我过去。
我犹豫了一秒钟,接着从黑暗处走到幸村精市的面前去:“好久不见,幸村前辈……不对,现在应该叫幸村医生了。”
他笑起来:“你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呢佐佐原学弟,跟踪技术这么差。”
“……为什么故意让我发现?”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也是这样,既然想把夏目捆绑起来,成为他一个人的专属品,又为什么要让别人发觉夏目的踪迹?
“十年前的我想让你们知道自己的力所不及,知道自己根本不配做朝子的朋友,而现在的我……”幸村精市顿了顿,继续说:“我想让你看到我对她的爱有多么深。”
***
客厅中央摆着一个水晶棺,里面盛满了透明的福尔马林,夏目朝子就躺在里面,表情从容,好像只是在沉睡中。
幸村精市向躺在水晶棺中的夏目走了过去,表情带着浓浓的眷恋和深情,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类似于绝望的表情。
我沉默着看他走到水晶棺边,俯下|身柔柔地吻了一下透明的棺壁,喉结上下滚动了数次,终是问了:“夏目同学她……怎么去的?”
幸村精市回答时并没有看我,只是全心全意地盯着棺里闭着眼的夏目:“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孩子也跟着一起死了。”
半饷后他又加了一句:“只留下我一个人。”
幸村精市匐在棺上背对着我,白花花的灯光在他身上打出一圈淡淡的晕黄:“我才不会把朝子送去火化然后葬在泥土里。我每天就这般看着她,看着她,希望哪一天,也许她就会醒过来,依旧对着我笑,叫我哥哥。”
奢望!
我撇了撇嘴。
“夏目已经死了。”我对面前的疯子陈述着这个幸村精市知道却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想说节哀,可是说不出来,我总觉得他是活该。
死的不该是夏目,该是他。他毁了夏目的一辈子,连她死了也不肯放过她。
他矛盾地跳起来,眼神迸发出一种恶狠狠的光投向我,冲着我吼:“她没死!”
我被幸村精市忽然的高声和那想要杀人的目光吓到了,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但是没开口。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知道她已经去了,我宁愿自己还以为她被关着,过着暗无天光的日子,至少她还活着。
我抬起腿朝水晶棺靠近,想看看夏目,却被幸村精市拦住:“别靠近她!”他对着我目眦欲裂,眸子里宛若有火苗要迸发出来。
我重申了一遍:“夏目已经死了!死者应该入土为安!”
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这里和幸村精市叫嚣,这疯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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