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脉》第11章

干净，尸体堆成了一堵墙……”
“现场还有别人在吗？”
“别人？没有啊。”矶怃不明白九尾狐为什么要问这个。
“不对。”九尾狐收了下心中的怒火，将火焰逼回身体深处。且不说中国的龙脉是否真的被毁掉，单只是按照时间推算，真龙族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并且来日本复仇的。
尤其是后面这点。
真龙族是个什么样的民族，又有着怎样的骄傲和尊严，九尾狐再清楚不过。它们可能会大张旗鼓怒气冲天地跑到日本来兴师问罪，也可能会直接下战书跟日本的神兽们宣战，但绝不会说都不说一声就随便派一条龙来搞偷袭和暗杀。
虽然那个奇怪的人近一个多月来的行为并不能说是暗杀或者偷袭，或者可以说那个人的行为简直是完全反过来的，嚣张得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这种盲目的独自复仇的行为，并不符合真龙一族一向谨慎低调的行事作风。除非……着恐怖的追杀行为并不是出自真龙族的本意，而只是一场单纯的杀戮，或者复仇。但是除了真龙王之外，还有哪条龙可以强大到一招就让日本的顶级打守护兽们毙命呢？而且还是接连毙命？
如果是复仇……那么，是为了什么——为了谁？若是单纯依据事件的发生时间和顺序来看，是为了龙脉的这件事情吗？
九尾狐苦苦地思索着。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轻盈的声音突然如雪花般飘入了他的耳朵——
“为了守护。”
什么？九尾狐一愣。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一声惨烈的尖叫——矶怃已经被径直提到了半空中，一把冰样轻薄透明的刀刃直立在他的头顶，刃尖处正抵着矶怃软嫩的发根！
青白色的恶鬼面具立在九尾狐面前，那人手上的动作正在继续。
“啊……啊、啊……啊……啊——”当浓稠的血液开始从头顶处撕裂然后流灌入眼中的时候，矶怃的恐惧也上升到了极点！他感觉到自己的颅骨即将裂开，翻滚的脑浆也似乎要随着这冰冷的刀尖抽拔而起。
九尾狐来不及说话，身影一晃就到了那恶鬼面具前方。他朝那人的腰间横向一踹，想要把他逼离矶怃的身边，但那人明显早有准备，他扯着矶怃的脖领向上翻过，旋身转了一周，然后稳稳地落到了距离九尾狐十来米外的空地之上。
“骂人骂得好听，结果到底是偏心自己家的神兽嘛。”蚕丝般柔韧的发丝丝垂下，恶鬼面具后有沉闷的笑声传来。“九尾狐，你也不过如此嘛。”
“护短这种事，谁做都是应该的。在入侵的外族面前，我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杀吗？”九尾狐缓缓地绕动了一下十指，身体内的力量便开始渐行渐涌地顺着他血脉的导向流入了他的十个指尖。
“是吗？那就更可笑了。”戴着恶鬼面具的人又笑了一下。“刚才我杀守鹤的时候，你不也没有动手吗？而且不是还看得颇为开心吗？难道九尾大人的护短还要分等级吗？”
九尾狐无从反驳。他怎么能说我站在那里看你杀他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来日本有什么目的，到底是捣乱还是寻仇？
他决定放弃这无谓的交流。
“到底我的护短分为几个等级，就等我摘下你的面具后再说吧！”说着，九尾狐迅速飞身上前，就仿佛一簇正燃烧得炽烈的玫瑰一样，直扑向了那张恶鬼面具！
那人猝然一笑，挥手挡开——
神兽之间的打斗，本就没有那么多虚而不实的招式。
或许人类之间还要比个魔法拼个剑术，但是当神兽面对神兽，便是将全部力量都灌注在身上，通过最直接的爪牙厮杀来判定输赢。
所以九尾狐与那恶鬼面具之人的打斗，便正如寻常的野兽一样，招式极少，但每个动作都淋漓尽致，惊天动地。
这还只是敛了兽态拟成人形的小打，否则便且看这山川焚毁，大地龟裂吧！
然而，足足缠斗了两个小时，他们之间都未能分出胜负。但看天空之上，时而是冲天的火焰绕缠着两个身形咆哮时而是遁地的冰雪从万物的身体中化作凌厉的冰雕刺入战圈，时而又是飞沙刺入漫天荒火，视野之内一片惊雷滚滚。
两个犀利的身影在半空之中以红白双色将脚下的大地战成地狱，凄艳绝美的颜色染裂半边天空，无数的生灵被这场景所惊吓，尽数逃离这是非之地。
九尾狐越战越兴奋，越战越期待。九条虚幻的火焰尾巴尽扫穹空，他已许久未曾遇过这样的对手！
漂亮的姿态，高傲的身影。当那与他完全相反的元素属性在那人周身缔造出冰雪一一样漂亮的光晕时，他为那从未见识过的美丽而惊叹，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将冰雪系的力量使用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
然而，与九尾狐的愈战愈勇相对比，那带着面具的人却明显的迟乏并开始疏于防备了，他甚至无法再依靠冰雪的力量来护住自己的周身。当九尾狐攻击过来的时候，他甚至略显犹豫才险险躲过。九尾狐察觉到了。按理说，他该觉得高兴，因为对手漏洞百出，他便可以稳稳胜出了。但是他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至少当他看到那恶鬼面具后传过来的阴冷的目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九尾狐烦躁起来，他身上的火焰亦燃烧得更盛！
偏在这时，那人又明显的一晃神，九尾狐无端的暴怒！便在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分神的瞬间死死扣紧了他的手腕——刺烫的火焰曼延到那人的手上，九尾狐骤然用力，一下子便将那人扔了出去！
巨大的落水声响起，九尾狐在水花溅起的瞬间降落在那个巨大的湖泊岸边，抿紧双唇。一种失望的表情由衷地呈现在他的脸上，能够燃起他血脉中亢奋的力量，难道就只是这种程度吗？
虽然他已用了全力，但还谈不上以命相搏，他当初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挑衅明明不止于此！
然而，就在九尾狐极度失望，正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异样的声音突然响起——咔，咔。
……结冰的声音？
九尾狐猝然抬头。
刚才还波光粼粼柔软如纱的湖水，竟然在瞬间冻成了雪蓝色的冰？！
但九尾狐听到的声音却并不是结冰的声音，而是这些刚硬如铁的雪蓝色寒冰正在一寸一寸的冻裂！
那“咔吧”、　“咔吧”的声音就仿佛是某种诅咒，每裂开一下，都有一簇力量从那裂缝中蹿出！
很快，九尾狐便见到了他这一生中最惊艳最匪夷所思的景象，在那正骤然冻裂的寒冰深处，突然有金红的光芒丝丝缕缕地映了出来。就仿佛是炙热的岩浆一般滚烫涌动的光芒映红了整个湖面，那些岩浆之上的金红色火焰舔舐着雪蓝色的冰层，冰与火的间隙，竟映出一种极致的妖冶！
然后，九尾狐听到了一声轻笑。
“呵……”
刹那之间，那涌动的金红色火焰冲破猝然冻裂的冰层，将所有的寒冰吞没！整泊湖水竟都变成了烈火岩浆的城池！一个纤弱的人形正在那火红当中披水而立。
无数的岩浆和烈火沿着那人的周身流淌下来，火焰过后，既剥去了那件冰雪的长袍，也洗去了那头蚕丝般长发的雪蓝。
那身长袍之下，包裹的是一件火红的短衫，褪去了雪蓝，那及地的长发渗透的，亦是纯净无杂的黑。
而这曼妙的躯体，并不属于男性。
“果然是日本的顶级神兽，单是靠这点伪装的力量，到底是杀你不得啊。”
荡着回声的美丽声音过后，那个从岩浆中脱颖而出的少女踏着整湖的火焰走出来，血红的烈火沾了她满身，甚至浸透那黝黑的发，让那静默的黑发生生凝出火红的光来。
九尾狐无比震惊地望着这个瞬间置换了身体元素的少女！他几乎不敢相信，他居然是“披着”一个虚假的元素在跟他战斗！这个少女，居然拥有和他一样的属性！
那么，如果她披着与自己力量完全相反的力量还能够逼他用出全力的话，当她使出自己的力量时，会发生什么事？
他愣愣地望着这个通体发出红色光芒的少女，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要朝着少女的方向奔涌而去——奔涌至一切的源头。
她仿佛，就是火焰本身。
那灼灼的颜色，亦让他想到一个词。
中国红。
而现在，那披着中国红的少女，正站在满湖的火焰中央，徐徐绽开一个如火焰般撕裂的笑容。
VIII。昆仑
中国，昆仑山。
在中国，古来便有昆仑乃万山之祖的传说，因而以昆仑作为龙脉的始祖之地，也确实符合万生之道。
而司徒狼把司徒海鸥当做雷达犬使唤，也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所以他寻起东西来总是异常方便——只要告诉司徒海鸥他要找什么东西，然后拿出相似的东西给他闻一闻，啊，不是，是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