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琥珀》第39章


她在心里起誓:甜甜,你放心吧,我会爱凌过,更深地爱他,连同你的那一份一起,绝不会辜负你!
凌过开始恢复社交活动了。
子今则像一个普通主妇,每天早上会在门口替他抚平衬衣上的褶皱,会弯腰替他系好鞋带,会勾着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额头。虽然凌过对此的反应只是身体僵硬,面上不耐。
每天晚上她会在门口等待着他回家,俯身替他换好舒适的拖鞋,然后牵起他的手走到餐桌边。虽然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虽然秋风经常吹得她瑟瑟发抖,虽然他每次总是推说没味口。
她契而不舍地用自己的爱去温暖他、融化他,她以为,总有一天,他的心结会解开!
可是子今始终没有等到,不管她付出多大的热情,凌过回馈她的总是冷淡和漠然。她朦胧的意识到,他变了,对于甜甜因她而死,他始终是介怀的。
她开始怀疑,也许他对她的爱并没有深过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甜甜用他的死,让他们之间的较量在凌过的心里高下立分。他用付出生命为代价,进驻了凌过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子今不知道,那里是否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Chapter 41
车子刚驶进大门,冷杰就看到有个身影朝他飞奔过来。当看到打开车门站在她面前的是他,而不是另一个人时,她一脸的失望被他一览无余。
大哥已经好几天没有回过这个家了,他当然知道,那是因为大哥有意在躲她。
“我,我以为是凌过回来了……”子今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失礼,慌忙解释。
“最近事情很多,大哥走不开。”冷杰徒劳地找着借口安慰她,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心里隐隐作痛起来。
早晨,大哥把他叫了进去,看得出来大哥又是一夜未眠,精力不济加上过度的香烟刺激,使得他的声音有一种苍老的沙哑。
“还是想办法让她离开吧!”
“你舍得?”
“我的感受不重要!”
“可是子今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对她会不会太残忍?”
“等到她什么都知道了,会更残忍!”
“好吧。”
大哥怎么可能会舍得?
他若真的舍得,不会整日把自己关在这间办公室里,与世隔绝,独自舔舐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若真的舍得,便不会彻夜不眠、枯坐到天明;
他若真的舍得,眼睛里更不会有让人不忍直视的落寞。
可是,即使再不舍又能怎样?他们没得选择!
大哥说得对,等到子今知道真相时,只会更残忍!
冷杰酝酿了许久,终还是狠下心开了口。
“子今,大哥最近忙着处理老三的事情,不会有时间陪你,你要不要回家去住一段时间?”
“没关系,我不用人陪。我知道他很忙,我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我们要着手准备替老三报仇的事情,腾警官毕竟是你哥哥,你在我们身边总有些不方便。”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明显的逐客令。
他是要赶她走吗?他不要她了吗?
子今强压住心酸,忽略他的不信任,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哥哥的,我也希望能够替甜甜报仇!我保证每天都乖乖待在家里,不离开家半步,我也不会和任何人通电话。相信我,好不好?”
她答应过甜甜的,一辈子不离开他,她会永远守在他身边!
子今的话里有浓浓的祈求,冷杰不忍心再继续下去,匆匆说了一句“好吧,希望你说到做到”就结束了话题。
十几天以来,山顶这座大房子变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连同被困在房子里的子今也被遗弃了。
子今遵循着她的承诺,活动半径严格控制在屋子内,事实上,她更像被软禁在这里,不过这软禁的待遇是她心甘情愿求来的。
有几个晚上,她分明觉得凌过就在身边,他的唇印在她的肌肤上,妥贴而温暖;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话,说爱她,想念她;她偎在他怀里,甚至有几次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轻颤。可是每次醒来,身侧还是一片冰冷,迎接她的,依然是一室的黑暗。
她知道,那是梦。
她最近很喜欢睡觉,她怀着希望闭上眼睛,期待着每次在梦中与他相见。现在,她也只能在梦中才能见到他了。只是,她极害怕从梦中醒来,当一切美好化成幻影时,她的心脏就像被生生剜掉一块。
听到汽车轰鸣声时,子今正半眯着眼在露台的躺椅上昏昏欲睡。
是梦吗?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确定是真的,不是梦。
是他回来了吗?
上次她请冷杰转告他,她很想他,一定是他回来了!
她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丫急急忙忙朝楼下跑,她要在第一时间扑进他的怀抱,她太想念那个地方了。
他的身影近了,近了,她三步并作两步,从最后几阶楼梯上一跃而下,准确投入他的怀中。
“我好想你……”她泫然欲泣,她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身,想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那样他就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你就那么急不可耐。怎么,才几天没有男人,就到处投怀送抱了?”
一个冰冷带着几分嗤笑的声音在几米开外响起,那分明是她日思夜念的声音。那么被她抱着的又是谁?她火燎似地收回拥住对方的双手,才看清一直被她抱着的人是冷杰。
“我……我以为是你。”
“我相信。”他淡淡地说,随即换了一种轻蔑的口吻,“在你眼中男人恐怕都差不多。”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上楼,擦肩而过时分明将她视若无物。
子今杵在原地,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是真实的。在她有限的社会经历里,从未听过如此粗鄙恶毒的话语,更何况这些话是从她心爱的人口中说出的!
她眼前一片迷茫,脑袋里嗡嗡作响,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不久前,他对她说“嫁给我”,他说要让她做最美丽的新娘,他凝望着她,情意晏晏。现在,同样是他,同样是这张性感薄唇,说出的话却割得她体无完肤。他甚至不屑于看她一眼,仿佛只需目光交错,她也会将他玷污。
她冰冷彻骨。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甜甜的离去把他对她的爱也一并带走了吗?他们的爱当真就那么脆弱,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爱过?
她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他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可是她办不到。她记得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疑心自己了,难道从一开始,她在他心目中便是那样的不值得信任?
她想,他终究没有向自己敞开心扉,即便没有甜甜的不幸发生,今天的一幕也早晚会来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又何来生死相守啊?
只是,过往的情意缱绻又算什么,莫非都是假象,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切只是一场虚空吗?
这个念头就像一双无情的大手,死命攥住她的心脏,狠狠撕扯,让她痛到不能呼吸。一滴泪悄然滑落,两滴,三滴,纷飞如雨,那是她支离破碎的心哪!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么美好的点点滴滴会是假的!
除非他亲口告诉她!
她手足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上楼梯,她只需要问他一个问题,她一定要知道那个答案才会死心。
走上楼梯,她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在打颤,越接近房间,哆嗦得越厉害。她只能扶着墙壁缓步慢行,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里,每跨出一步都备感艰辛。她用仅余的一丝力气推开了房门,可推开门的瞬间,那仅余的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
凌过坐在床边,正在细心擦拭着一个黑油油的东西,那是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寒意的武器。他的神情专注,动作轻柔,就像曾经对待子今那样。
他答应过她,再也不干坏事,现在却一脸陶醉地望着那个可怕的东西,或许,那才是他最珍爱的东西吧。
子今如醍醐灌顶。
他根本就没打算过放弃!他今日的一切成就,都是靠这噬血的武器换回来的,即便是双手沾满血腥也要获取最大利益,这才是他的本性。她腾子今何德何能,值得他金盆洗手、自断财路?哥哥说得对,她太天真了!
他的誓言又算什么?别傻了,她告诫自己。也许只是随口的搪塞,或许对他来说起誓太容易,总之,不过是她太高看自己!
子今再也支持不住,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凌过很快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和以前的每次一样,但子今无比清楚地知道,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始终紧闭着双眼,她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再看他一眼。即使看了又怎样,眼前的人,还是她心中深爱的那一个吗?她不敢再去探究。
房门从外面轻轻阖上,凌过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就像他们的情缘,越走越远,越来越浅。
悲伤,排山倒海而来。
泪水终于汹涌而出,她将脸整个埋进头发里,她用双手紧紧地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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