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及池鱼》第47章


“抱歉。”鱼油僵着身子立着,语气中带着些许清冷。
“真是,现在的学生都怎么了?”
他冷着眼,什么也不说,铁青着脸……
见他不吭声中年男子自觉无趣,“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转了点车头,骑上车走了。
“周宇由……”犀牛从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话到嘴边又全部咽了下去。
他僵着的身体微微一怔,倏地,他握着她拉着他袖口的手,用力攥着,反倒安慰着她。“没事儿了,走吧,我们去礼堂。”他对刚刚的事儿只字不提,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犀牛闷闷的情绪不高,直到踏上大礼堂前的石阶,才小心咕哝着。“大礼堂在举办新年舞会,我们,又不跳舞……”
“跳舞。”他淡淡的挑挑嘴角,应该还是可以的……
那时候他们还是N大的大一新生,一听说学校有新年舞会,犀牛兴冲冲的跑到鱼油面前晃悠。
“鱼油,31号晚上学校在大礼堂有新年舞会呢!”
坐在食堂里用餐,咽下米饭他才抬首,惜字如金的应道:“哦。”即使犀牛没有直接开口,他又怎么不懂她的言下之意?
和预期效果完全不同,她撇撇嘴,难道说的太委婉了不成?而后她又笑眯眯的直接开口。“鱼油,我们一起去吧,应该很有意思。”
“不行。”他也完全不做解释,单单冒出两个字而已。
“哦。”她耷拉着脑袋无限失落。“好吧。”
那一年以及之后许多年的跨年夜她都是在家看电
视度过的。
若墀记仇的撇着嘴,语气不善。“周宇由同志,麻烦您解释一下大一那年为何毅然决然的拒绝做我舞伴的邀请?”
他笑了,原来她也还记得。他笑着扬起下巴,“没什么……”总不能告诉她,那个时候他对慢三慢四都一窍不通,更别说标准的交际舞了。
零点之前,他们随着人流出来大礼堂随意的坐在石阶上,犀牛眯着眼,板着手指数着。“周宇由,你前前后后踩了我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下,脚趾肯定已经肿了。”
他握着她的手,好半晌才不疾不徐道:“是吗,我好像也被某人踩了十来下。”
“喂,你给我留点面子行吗?”她故作可怜的说着,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零点的钟声敲响,漫天的礼花,聚在操场上的同学们不住欢呼。
他圈着她是肩膀,温热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小犀牛,新年快乐!”
她和着他的话语,“鱼。。。。。。”几乎脱口而出,她微微一顿,又笑着重新开口。“周宇由,新年快乐!”不管怎样陪在他身边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俺是勤快的小蜜蜂,俺是勤劳的好包子,啦啦啦~~
好吧,要花花要留言,不许霸王偶哦~~~
、您放心,我可以
鱼油第二次手术的结果依旧不理想,可是在情绪不稳定了一个上午之后,若墀顿悟般的认为,这也算是新年的第一个好消息吧。
即便他还是看不清东西,可最起码已经有了光感不是吗?!
相比前一次手术的结果,这难道不能算作一个好消息吗?!
下一次的结果一定会更好的不是吗?!
若墀坚持着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她手里还提着刚从附近的“7。11”买回的午餐,内心毫无依据的执拗的坚定。
南方的冬天湿冷湿冷的,进到开了暖气的室内,她不免吸了吸鼻水,穿过长长的走廊,冻得通红的手也逐渐暖和起来。
若墀并没有很刻意的挤出笑容,只是很自然的拧开病房门锁。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小晚一人,抱住手臂站在窗台前。“若墀姐,你回来了。”
看着小晚勉强挤出的笑容,她也咧了咧嘴角,故意提高声调。“赶紧来吃午餐,好饿哦!”若墀心里暗叹:果然是兄妹俩,小晚上提嘴角的样子像极了周宇由。
“你先吃吧,我,还不饿……”
她望着小晚,笑笑,谁又是真的饿了呢,此时的饿与不饿早就由生理变为了心理变化了吧。
小晚从窗边走过来,挨着她坐下,缓缓的开口:“姐姐,我哥去……查医生……办公室,见……爸爸了。”
“哦……”她抬起眼,只是手指还一遍遍的绕着桌上装着餐盒的袋子,勒的泛白……一时之间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太过了解,了解“爸爸”在他心中的位置,也了解他当时所说的无法面对。
大智若愚也好,大愚若智也罢,她尽量的放空不去想,从袋子里拿出餐盒,将筷子递给小晚。“小晚,咱该给自己也该给他们多一点信心,结果,肯定会比我们凭空想象的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补充能量。”
若墀目不转睛的坚定的看着小晚,直到她接过她手里的筷子。
“嗯嗯,人是铁饭是钢,开饭咯!”
若墀将面前的餐盒打开,轻轻呼了口气,抿了抿嘴唇,她就是俗人一个,什么信心也好,信念也罢都是用来忽悠人的。
她只知道,在她眼里,无论发生任何改变也改变不了他是周宇由的事实。
他还是一样有足够的能力和方法去面对各种难题的不是吗。
她,只有更加的相信他,更加的心疼他。
说是查医生的办公室,实则是在旁边的小会客室里。查高习惯性的抽抽嘴角,即使这父子二人的气场让她现下一万个不愿离开,想坐下看戏,奈何一早嘴快的答应,她也只能违心的开口,客气道:“你们先聊,我还有个病人。”
周栗言微微颔首,“您先忙。” 
会客室的门被打开又重新关上,周宇由甚至能听到空调风口发出
的“呼呼”声,他气息微沉,率先开口:“爸,最近还好吗?” 不知是否故意了提高了共鸣位置,至少他的语气愉悦,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是恰到好处。
“挺好的。”周栗言侧了侧身靠着轮椅扶手,看着他低垂着的眼睑,剪得短短的头发,让他倏地想起鱼油小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就和现在一样剪着短短的头发,露出分明的五官,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总是精力无穷整夜的不睡觉,稍稍不如他的意,便依依呀呀的抗议,眼泪总在眼眶里打转像关不紧的水龙头。
周栗言心里五味成杂,时光犹如一双无形的手,好像转瞬间儿子便已长大成人。小小的儿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他脑海中放映,哭肿了眼伏在他没有知觉的腿上抽噎着对他说,“爸,皮蛋被你走。皮蛋以后不哭了,皮蛋要多吃饭,快快长大成为男子汉……”清晰的彷如昨日一般。
……
“宇由,你呢,最近还好吗?”恐怕只有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才能暂时平复他的心情,不让情绪外泄。
周栗言、周宇由,谁又不是隐藏情绪的个中高手?!
他微微侧着头笑着抬起眼,尽力找着父亲的位置,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调皮。“爸,放心吧,我吃的好睡的好,科学饲养中,就快出栏了。”
他只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哑着声音带着深深的内疚和自责告诉他,“皮蛋,对不起,爸爸不能。”开始,“不能”站一站,“不能”走,……“不能”便在他心底打下深深的烙印。
可直到今天早上,他满怀希望的等到第二次手术之后拆纱布的日子。当厚厚的纱布从他眼睛上取下后,他慢慢睁开眼,听到若墀略微颤抖有满是期待的问他。“能看见我吗?”
他稍稍迟疑,直到挤出:犀牛,抱歉,我不能,这些字眼。蓦地,他深有体会的了解到父亲说他“不能够”时候的,所有的无可奈何以及不愿让别人失望的心情……
周栗言挪了挪上身,看着儿子,语气依旧不疾不徐。
“是吗。”……明明是清减了不少,他这报喜不报忧的个性,让周栗言忍不住摇头。
父亲缓缓的语气让他绷紧的弦慢慢放松了些。
“爸。”鱼油挪了挪绷的有些僵直的身体,才重新开口。“我上午已经和查医生有了初步的沟通,她认为我恢复情况良好,同意我近期出院。同时,会安排一系列的康复训练,我只要定期回来就行。”
他顿了顿,无奈的眯着眼角,特别的放低了声音。“我,好像真的开始有点烦这里消毒水的味道了。”
周栗言看着身前离自己很近很近的儿子,他微微偏着头,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还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他的心猛的一颤。
鱼油的手紧紧的
攥着一起,指尖微微泛白,他鼓足了劲儿将右手移开,放到身前,手心向上,“爸,您别担心。我可以。”他自然的笑着,就像这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保证,而不是永远陷入黑暗。
周栗言一时间无法言语,会意的拍着儿子的掌心,他明天他的“我可以”的含义,也许这个击掌才是最好的话语。他又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知道父亲还是一如既往无条件信任他支持他……
作者有话要说:太久没更了,容我找找感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