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上错榻》第2章

酒店的楼道如此冗长，她顺着蓝色光的方向标恍惚地向电梯走去。经过一间已经退了房的门口时，有酒店的服务员在清理床单。
“你看，这床单的*，啧啧。”
“是呀，又一朵花开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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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酒店大堂，她看了看前台，怯怯地走过去。
走到一半，又停下了，客人的登记资料是保密的，别人怎么会告诉她？
在街边的电话亭给何清梅打了个电话，刚说了句：“喂，清梅……”
那边的吼叫声就来了：“你这丫头昨晚去哪了？你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好苦？我们差一点就要报警了，我让王强和刚子在街上找你找到凌晨，我和李薇挨个房间去偷听，想知道你有没有被人拐进去，差点被保安抓住了……”
大街上车来人往，人来人往，梁暮雪的世界却是一片寂静。
她捧着话筒一声不吭，何清梅的语气渐渐弱了下去，既而转为紧张：“雪，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啊？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暮雪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清梅……我……我没事，昨晚……昨晚打的回学校了，你放心吧，我挂了。”
那边的清梅又急了，“喂，雪，雪。”
电话已没有了响应。
何清梅翻了翻来电显示，这明显是市区的号，如果是大学城打来的，应该是3开头才对。她回拨过去却没人接听。
肯定有事，暮雪这丫头肯定出了什么事。
暮雪蹲在电话亭边，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入膝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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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　害怕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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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电脑屏幕右下角显示18：00时，梁暮雪从办公椅站起来，慢慢活动一下微酸的肩膀，然后走进里层的总经理办公室，帮总经理将桌上凌乱的文件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哪些是待签的，哪些是要退回各个部门的，哪些是知会性文件要存档的。
做好这些，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桌上那束*欲滴的百合丢到垃圾筒。
再拿起外套穿上，拎起那只卡其色的包包，向电梯走去。
梁暮雪叫不出这只包包的品牌，她对品牌从来不感冒，就像她今天穿的这一身衣服，白色外套，淡蓝色的高领毛衣，米色的裤子，她也不记得是什么牌子，因为这些牌子不著名，只是穿起来舒服，价格又适中，她就买下来了。
公司是17：30下班，而梁暮雪在不加班的情况下也要等到18：00才走，一是为了避开搭电梯的高峰，二是为了避开一个人。
走出办公楼时，天色已昏暗，来来往往的车辆亮着灯从街上驶过。街边的树木在寒风中使劲摇晃，像童话里幽灵即将出现的情景。
梁暮雪打了个寒战，拉了拉外套的衣领。
一辆黑色的，由四个环组成的标志的汽车开过来，停在梁暮雪身边。她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人，还是碰到了。
“锐行”集团开发部总监，张华东。
张华东按下奥迪的车窗，跟梁暮雪打了个招呼：“嗨，暮雪。”
“嗨，张总监。”说话间，张华东已经打开车门下车。
他从车头绕到暮雪前面，高大的他仿佛遮档了周围的冷风和空气，暮雪感到一股让她难以呼吸的气息压过来，很有压力。
他低下头看她，眼里透出不满：“我说过，叫我华东，不要再叫我张总监。”
“嗯。”梁暮雪不想对视他闪耀着火花般的眼睛。
“一起去吃饭，好吗？顺便谈谈新开发项目的事。”
“不好。”暮雪小声地说，以为他会听到的，抬头看他时，却看见他已经走到奥迪那边为她拉开了车门。
“张总……华东，我今晚还有事，真的。”
“只是借吃饭的时间谈谈项目进展的事，不会很久的，明天一早我就要出差了，今晚不谈就没时间了，我不想因为我的出差耽误了项目进展。”
工作是梁暮雪致命的弱点。在“锐行”集团，你可以怀疑她性取向有问题，可以怀疑她价值观有问题，但工作却是无庸置疑的，数据就在那里，业绩就在那里，凡是跟工作有关的，她都较真。
车在国道上行驶着，夜晚的霓虹灯从车窗外飞闪而过。室内开着暖气，放着日本作曲家久石让的音乐。
张华东边开车边说：“读书的时候，我喜欢看漫画和武侠小说，动画片也是爱看的，宫崎峻的动画片也喜欢，就顺便喜欢久石让创作的插曲了。”
梁暮雪瞟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多数男生在读书时代都喜欢这些，只是到了26岁还着迷的，着实不多。这也说明，张华东的内心始终有那么纯净可爱的一面。
纯净得让梁暮雪不忍心糟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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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听的是《菊次朗之夏》里的钢琴曲summer，音乐轻快而温情，令人心情放松。
暮雪靠在皮质坐椅上静静倾听，回忆起电影的画面，仿佛现在是夏天。
一首音乐听罢，车停在一家叫“爱琴海”的西餐厅门口。
张华东下车帮梁暮雪开门，暮雪下了车，只觉得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被寒风吹了起来。
餐厅环境不错，大理石的壁炉、熠熠闪光的水晶灯、银色的烛台，餐桌上设有服务按铃，需要服务的时候按铃就会有服务生过来，所以也没人站在旁边打扰。
暮雪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盘里的牛排，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仿佛对面的人是空气。张华东则边吃边看她。
这个画面，像一对情侣闹了别扭，女生很生气，而男生则小心翼翼地观察女生的情绪。
梁暮雪一直都觉得跟张华东相处很有压力，却也很无奈。
他每次约她都是以工作为由。按理说，梁暮雪不是他的直系下属，但是在项目进展时，还是很多细节方面需要暮雪打着总经理助理的名号去各个部门协调。
所以，张华东只能以工作为理由去约她。要么说谈工作，要么说梁暮雪工作得很出色，帮了他的大忙，坚持要请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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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　喜欢百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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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东对梁暮雪是一见钟情。
三年前的那个夏天，21岁的梁暮暮雪加入“锐行”集团，一开始还不算助理，只是个小秘书。
上班第二天的那个早晨，暮雪正从饮水房接开水回来。水接得太满，为防止水溢出来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白底细花雪纺裙的下摆像波浪一样涌动。她眼睛看着水杯的位置，而眼神却迷离得没有焦聚，仿佛穿越了时光，穿越了万水千山。
张华东神采奕奕地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关门的一声响，暮雪抬头，于是，那眼神就射进了张华东心里最柔软的位置。
那天，也是张华东正式被总经理任命为总监的日子。
同一天，他以为他收获了事业遇到了爱情，然而，事业和爱情却在同一个往相反的方向走，工作越做越顺，爱情却越来越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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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暮雪终于干掉了盘里的牛排，抬起头来，看见张华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那是一双饱含煎熬和等待的眼睛，梁暮雪每次看到这双眼睛就很痛恨自己，是她把这双眼睛折磨成这样的。
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一来，梁暮雪不是没有拒绝他，二来，梁暮雪也从来没有存心勾引过他。
用何清梅的话就是：男人如*，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猎物，而越是难捕捉的猎物，他们就越想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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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终于说话了：“暮雪，明天我出差后，那个项目就要麻烦你了，我已经发了一份进度表到你的邮箱，由于这是重点项目，所以开发这边明天就会有草图出来，结构也评审了，采购部那边下周就要催促他们购买原料……”
“张总监……哦，不华东，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不是有进度表吗？我跟着上面的时间走流程就好。”
张华东心虚地笑笑说：“好的，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女强人，那这事情就拜托你跟进了。我吩咐了手底下那些工程师，如果有协调不了的事情找你就行了，还有……”
“以前都是这样做的，这没问题，我会协调的。”梁暮雪轻轻地将他的话打断。
“暮雪，我送你百合也有3年多了，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百合？”张华东话锋一转，还是转回到“追猎物”这件事情上面。
这才是他约她的主要动机。梁暮雪从心底明白。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百花当中，你为什么单单送我百合？而且是白色的百合？”
“你不喜欢？”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是百合？”
餐厅里已经转换成小提琴悠然而古典的的音乐。
张华东靠在椅背上，端详着梁暮雪的脸，慢慢地念出一首诗：“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苞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