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第23章


秋白沉思着,接着灵光一闪,她暗叫一声不好,忙向秋家赶,秋司似乎也想到了,跟在秋白身后急急掠去。
当他们到的时候,秋家已然成了一片火海,满目的火红。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秋家的一切,似乎要把所有东西都吞入腹中。那火势随风蔓延,众人在此时分外齐心,有些百姓和秋也来来往往地取水救火。
秋白急急地拉住一人:“福叔福姨呢?”
“三少放心,您院子里的管家大人,率先发现起火,秋家人早早地退出了屋子,里面的一些钱物没来得及带,但是人都无事。”那人低着头道。
秋白舒了一口气,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望着被火映照得通红的天空,秋白眯起了眼。
沈浩然,你我的缘分今日算是尽了。下次再见时,你我便是敌人!
“三少,账本少了一册!”福叔在秋家旁边的别院里清点着财务,一见秋白来到,急急地迎上来。
“哪一本?”秋白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秋家平时都是靠账本收租算钱,一本账本相当于秋家的部分财产。那些业主统统是认账本不认人的,没有了账本,秋家损失一定不少。
“是纺织业粮食业的……”
“沈浩然!”秋白咬牙切齿。
他拿了秋家的粮草纺织,给他今后东山再起倒是铺好了路子!那是秋家的主产业之一啊,原来刚刚在大殿里的一切都只是他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属下偷出账本,放火烧房子!好一个第一帝师!
“怎么办?”秋司道。
秋白冷冷一笑,温润全无:“怎么办?他拿走多少,我秋白便能再赚多少!”
迎着火光,秋白冷冷笑着,她只想好好地过这生,原想着隐居的生活倒是不错。但是现在,隐居什么的全成了妄想,在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之前,她定是得不了空了!
隋四十五年,敬王叛变,宰相顾,将军雷为同党。三人逼宫之时,秋家三子奋力救帝,敬王无功而返,走时怒火烧皇都。
三日后,敬王在益州以南自立为王,国号,雁,封其妹为雁第一公主。
又几日,顾相独子自动服罪,隋帝念其心善未罚,贬为庶民,入秋府内,其余顾家人一并诛杀。雷将独子不堪忍受其父叛帝一事,自尽于堂前,其妹为秋家收容,其余雷家人一并诛杀。
一月后,隋帝任用新相,墨家长子,墨言。封秋氏为皇商,秋家三少为库房大臣。
从此,秋墨两家齐力协助隋帝,致力于恢复国内经济,改善民生。燕都三子成为过去,隋朝二才子名声渐起。
又几月,雁公主沈荷伊下嫁晋国皇帝,雁国与晋国结好,三方都致力于休养生息。一时间,三国鼎立的局势已崭露头角。一些小国看势,纷纷涌向此三国,愿结盟求安。
、十六 安邦之策,民生为先
隋四十五年十二月,雁国隋国还在休养生息中,但天灾却让两国都受了巨大的损失。
大雪来得迅速,这天还是隐隐有些小雪,第二天出门时就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入目皆是纯白,天地间只有那纷飞的白色。远处的青山隐隐透着墨绿,在皑皑白雪中看不真切。河面上也结了冰,几艘船被困在河上,动弹不得。田里路边都是厚厚的雪层,一脚下去踩不着底。
“秋白,你是否要恢复女儿身?”皇帝下朝后,叫住秋白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秋白一怔,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服。厚厚的官服很是保暖,但同时也掩去了她女子的姣好身材。她抿了抿嘴,微微俯身:
“臣一切单凭皇上吩咐。”
“朕以前想着,秋家要是个女儿就一定是太子妃。可近几年看来,倒是害得你做了这么久的假男人,是朕的疏忽啊。”皇帝看着秋白难得的和颜悦色。
秋白微笑:“臣一切单凭皇上做主,秋白感谢皇上关心。”
她是男也好女也好,命里注定得不到幸福,那么也就无所谓了……
路上,秋白披着披风坐在马车里。她手里抱了暖炉,却还是冷得瑟瑟发抖,手脚冰凉,面无血色。她眯着眼睛,慵懒如狐狸般,眼睛手撩起帘子一角,不由自主地朝着雁国的方向看去。
此时雁国也有人正望着隋国皇都的方向一语不发。
“哥,听碧儿说今天你又没有吃早膳。”阿伊拿着件披风帮沈浩然披上,淡淡地责问,一边顺手想去将沈浩然的发丝从披风里拿出。没有熟悉的那柔顺的触感,阿伊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怎么了?”沈浩然低头看着阿伊询问。
“我忘记了,你喜欢束发……”阿伊喃喃自语,看着天地一色的雪景,“这会儿她该回府了,这么冷的天,怎么受得了啊……”
以前每年的雪天,秋白都躲在屋子里,躺着盖着被子不肯下去,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孩子。每触及秋白冰冷的手,阿伊都会忍不住责怪几声,然后给原本就穿了不少衣服的秋白披上更多的衣服。
秋白不爱束发,那一头长发老是会绕到衣领里去。她向来是不会注意的,但是阿伊不爱,常常帮她打理。
而如今,再也没有那样的日子了。明明是奴婢的事,自己却还甘之如饴……
“她,还好吗?”沈浩然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开口。
阿伊垂了眸子:“大雪天,她是最最困的。如今各处受灾,她又是要臣,恐怕有得忙了……”
沈浩然回头看着纷飞的雪,担忧在眉眼间漫开。他看着那似乎永无止境的雪,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宫……
“秋白,秋白?”墨言淡淡地摇了摇秋白。
“啊?”秋白回神,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我有些走神,你继续。”
“沿汴河一带农作物损失严重,地方官个个喊苦,今年的税收要是交不上,就得减皇宴的用度了。”墨言将账册递给秋白,重要的地方他早就做了注释,秋白一目了然。
她想了想,接着叫人拿来了地图和纸,边说边画:“冬季要种些耐寒的作物,一般的植物容易冻死。耐寒的植物想必农民比我了解,但是最好加个大棚,保温。”
秋白在纸上大致画了一个大棚的样子:“用竹条编成这个样子,上面可以蒙上油布,条件差的用粗布也可以,一般种苗木的可以在树身围上稻草。”
“民居里可以挖炕,像这种土炕。下面烧火,可以煨红薯什么的,上面可以睡人。通风设备……”
墨言认真听着,时不时地记下一笔,有时候秋白讲着讲着就又眯上了眼,他毫不客气地戳醒,继续问。讲到兵部时,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将军离开,带走了不少信服,这练兵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有再好的指挥没有实力的军队依旧会败。但是现在不说朝中人手缺,百姓个个为饥荒人心惶惶,谁有那个心来参军呢?
如果强制征兵,势必会引起人们不满,更加不可行。
“你放话好了,凡是当兵者,只要是吃饭有问题的,来我秋家,秋家一定不会亏待。此外,让我哥去施粥,以皇上的名义。”
“要在各城发放告示,认为有才能的人可以自己前来皇都,也可推荐他人来皇都。将军府不是空着吗?那就安置他们,日后就去哪里挑选可用之才。凡是得到重用的,一律嘉奖,哪怕是推荐的也有。”
“我会将秋家的宅子空几间安排孤儿。你广发帖子,办群英会,开放墨家书库,欢迎各国大儒,有识之士来参观。此后,可以每四年一次召集才人参加,留住可用之人。也可召集爱好文学的人们,共同编注文学,收录当世名作……”
墨言非常喜欢秋白的这个建议,身为书香世家的人,对于能和自己辩论,有共同语言的人总是欢迎的。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召开群英会了,一想到那群英争论,把酒言诗的场面,他浑身都热了。
“秋……”墨言转头,兴冲冲地正想接着问。秋白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墨言这才想起,这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她不过是个女子,却穿上了官袍,丢下了属于自己的美好,大冬天还被自己拉着问东问西……
墨言想去叫醒秋白,让她早点回府。秋白一个转身,脸从墨言的指尖滑过,墨言心下一惊,顾不得礼仪之别,直接探上秋白的额头。
她的手冰凉入骨,额头却是烫的惊人。一开始她说困,墨言以为是她惰性犯了,没想到她居然那么能忍,一直强撑着……
墨言对秋白肃然起敬,他把自己的狐裘给秋白盖上,然后急急忙忙地出门去找御医。
雪天路滑,墨言还是个文官,一路上倒是磕磕碰碰摔了不少。到御医院的时候,主事的王御医大吃一惊:
“墨大人,谁把你打成这样?”
末了,王御医看了看墨言的伤势,愤怒:“哪辆马车撞了您?”
墨言断断续续地说完,王御医背起药箱拎着小厮就跑。开玩笑,那可是秋家的宝贝啊,独女啊,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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