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凤》第46章


凤昭南听了,内心一紧。圣上果真要为自己赐婚,可是自己实在无此想法,抗旨的话,是死罪,不如与耶律?芜相商,暂时应对。除此,别无它法。可是她这几日便要回北匈奴,这如何是好?最最担心的事还是,万一她的身份泄露出去,又被小人利用,再治自己个与外敌相通的罪名,那这凤府上下,岂不是都要跟着自己倒霉?凤昭南此时已是满头是汗,身子上的衣服也已汗湿。
这时,卫忍展开明黄的圣旨,开始念道:“凤家一门忠良,文臣武将,皆为朕之肱骨,为彰显皇恩浩荡,也为嘉奖忠义之士,特为凤府赐婚!”
凤昭南此时已是汗如雨下,但他不愧为守疆大将,犹是如此,仍强自镇定,表面看来,无一丝异样。
张焉跪于末位,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卫忍继续道:“赐凤家第三子楚忠与凤端和独女吉祥近日成婚!婚礼仪仗,参照王子婚。”
念完之后,卫忍笑笑对凤昭文道:“向凤大人贺喜了。”
众人忙谢恩。凤昭文心内不快,不知皇帝为何要下这么道旨意,赐一门这样的婚事。那凤端和之女,他也见过,可是这贫户之女,怎可与凤家嫡孙成婚?皇上就算想削弱凤府势力,也不必做得如此显眼。这绝对不是圣上的行事作风。
凤昭南的心狠狠地落在了原地,神情一阵恍惚。原来那日张子若说的已经向皇上请求赐婚,皇上也已经答应的,是这桩婚事,自己完全没有意见啊。看着凤昭文那不满乌云的脸,凤昭南轻笑一声,道:“先别高兴了,还是想想如何布置如何举办吧。”
张焉与卫忍对视一眼,得意地看向凤楚忠。楚忠心情激动,若不是有家长在场,他早已欢呼雀跃。没想到子若答应自己的事情,果真为自己办成了。圣上果真给她面子。这个张子若,很是不同呢。
楚云也意味颇深地看向张焉,张焉不好意思的朝着他吐了吐舌头。
又是一场凤府大婚。虽说圣上说,仪式仪仗均参照王子成婚标准,可是凤府还是从简操办。
凤楚忠和吉祥这对新人,在无比的幸福中成了婚。旁人中有甚为气愤的魏如华,有羡慕嫉妒恨的凤楚瑞,有真心祝福二人白头到老的凤楚云和张焉。
终于促成了二人的婚姻,张焉和楚云出了好些力,这会也颇为高兴。
只是魏如华的脸,已经阴沉地好似要下雷雨。
第二日新媳妇敬茶。在吉祥敬茶的时候,魏如华淡淡地道:“这茶倒是好茶,可是这茶是怎样煮出来的却是有讲究。这煮茶之人,必得是有一定煮茶技艺,能配得上这好茶的人,才可煮出清香四溢的好茶。有些人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当真是无知、无耻!”她说完,抿了一口清茶,瞪了一眼吉祥,将茶杯摔回了托盘。
凤昭文也不冷不热地受了新媳妇的茶。
这二人的态度着实让吉祥有些不知所措,心下又是一番自惭形秽。
这些都被张焉看在眼里,在前世,很多的姑娘就想着嫁个高富帅,富二代,可是嫁入豪门的日子,并非如表面那般光鲜亮丽。
生活就如一袭华美的衣袍,里面却爬满了虱子。有位作家如是说。
、第六十一章 策马奔腾
一个月后,耶律?芜要起身回北匈奴,联合反对肖泰的势力,进行复国大计。张焉和楚云将?芜和与之同行的金翁里送出京城。四人骑马至十里亭,张焉、楚云对?芜道:“以后保重,就不送了。”
这时,金翁里掏出一块镶有金蛇的玉牌,递给楚云,说道:“这是我的玉牌,请帮我收好。如果有我家乡的人来找我,请你一定告之,说我去了北匈奴。”
楚云拿在手中,发现这玉晶莹剔透,是上好的冰种白玉,这玉牌价值连城,太过贵重,便要推辞不受,言道:“金公子还是收回。你的家人若是找你,我如果碰到了,一定如实相告;而且你也可以飞鸽或者报告家人行踪,不必非要把如此贵重的玉牌,交到我的手上。”
金翁里面容妖美,凤目狭长,他看了一眼楚云,道:“云四爷有所不知。我家里现如今正发生着大事。我是家中嫡长子,可是因为发生了变故,我才逃了出来。如果贸然联系,向心怀不轨之人,泄露了我的行踪,我将处于危险之中,还会平白连累了耶律姑娘。如今我与耶律姑娘共甘共苦,我将对她复国一事全力以赴。现如今,云四爷是鄙人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张焉心下生疑,这金翁里的家世应该是极不简单的。但他为何要帮助?芜复国呢?从这几日的相处中,张焉已经发现,?芜对这金翁里确实含情,且已用情颇深,可是这金翁里对?芜到底用情如何,张焉还是持保留态度。
“金公子能够如此信任楚云,楚云愧不敢当。只是如你真心信任,请将你身份告知于楚云。”楚云坚持道。
金翁里沉默片刻,便对楚云说道:“其实我是南疆苗族的木府家的世子。可是在我出访大周之时,家父病逝,家父的继室便使她的儿子继承了家业和爵位。后不断地派出刺客寻我的踪迹,想置我于死地。”说完,苦笑一声。
虽然他轻描淡写,可是,任谁也能感受到他受的苦非常多,而且一直在逃命中。
看到楚云和张焉安慰的眼神,金翁里苦涩地轻笑回应,又道:“我到处躲避,后来在北疆遇到了耶律姑娘,我二人相互扶助,相互支撑······”
原来如此,原来两人是有感情基础的呀,张焉不禁轻笑,可是患难见真情还有下一句,那便是:患难中的真情不可靠。
金翁里说到这里,再不好意思往下说。?芜也红了脸,低下头。
张焉心内窃笑。
楚云听了,接了玉牌,告诉金翁里,让他放心,自己一定会好好为他保存的。
待二人离去,张焉皱了皱眉,问楚云道:“你真的相信他们?”
楚云的表情仍然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是那般的清冷孤寂,他看着张焉说道:“北匈奴人皆蛮横,南疆人多有诈,我如何能全信他们。只是大周的边境稳固,边境百姓能否安居,取决于两处的掌权者的态度。如果能安抚住他们,想必对以后大周的稳定,有一定作用。你瞧那?芜怎样?她是个能成事的人吗?”
张焉也不和楚云可气,照直了说道:“?芜行事果断,为人足智,见识也不一般,倒是可以往下看。”那意思便是,?芜为人不一般,倒是有可能成功复国也说不定。
楚云显然与张焉相同的看法,微微地点了点头。
二人策马奔腾,往回赶。
路边是枝枝桠桠的百年老树,那些光秃秃的树杈直刺向高远的天空。还有漫山的野草,在风的吹弄下,层层叠叠的,一浪高过一浪。
这深秋冬日的寒气,已经能刺到身体里了,张焉在马上紧了紧衣袍。这匹小白马是楚云亲自为她挑选的,觉得气质上这马很配她。她为了这匹心爱的马,果真学会了骑马。
楚云一袭狐狸毛大麾,内里是苏杭绣的白袍,那白袍的下摆,均是暗纹绣,裹着金边,在黑色的马背上垂落下来,既大气又华美。还有那挺直的脊背,美好的线条,无一不让张焉看呆了。
这骑马的感觉还真是不赖,张焉也学了楚云的样子,纵马上前,加快了行程。这白色小马虽说小巧了些,可是足力倒丝毫没有逊色,紧紧跟在前面的马后。
张焉心内激动万分,豪情万丈,不知如何表达,想起那首歌,便大声地唱道: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
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
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不能和你分手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
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
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让我们红尘做伴
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让我们红尘做伴
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唱了几遍,张焉才尽兴,而楚云早已停下,静静听着她的歌,待到唱完,楚云依然沉浸在歌声中,他似有所想地对张焉道:“这歌真好听,却从未听过。”
“这是十多年前,在我家乡非常流行的一首歌。”张焉愉快地说道,“我喜欢这歌的意境,多么美好的青春!”
楚云的眸子暗淡地闪了闪,他望向远处,那里的草,均已枯萎。
这时,张焉看了看一望无际的荒野,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头。
哪里不对呢?她一时说不出来。只是策马跟在楚云的背后。
那树,那山,那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的湖面,所有的这一切,让张焉有些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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