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第131章


戚华月呜呜咽咽地说:“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一家人,也连累了你。你的那些同僚一定说的很不好听吧?这可怎么办,以后恐怕……”想到以后,她面如土灰。
“没事没事,我本来就不是做官的料,我已经递了辞呈,将来我们离开金陵,我就开一家书院,种两亩薄田,日子过得更逍遥自在。”赵庆德安慰道。
“钱财名利都乃身外之物,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后悔无用。你只要日后谨慎度日,把握好以后就好。”戚慕恒言简意赅地道。
黎茗衾小鸟依然般偎依在戚慕恒身边,附和道:“都是一家人,只要都平平安安的,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你刚回来,应该多歇歇,再请郎中给你看看,调养一下。”
他们都知道最大的危机还在,后面还有需要他们应对的大事,眼下只能先养足精神,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我想去先拜见母亲。”戚华月擦干眼泪道。
三人都不说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还是戚慕恒先开了口:“母亲她听闻你出了事,还不到一个时辰,便中风了。几位郎中都看过了,病情缓了下来,可是远远没有到痊愈的地步。郎中们都说,这个年纪的人,恐怕日后也难痊愈了。你先别急,等事情过去了,我再想法子请太医来看,哪怕倾尽一切也要给母亲治病。”
第160章 云倾
在这一年,大晏史上最出名的嫡庶史诞生了,云家不堪虐待的庶女出逃后,忍受了丧母之痛,忍受了诸多侮辱之后,终于大义灭亲,揭发了其贪赃枉法、妄图谋反、禽兽不如的生父,以一己之力扳倒了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云霆鹤云大人。
初时该女只是揭发其生父、远房族兄私贩胡马,这种事本来就如汪洋大海上吹过的小风,本该连涟漪都没打起一个就该消失无踪的。可是英明的皇帝立刻令玉敬王领三司彻查,力图还云相一个清白。
可是彻查之下,满朝皆惊,尽管云霆鹤一再宣称与胡马一案没有关系,一切只是族中之人借了他的名头胡作非为,请陛下严办。然后三木之下,何患无言,云家那贩了胡马的远房侄子先招了,原来云霆鹤本人不仅涉及了贩卖胡马,还主导了几场重要的交易。
譬如西边、南边的几伙山匪所用的马匹出自云家的马场,有被擒的山匪头领招认,云相谈及他们的交易,只说不打紧,几匹马定不得天下,这赚来的银子还可以拿来收买珍玩,再送到皇帝的御案上。还有别的,这马还与大晏的优良种马一起培育出的骏马送给王公贵族赏玩,就是小公主生辰上得的那匹小马也来源于此。
这无异于天大的讽刺,皇帝和一干贵族享用的东西从根儿上算居然出自最痛恨的敌手。一想到自己手边的东西,胯下的骏马,居然都是这么来的。这时甚至连做梦都会想像到敌人骑着同样的马踏破金陵城的城墙,飞驰入宫,砍下他们的头颅。
如果说这只是因为一个贪字,是他们利欲熏心。可是接下来的事就更为震惊了,云家在西南兵造厂,从四年前就开始造出大量的兵器。云霆鹤自称是为了组建云家军保家卫国可是云家军是由皇帝亲口允诺组建的,一切用度皆可出自官办,半个子儿不用花,云家为何还要如此呢?何况这兵器的数量可是让云家军十年都用不完的。
玉敬王再下手一查,发现这当中的样式,竟与西域一些小国的颇为相似。而这些小国在每一年进贡后得到的回馈都更为丰厚,而且本应是粮食的馈赠当中还私藏了兵器。这些兵器也没有留在这些小国的正规军手中,而是流落到了边境那些流寇的手里。
这下还得了,一直令大晏头疼的敌人们竟然是大晏的宰相养的,这下不仅朝野就是民间也震动了,都骂云家不是个东西。
至此,云霆鹤罢相下狱,云氏九族也皆下狱,一干党羽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罢官的则是永不录用。
而在此期间,玉敬王曾象征性地去问定远侯戚仲砺的意思戚仲砺抱病在府,只说此事按国法办理。他不宜多说,因为他不想加剧朝野里党争的气氛。
还有人提议戚慕恒熟知军需调度,应该让他参与举证,可是戚慕恒说了,他只关心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管不了国家大事。怕随便参与,反而落个诬告罪,更是一字不说。
还没站稳脚的云家军落在了皇帝手中,皇帝先是提出由戚仲砺接管,戚仲砺推病不受,并上缴了兵符与手下众将领一道上表,将军权归于朝廷,归于皇室。皇帝推辞了一番,最终将兵权握于手中,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暂时悬空不授,由玉敬王监军。
皇帝于五日后亲至定远侯府探望功臣戚仲砺抚慰他对大晏的贡献,赐予丰厚的田产,甚至将一处行宫去除皇室的装饰、布置赐予了戚仲砺,直到到有生之年,都可以居住于此。
戚仲砺没有推辞,都受了,卓氏还一反常态,给戚仲砺买了几个美婢,服侍病榻,总之阖府都是一派将要去享乐的样子。
戚慕恒也得到了厚赐,金陵附近的粮、盐运输交给了他,还允他开办五家官办的票号。他也乐得接受了,然后就像身后有狼追一样火速打理了行装,带着夫人去了庄子上,专心打理刚刚接手的财富。
也有人想让黎家人检举云家当年栽赃陷害,想给云家罪加一等,可是黎家人早已人去楼空,找不到人了。
茗香山庄这时已经修缮完善,这些日子多亏了黎远正派来的管事的还有梁舟山帮忙打理,在他们都忙的一团乱的时候打理好了。
“把母亲留在金陵我纵使不放心。”黎茗衾给戚慕恒捏肩膀时轻声道。
“几位郎中都说母亲如今不宜挪动,如今的时节也不好,还是暂时留在金陵。况且这样皇上也更放心,如今局势未定,若是母亲也一同离开,恐怕皇上又会不安心了。反之如今,皇上安心了,也不会薄待母亲,反而经常派御医前去医治,这样对母亲反而好些。待局势稳定下来,我们再把母亲接过来不迟。”戚慕恒道。
黎茗衾颔首:“这倒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妹妹是出来了,这回把她劝出来可不简单,要不是你说明利害,她是断不肯离开母亲的。”
“庆德这一回让我刮目相看,为了让妹妹放心,他留下侍奉母亲,而让妹妹离开金獯他们也是患难见真情,这一回,比之前更和美了。”戚慕恒看了她一眼,指尖已在不知不觉中勾住了她的发。
“那是。”黎茗衾想了想,挑眉道,“我们也是啊。”
“你想知道冯芸儿最终如何了么?”戚慕恒坐正了,看着她。
黎茗衾点头:“这是自然,造化弄人,义安候府的一干乱子是由她而起,可是最终云家的覆灭若是没有她做引子,也是万万不会有这么快的。你要是问我,对她这个人是怎么想的,我也的确不好说。
“这话怎么说?”戚慕恒很享受她谈论假想情敌的样子,那一星半点的醋味儿总能让他欣喜好些日子。
黎茗衾明显不想让他如愿,就事论事地道:“你说坊间关于她的那些传闻,很多是真的,很多也是臆想的。后者就不说了·就说说这些真的。她的身世凄苦是真的,处心积虑地报复也是真的,可是她确实帮了我们的大忙。可是她又怎么会帮我们呢?她是不是想整倒了云家,再借着这个功劳·来修理我们?”
“不用担心了。”戚慕恒一副原来你在担心这个的表情,食指在他下巴上摸了一下,果然立刻被她拨开了,“她原本没想着帮我们,只是想从那个远房子弟处入手,重新把胡马案闹起来,连带着把云家、戚家都勾连了。没想到云家的事会这么大·以至于即使没有皇上偏心,众人也会把注意力都放到云家身上。要不你想想,她纵使再厉害,又如何能知道云家的那些勾当。”戚慕恒道。
“那冯芸儿这回······恐怕……”黎茗衾眼中一寒,恐怕也会和云家一样不得善终了。
冯芸儿是云家的骨血,虽然有检举揭发之功,可是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况且她曾经听黎远正说过,当今皇帝最不喜欢的就是背叛·不管是什么理由。
无论如何冯芸儿都是不可能留了,更何况皇帝对义安候府的诸多变故恐怕早已了如指掌,对冯芸儿身上的人命案子也必然知道·又如何会留着这样的一个祸害。
可是要处置冯芸儿,也断不可能明着来。毕竟冯芸儿是戚慕恒妾室,皇帝既然已经放过了戚家,就不能明着为难她。再说了,一个姨娘,也没必要放到台面上说。如今这坊间诸多关于冯芸儿的传言,有说她做过妾室的,但都传言是金陵城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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