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雀》第201章


只有杀人,令自己生存下去,虽然没有明天,没有未来,但这悲哀的一生,却是他的一切。
或许只有死亡,终结这一生,才是最好的结局。
“咚!”的一声清响,平静而沉稳,声音不大,整个唐家堡却都能听得见。
“什么声音?”项恒心里一阵恐惧,“咚!”又是一声,忽然间,一道灵光闪过项恒的脑海,他全身一颤,眸子闪烁,心间回荡着四个字:“丑时更声!”
更声响起时,白色的人影已经消失,吕子墨全身戒备。
更声敲响第二下时,白色的人影已经闪到吕子墨身前七尺。飞沙走石,一双长满老茧的拳头挥动。“嚓!”刀已出鞘。
洁白而干净的刀。
刀直直刺来,没有任何奇异招式,角度更加谈不上丝毫的诡异和偏锋,这一刀,只靠一个字:快!
刀光如月光般洒在吕子墨的眼眸里,尽管他一身的内力鬼神难测,可是这一刀实在太快,他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所以,他只有闪!
一闪!他苍老的身影想后一退,“磁!”的一声清响,他袖口已被划破,险些就砍下了他的手腕。线丝横飞,倒影在后退不及的吕子墨的眼眸里,他苦笑一声:“原来我老了。”
“咚!”第三下更声!
白光闪过,冷云风的身影逼近,刀,再一次无情的划过来。
这一次两人间的距离有些远,所以吕子墨来得及阻挡。“当!”的一声,吕子墨一掌推去,挡住了这闪电般的一刀。正因他一身轮武秘录的内力,才能用这深厚的内力档下这一刀。而此刻,冷云风胸口一下门户大开,正是最好的机会。
吕子墨一阵狂喜,人轻轻飘起,双腿只要来个鸳鸯连环踢,那冷云风就要中招了。
项恒看的心都卡嗓子眼儿了,圆睁的眸子里,估计装不下整个鸡蛋,也能装得下一颗煮熟的蛋黄。
吕子墨轻轻飘起,在他双脚踢出之前的一刹那,那洁白的刀却再一次划了过来,刺向他的胸口。
他不信!就算死在这柄刀下,吕子墨也不相信这世上除了无羁刀外,还有如此快的刀!
这刀究竟有多快?
这刀快的令吕子墨再一次来不及格挡,只能硬生生的止住正打算踢出的双腿,急匆匆的往后猛退。
他往后退的时候,因为要使轻功,所以一身内力都用在丹田之上,胸口露出了好几处破绽。
“咚!”第四下更声!
为什么练成了轮武秘录,轻功还是没有眼前的刀快?是因为轮武秘录根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还是袂不血太可怕?
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凝固,吕子墨的目光就好像时光一样,凝固向自己挥洒而来的白刀上,愕然间,他才发现为什么练成轮武秘录的自己,避不开冷云风的刀:“呵呵,原来是我老了。”
眼前那闪动的寒光,又再一次扑过来,洁白的刀光如月光一般,洒在吕子墨身上,洒在残酷的人世间,洒在这唐家堡之上。
吕子墨全身一颤,刀光照耀下的脸色,似已看破尘世,仿佛想通了什么,又仿佛放下了什么,随即又是安详的微笑:“老了,有些事,再也避不开了。。。”
项恒是多么想出手挡下这一刀,可是他答应过吕子墨,不插手这件事。忽然间,有一句话闪过项恒的脑海:“只有吕子墨,才知道我母亲是谁!”
“慢!”项恒惊恐的一声大喝,响遍了整个唐家堡,贯彻了整个夜空,睡梦中的鸟儿惊飞而起,那沉稳的月亮,仿佛也为之轻轻颤了颤。
可是,这一声大喝,还是慢了一点,只慢了一点点!
刀已贯穿了吕子墨的胸膛!
“咚!”第五下更声响起。
五更,正丑时。
古道,挂着露珠的枫叶,草丛里有不知名的声响,月光柔和。
两个人,一匹马在月光下,踏着干涸的泥路,缓缓前进。
从唐家堡出来,独孤飘雪一直是徒步而行,留星雨虽然骑在马上,却也保持着和他一样的速度。
两人靠着微弱的月光,连夜赶路。独孤飘雪到是一脸的冷漠,没有一丝汗意,更没有倦色。倒是从小娇生惯养的留星雨,哪里受过在夜里骑马赶路的罪?
她额头上渗出微微汗珠,感觉到强烈的热意,被寒风一吹,汗又立刻干了,她整个人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身的鸡皮疙瘩。秋天里这不冷不热又似冷似热的滋味,我们的留大小姐又怎会习惯?
要在以前,她早就跳起来大发牢骚了。
可她已嫁为人妇,不管她爱不爱自己的丈夫,也不管她爱不爱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但她已不是小女孩,她长大了,为了唐家的事业,为了唐奶奶凝重的眼神,她随时都告诫自己: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儿了。
所以她安安静静放骑在马上,一个字都没有说。
月光下,素衣飘动,那女子脸上淡淡的憔悴,高高盘起的发髻微微凌乱,细细的汗水下,她的眼眸透露出苦涩之味。那女子身上的疲倦,仿佛连月亮都为之心碎。
终于,留星雨再也忍不住,轻轻的对独孤飘雪说道:“丑时了吧,我们能不能停下来歇一歇?”
独孤飘雪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留星雨的语气里满是疲倦。
“我听到了。”独孤飘雪冷冷道。
留星雨温怒道:“那你怎么不回答我?”
“我不想休息。”
“你不累?”
“为什么累?”
“我们已经走了四个时辰。”
“你是在骑马。”
“那这匹马累了,就让马休息片刻总可以吧?”
“那让马休息吧。”
“好吧,我们就在那大树下。。。嗯?喂,你怎么还在走,停下。”
“马休息,我为什么要停下?”
“你要是继续往前走,马儿和我却在这里休息,那我们不是要分开了?”
“又如何?”
“我们一起出来的,总要一起到达花石镇吧?我们不分开,当然是因为我们要联合一起,杀孙华通。”
“杀孙华通,我一人足矣。”独孤飘雪沉默,他那深邃的眼眸最深处,隐藏着无边的冷漠和杀意。
留星雨凝望着他,凝望着自己曾深爱过的人。
那双冰冷无情眼眸,那个寂寞苍凉的背影,眼前的剑客,竟是自己曾魂牵梦萦的男人。
回首青春,是否会觉得曾经的自己有些狼狈,有些不堪?
许久之后,留星雨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收回疲倦的眸子,拉了拉缰绳,道:“那我们不休息了,直接赶路行了吧?估计离花石镇还有四十里路。”
独孤飘雪没有说什么,带着内心最深处的恨意,继续踏在这条漫无边际的路上。
月色凄美,正丑时。
“磁!”冰冷的刀尖从炽热的胸膛里抽出,拔出来和刺进去同在一瞬间。
血雾横飞,在月光的照耀下,鲜红晶莹,血雾中,是带着沧桑表情的吕子墨的尸体,项恒眼眸间悔恨的偏执,和袂不血那冷漠的表情和他身上不沾染一丝鲜血的白衣。
这世上最后一个知道项恒母亲的人,已经永远的沉睡了,仿佛和那段深沉的回忆一般,永远的沉睡,沉睡在这大地间,永世不被人挖掘。。。。
第四十一回:伤痛(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2926 7:17:56 字数:5492
项恒呆滞的看着吕子墨的尸体,那个老人已无神的眼睛里,似写满了苍凉和不甘,写满了尘世间的痛苦和人生百年的虚空,那眼神似乎还在说:轮武秘录,终究是一场空梦。
练成绝世武功的时候疯了,等疯了几十年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老了,动作迟钝了,于是死在了敏捷的年轻人手里。那是一种多么无奈的事实,一种轮回间多么辛酸的打击。
那个老人,他是不是带着一颗平静的心死去的?死在冷云风的刀下,他是否觉得不甘?他死后,是不是能安息?
冷云风收回刀,目光向项恒移去,项恒那双复杂的眼睛,也正凝望着他看。
那眼睛,是恨?是悔?还是绝望?
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
“你为什么杀他!?”项恒哽咽着说道。
冷云风面无表情,冷然的说了四个字:“为了生存。”
项恒布满血丝的眼眸豁然瞪起,大声道:“那其他人怎么生存?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母亲下落的人!现在他死了,你让我和我娘怎么生存?!你告诉我!!!”
面对项恒逼人的问话,冷云风脸色不变,眼神中却已有淡淡的不忍。
项恒又怒声喝道:“我本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刀客,是个男子汉!可是看来是我错了,你只不过是个杀手,一个工具!”
冷云风的眼眸闪烁,这冷酷无情的男子,被项恒几句尖锐的话,在他脸上刺出了的自卑。可是马上,他洁白的手握紧了洁白的刀,脸色又恢复了平静。
忽然,四周传来阵阵脚步声,想必是因为项恒的喊声,已经引来负责守卫的侍卫。
项恒咽了口口水,忽然道:“不过我懂,你杀人的的确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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